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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旧情难续

听到感天珠的决定,胡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厉声质问:“感天珠,你这是在背弃自己的原则吗?龚宇是个孤儿,他怎么可能符合你的选择条件?又谈得上什么孝顺真谛?”

感天珠:胡岳,我知道你是个大孝子,但你的孝顺只是对于父母的照顾、眷恋、怀念、尊敬。而这只是孝顺的表面境界。

胡岳:难道这还不够吗?孝顺还需要什么境界?

感天珠:你还记得自己父亲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胡岳:我当然记得,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对每个人都十分和气。为了帮助别人,他从来不在乎自己得失,就算吃亏也无怨无悔。

感天珠:那是因为他信奉“与人为善、无私无我”的理念,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他的言传身教吗?

胡岳:(沉默半晌,缓缓低头)没错,我实在达不到先父的高尚境界。

感天珠:(转变方向)龚宇,你还记得令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龚宇:他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为了抓捕坏人、维持社会秩序,他奔波各处,经常是夜不归宿。而我母亲也十分理解他,经常跟幼时的我说,千万别埋怨我父亲,他对自家人的亏欠,是为了让更多家庭可以幸福生活。

感天珠:没错,而且令尊虽然没有正式加入星元会,却是一个不改初心的灵战者,始终在寻找十宝,希望可以结束牵连无辜的灵战,而令堂则是他的坚定支持者。而你龚宇的所作所为,我已经通过扫描你的记忆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你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却继承了他们的遗志,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这种对父母精神的继承与发扬,才是孝顺的真正含义所在!

听到感天珠的话,胡岳愈加无语,他突然猛地一跺脚,不顾英江天的呼唤,扭头就走,竟然转瞬便走出了灵战空间。

眼见感天珠倏地钻入龚宇身上,英江天不甘心地还想逼对方把其他五宝召唤出来,重新认证。这时,鲁章阴阳怪气地说:“还召什么啊?咱们一件宝物都没有了,还怎么比啊?”

英江天:(怒)那咱们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你要为此事负责!

鲁章:(笑)我又不是你们天霄盟的,我负什么责?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去复命吧!再纠缠下去,以你的实力恐怕谁也打不过,何必自寻死路?

听鲁章如此说,又联想到这是在对方的灵战空间中,英江天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急忙扭头就跑。

鲁章则意味深长地向龚宇和岳莹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随着鲁章的消失,龚宇二人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车站外的僻静之处,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南柯一梦,幸好龚宇还能确认感天珠的确出现在自己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其他两处灵战很快也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易风可以说是仓惶逃命,因为他的灵战士根本无法抵敌住平帆的关云长和那加,估计时间拖延得差不多,就主动与灵战空间一起消失。

至于那混入灵云社的天霄盟卧底——田浩,似乎是通过心灵感应术收到了什么信息,仓促在灵战士掩护下逃离空间。

大约三个小时后,田浩的尸体在春云市某酒吧后巷外被发现,据说其伤口极为古怪,如同有半只鞋曾经嵌入了他的后脑勺,只是警方始终没有找到凶器。

当龚宇从项越口中得知这一信息,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鲁章的那个手持折扇的鬼战士,此人腰上就别着一只鞋,仿佛是种武器。莫非是鲁章杀了田浩?

至于感天珠,最终还是龚宇在征得宝物同意后,本着“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交给了星元会。据说与碧血袍类似,感天珠也有聚集孝子的作用,希望星元会得到忠孝之力,能够将更多德才兼备者团结左右、力挽狂澜。

至于为什么胡岳会认为星元会也参与了对他的袭击,此刻众人也大概理出了头绪。很有可能是鲁章诱导胡岳认出了攻击他的易风,而易风毕竟是文化调研中心副主任,在外人眼中根本分不清调研中心与星元会的确切关系,胡岳必然是认定易风也属于星元会,才有这样的误会。

就在感天珠被交接的同时,鲁章与易风已经驱车离开了春云市。他们来到郊外一处荒林中,见四下无人,由易风放哨,鲁章走入林中。

鲁章选了棵枯树,放出能量,能量在树干上形成漩涡,发出了似乎使用着变音器的声音:“怎么样,鲁章,一切都搞定了?”

