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挣扎，我离开了青漾水榭。
把如意留给了步青州。
为了女儿，我可以忍受他对容淇做过的恶事，但绝对不会接受他婚内出轨。
他一直在试图用女儿羁绊住我的手脚，在他强行让保姆把如意带去步家老宅时，我没哭，也没争。
步青州依旧是不离婚。
我回了麟市。
第二天上午，步妈妈风尘仆仆从易城来到我家。
她苦口婆心劝了我一个多小时，让我看在如意的面子上回去跟步青州好好过日子，我决然拒绝。
步妈妈失望地走了，我妈这才知道我在跟步青州闹离婚，也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我心烦意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睡了一天一夜。
如意不在身边，我也闲不上来，在一家学习机构做了英语补习老师。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过去，回茂云之前，我主动联系了步妈妈，希望能见一见如意。
步妈妈叹息阵阵，“你现在跟青州还是夫妻，就算你们离了婚，如意是你生的，你想什么时候见她，我们也不会阻拦。”
我哽咽着向她道谢。
去步家之前，我想给如意买些东西，但她才三个月大，除了牛乳什么都不能吃，就到易城市贸给她买了一些衣服。
有现在穿的短袖，两三个月后要穿的毛衣，棉服，还有一件大红的羽绒衣。
这次之后，我们母女只怕要等到年底我放寒假回来再见面了。
只是不知那个时候，她还认不认识我。
我提着十多个购物袋摁了步家老宅的门铃。
步妈妈亲自来给我开门，“回趟家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青州知道你要来，上午没去律所，一大早去超市买了很多生鲜，正在厨房里给你做好吃的呢！”
我沉默。
一进客厅，我就看到了在保姆怀中的如意。
她比刚足月的时候又胖了不少，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我，朝我咯咯笑着挥动小手。
“如意。”我伸手接过女儿。
好在她没有认生，还用肉嘟嘟的小手抓住我的发梢，“咿咿呀呀”地呢喃。
我把女儿贴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她柔软的小脚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凝视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心中滑过阵阵暖流。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
“小小啊，我们如意是不是又长高长胖了？”步妈妈打断我的思绪，“这两个月，如意的饭量比以前增加了一倍。我前几天带她去打疫苗，防疫站的小护士和几个带着孩子打疫苗的家长都夸我们如意漂亮！”
“谢谢——你对如意的照顾。”
“妈”那个字儿我纠结半天，也没有出口。
“小小，这次回来，你跟青州好好聊一聊——”步妈妈话没说完，步青州就从厨房走出来。
他身上穿的是我以前买的家居服，多日不见，他轻减了不少。
我和他的视线短暂交汇之后，我急忙避开。
“回来了？”他给我打招呼。
我嗯了声。
他径直坐到我对面，又问：“什么时候回茂云？”
“明天。”我被他灼热的目光逼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步妈妈把如意从我手中抱走，笑着道：“如意该午睡了，我去安抚她睡觉，你们慢慢聊。”
几个佣人也都识相地躲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瞬间就剩下我和步青州。
他长腿交叠，华眸半眯凝视住我。
我勇敢对上他，“步青州，我是不准备再跟你过下去的。你想好了没，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离婚的事儿，你还是不要想了。”他满眼痛苦，“我有错在先，我会用我的余生向你赎罪。我知道，自从楚佳渝的那个电话之后，你恨死了我。这两个月我不敢打你电话，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破镜重圆。小小，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语气卑微。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起身去了如意的房间。
他的叹息声在我背后响起。
如意已经睡了，我在她房间待了半个多小时，准备离开。
步青州紧跟我的步子，“已经做好了午餐，吃完再走吧。”
“不了。”
我刚说完，步青州就伸手把我推进一辆白色轿车，“我送你回麟市。”
“不用……”
车子已经启动。
沉默。
压抑的沉默。
他突然开口： “你一次都没问过我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哪件事？”
“我与楚佳渝那件事……”
听到这，我就来气：“我怕污了耳朵！不想听行了吧！”
他眉头紧锁，“我做梦都没想到，婚内出轨这件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不要那个几百万的单子，不去京城。”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在大一那年为你去端茶倒水！”我牙齿咬得咯咯响。
正是因为当年的一面之缘，才有了现在斩都斩不断的孽缘。
一个急促的刹车声忽然响起！
车子停下，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从后视镜中望定我：“言小小，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无辜！你肉体虽然没有出轨，但你的精神一直在出轨！你总在关注着容淇的消息，无时无刻不在为容淇盘算，我这个合法的丈夫在你那里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那个楚佳渝已经给我打了无数次电话，她每次都声泪惧下的求我放过你。步青州，我绝对不会再跟一个与其他女人上过床的男人做夫妻！夫妻之间什么都可以原谅，唯独出轨不可以！你以为把女儿放在身边，就能让我回心转意？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的这种做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离婚吧，我不能让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断送在我手上！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绝对不会分你一分财产！”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婚就离不了，我们的三口之家就散不了……”
“三口之家”四个字令我心酸。
我狠狠呛他：“既然你这么执着，那么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