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虞！
放眼易城，也就贺虞能与步青州一较高下。
最关键的是，贺虞根本就不会被AJ收买。
毕竟，昔日的香火情尚在。
但，她前阵子刚义正言辞与贺虞划清界限，如果再找他帮忙，他会怎么想？
穆靖南又会怎么想？
呸，自己败诉都是穆靖南一手策划的，现在为什么还要管他怎么想？
在手机上找到贺虞的电话，她并没有立即拨出去。
她知道，一旦拨出这个电话，许多事就等于没了回头路。
“小瑾，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吧。”闻惠似乎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躲一旁不再言语。
她盯着手机屏上的电话号码，心乱如麻。
她脑子里有一大堆不能给贺虞打电话的理由，但一想到要与AJ解约，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么单薄，苍白。
手机屏黑了，她点亮，又黑屏，她再次点亮——
然后义无反顾拨出贺虞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但贺虞没有说话。
唐瑾宜硬着头皮喊了声“贺虞”。
贺虞低声回了句，“有事？”
“我……”她忽然觉得自己此刻很无耻，“没事，刚不小心拨了你电话，我先挂了。”
“瑾宜。”贺虞声音很急切，“是不是官司的事儿？”
“不是。”她主动挂了电话。
贺虞又打过来。
她手指颤抖着划开。
“瑾宜，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尽快看到你一审开庭的所有纸质版材料。”贺虞直奔主题，没有给她任何难堪。
她如果再矫情，就太小家子气了。
何况，她是真的想让贺虞帮忙。
“我还在剧组，不过半小时后应该能到市区。”
“好，到市区就打我电话。”
“好。”
唐瑾宜快速起身，收拾东西与闻惠一起回市区。
路上，闻惠再次提醒她，“开弓没有回头路，你让贺虞帮你，先不说官司输赢，就已经狠狠打了大BOSS的脸。”
“他已经用一审打了我的脸。我难道坐以待毙，等着二审宣判我解约失败？我和穆靖南已经撕破脸，如果我继续留在AJ，前途堪忧。”
“小瑾，我考虑的不是工作，是你和大BOSS的感情。你这边让贺虞做代理律师，大BOSS那边肯定得醋意大发，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
“闻姐，我现在只想与AJ解约成功。其他的，就不考虑了。”
闻惠叹息着沉默。
为了避嫌，唐瑾宜特意带着闻惠去见贺虞。
贺虞看完所有一审材料，用笔在几个地方勾画几下，问：“什么时候二审？”
闻惠回他：“下周一。”
“还有一周时间，不过，已经足够了。”贺虞把厚厚的材料摞到一起，“瑾宜，你想在二审中达到什么目的？”
唐瑾宜：“与AJ解约，少掏点儿违约金。”
“好。”
贺虞一边应着，一边拿出张白纸，用笔飞快列出七八样东西，“找到这几个合约的原始件或者复印件，明天中午之前交给我。”
唐瑾宜点头。
关于官司的话题，该说的似乎都说了。
临走，唐瑾宜才想起律师费的事儿。
“贺虞，我知道你是易城最厉害的金牌律师，你报个价，我给你双倍。”
贺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同学一场，还跟我谈钱啊。”
“如果不谈钱，这官司我宁愿不打。”她挺直腰杆，坦然回望他。
他笑着说了一个价格，“开庭前先付一半，庭审结束再付另一半。”
“好，我马上转给你。对了，提供下你银行账户。”她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早就把贺虞的微信给删了。
贺虞朝她举过来手机，“先加我微信和QQ，到时候方便联系。”
她一一照做。
与贺虞道别后，她和闻惠又出席了一个商演。
她回到盛希花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把车停好。
她拿着手包下车，看到穆靖南正站在她前方四五米的地方。
此刻天空无月无星，他一身黑衣，与夜色快要融为一体。
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疾步追上她，扯住她胳膊，“唐瑾宜，你解约官司输了，你现在还是AJ的签约艺人。”
她用力甩开他，“我只是一审输了，穆靖南，别忘了还有二审呢。”
“你律师现在都自动放弃二审了，你还要怎么折腾？”他把她抵在一辆车上，手指轻轻滑过她脸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如果你现在求我——我还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她故意把身体朝他的方向靠了靠，“说说，怎么个求法儿？”
她的声音滑腻温软，他忽然有些魂不守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心里清楚记着一笔账：他足足有二十多天没碰她了。
她的小月子还有一周才彻底过完，现在，他必须忍着。
这几天天气回暖，他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昔日那种蚀骨销魂总是在他心头跳动。
此时，软玉温香在怀，他的渴望越发浓郁。
他双手来到她纤细的腰肢，声音暧昧：“跟我去个好地方？”
“穆先生又要发情了？”她一只手抓住身后的车把手，“易城的未婚女人十个有九个巴望着爬上你的床，你可以随便去抓一个。我，不稀罕。”
“我稀罕，行不行？”他的唇也开始不老实，对着她就吻下来。
她用一只手挡开，手指不小心戗到他嘴角。
一道红色血印立马浮现，他兴致全无。
“你个没良心的，当真还要进行二审？”
“只要一天不解约，不要说二审，三审四审也有可能。”
“你就这么自信能在二审翻身？”他放开她，但却堵住了她的去路，“说，是不是请到高人了。”
“易城能叫得上名号的律师，都被步青州吓得不敢接我的官司。高人，我倒是想，可我往哪儿找啊？”
他早就从她眼神中发现了不同以往的自信，直觉告诉他，二审她胜券在握。
“是不是贺虞要帮你？”
他捏住她下巴，她嫌弃地躲开。
她越不回答，他越不安：“说——是不是？”
“是！”
她的回答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穆靖南脸上。
“唐瑾宜，你再说一遍？”
她别过眼，不看他，“下周一的二审，我请了贺虞做我的辩护律师。”
“请”字儿被她说得很重。
他顿觉自己颜面全无，一股子无名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初恋男友替你与现在的老公打解约官司！唐瑾宜，我还真小看你了！我就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输，你口口声声与他早就断了，如今我才明白，危难时刻见真情，你和他才是情深意重的一对儿啊，我特么什么都不算！”
“穆靖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她苦涩笑道，“如果你能痛快让我离开AJ，我又怎会腆着脸向贺虞求助！想来想去，这一切都是命。”
“命？”他把她逼到一个角落，嗓音喑哑，“如果说，你的命是与贺虞破镜重圆，那么，我就倾我所能替你逆天改命！”
“穆靖南，这样耗着有意思吗？既然解约在即，不如，婚也离了吧。”
“离婚？永远没有那个可能。因为，我穆靖南一辈子只结一次婚。”他手掌忽然落在她雪白的脖颈。
她怯怯地深呼吸。
他眼中盛满恨意，伏在她耳边道：“除非，你死，或者，我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