鲁章:十分顺利,我们将天霄盟的白痴们耍得团团转。而那个顽固的胡岳也终于召唤出了感天珠,后面正如我所料,寻宝小子又成功了。还有,我们顺手将田浩那个内奸除掉了,当着英江天杀的,我想英江天现在已经吓得尿着裤子跑回天霄盟哭诉去了!

神秘人:很好,这效果正是我所需要的。

鲁章:不过易风还是有点担心。

神秘人:他担心什么?

鲁章:他担心星元会凑齐了十宝,会对咱们不利。

神秘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霄盟的实力深不可测,行事狠辣无情,如果让他们拿到了十宝,后果不堪设想。而星元会毕竟做事有分寸,有分寸就有破绽,有破绽就有机会。何况,从他们不敢向龚宇那里强索五宝,就可以看出,他们还是顾虑太多,在十宝集齐之前,不会有太大动作。咱们能安稳一时是一时,还是保持目前的平衡比较好。

鲁章: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担心两件事。

神秘人:哪两件事?

鲁章:第一,我们如此戏耍天霄盟,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神秘人:(冷笑)哼,他们实力再强悍,也上不了台面。何况如果与我们为敌,就是逼星元会与我们正式联手对付天霄盟,这种蠢事天霄盟盟主明白的,所以他不敢。如今七宝都未能落入他手,他屡次试探从龚宇那里抢夺,又往往遭到各方维护,这让他愈发明白维持现状的重要性。今天这事,最多以后让咱们的渗透与对天霄盟的利用会差一些,不过现在这种局势,咱们也不需要此类手段了!

鲁章:那就好!第二件事,这星元会与龚宇越走越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神秘人:那你就更放心吧!我说过,星元会顾虑很重,往往需要思前想后。这个龚宇虽然有能力,可惜没有资历。我如果没猜错,星元会最多也不过是再把感天珠要过去,为龚宇减减负,却不敢再堂而皇之哪怕多帮助龚宇一点。因为他们一旦越过现有规矩,破格照顾提拔一个无名小卒,令七宝全部聚于星元会,就会引来各方攻击。别说他们现在如履薄冰,不能有半点差错。即便他们侥幸得势,面对积重难返的那些“老规矩”,他们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鲁章:听您这话的意思,星元会还是有缓啊!

神秘人:呵呵,是啊!碧血袍虽然不能立即发挥作用,但日久见人心。拥护星元会靠山的人越来越多,恐怕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阻止的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对星元会示好,利用他们顾虑太多的死洞,令他们在消灭天霄盟之前,不敢与咱们翻脸,这样才能保证咱们的最大利益化。当然,龚宇还是别让他靠星元会太近比较好,这件事我会立刻安排,让他和星元会保持距离,才能让星元会更不方便太抬举他!

鲁章:(敬佩)佩服,佩服,有您的谋划,就算星元会知道咱们别有用心,也只能跟咱们通力合作。而最后的赢家,也必定是从始至终操控大局的您啊!

神秘人:不,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咱们!

鲁章:(忙不迭)对,是咱们,是咱们!哈哈哈哈!

听到荒林里传出的狂笑声,本来还忐忑不安的易风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局势依然掌控在他们手中,不必担心星元会为之奋斗的目标会实现。

当一切尘埃落定,实力不俗的平帆带着感天珠赶回总部。龚宇与岳莹在火车站送走了这位新朋友,龚宇忽然想起了之前与岳莹去见其父母的约定。便开玩笑问:“什么时候,我可以去拜访伯父伯母啊?”

岳莹:(眼眶忽然泛出泪花)你不用去了,我回去就可以。

龚宇:(心中一沉)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岳莹:(拭去泪水,望向龚宇)既然心中还没有放下,你为什么不再做最后的努力?回东元市吧!

龚宇:我……我为什么要回东元市?

岳莹:当你想要保护我或者想带我离开险境的时候,口中喊的却都是“祁菲”,这说明在你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也是祁菲。我不过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已!给你个建议,跟项主任请个假,回去找祁菲吧!其实我已经让东元市的朋友帮忙打听了,她一早就跟你口中那个所谓的“第三者”分手了,你们当中也许真有什么误会,回去找她吧,别让自己后悔。

龚宇:(咬咬嘴唇)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去!

岳莹:(苦笑)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又真能骗得了自己吗?走吧,去找她吧,我也要离开了!

龚宇:离开?你要去哪里?

岳莹:其实我父母早就为我看好了一个相亲对象,他们两位老人家对那个男生很满意,介绍人也是他们的老朋友。所以,如果我强行带你回去,恐怕只会与他们的争执越来越大。我已经了解到你的内心真实情感,也没有必要继续勉强下去,还不如我顺从父母的意思,别让他们再为我烦心。就让我们彼此放开吧,至少这样我们还是朋友。你早点回去找祁菲,我想她才是你的幸福!

说完这句话,岳莹就自顾自地离去,而龚宇却傻傻呆立原地、扪心自问:“我和祁菲的缘分还是不能彻底结束吗?”……

岳莹说到做到,第二天她就离开了文化调研中心。项越这才说出岳莹早就交出了辞职信,她打算回到家里做一个孝顺的乖乖女,再也不让父母担心。或许,是感天珠对岳莹产生了某种影响所致吧!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项越得到上面的通知,说是灵云社对星元会施加压力,声称五行研究院最近人手紧缺,急需将借调人员调回,必须让龚宇尽快返回原单位报到。

这道指示,无论对于项越,还是龚宇来说,都十分意外。

项越意外,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被借调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被调回。

而龚宇意外的是,像五行研究院这么一个浑水摸鱼的地方,怎么可能人手紧缺?何况,晁杭不是一向看自己不顺眼吗?为什么又要把他这个碍眼的“东西”调回去?

不管怎么说,既然上面有命令,而且易风失踪后,项越又有太多事需要处理,不可能再有时间和精力帮助龚宇什么,也只能向龚宇告别。

至于龚宇,他确实意识到心中还不能将祁菲完全抹去,也忍不住想知道祁菲那么快与新男友分手的秘密,于是决定正好回东元市再去看看祁菲。

回到研究院,正如龚宇所料,晁杭根本无意让他回来,也似乎是迫于什么人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双方几乎都是应付着面对面走了程序,晁杭说上几句安心工作之类的话语,龚宇也哼哼哈哈地表示服从分配。

随后,回到熟悉的宿舍内。面对大楼内外的情景,龚宇心知肚明,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研究院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些根本已经没有什么课题可做的五行研究员们,一如既往地生活着,从来不打算有丝毫改变,也不关心外界有何疾苦。龚宇不明白,难道注定要让自己像他们那样沉沦余生吗?

这时,龚宇猛然想起了祁菲,立刻冲出了屋子。好在晁杭嘱咐他第二天再正式上班,那么今天这还剩余的小半天时间,是完全属于龚宇自己的。

龚宇到超市买了几样小东西,既然决心与祁菲重逢,总要送上些礼物吧!但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买的居然是情人节时赠送的巧克力之类,真是见了鬼了。不过……既然已经错了,何不一错到底?于是,他干脆又去买了玫瑰花,这那里是要去看望故友?简直就是打算过去求婚!

凭借记忆藏身于祁菲家附近,龚宇心中不由阵阵激动与忐忑,激动的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来见这个难以割舍的可爱女孩,忐忑的是不知见到祁菲时又应该说些什么?

终于等到远处依稀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看起来祁菲还是那么美丽可爱,只是略微显得有些忧郁,不知她心中在想着什么?

龚宇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祁菲紧紧抱在怀里,流着泪告诉这可爱的女孩,无论他龚宇如何自欺欺人说不与祁菲再见面,但其实他不知在梦里多少次梦见祁菲、多少次寻找祁菲。

这些并不是谎话,龚宇之所以面对岳莹的建议没有反驳,是因为他心中十分清楚,岳莹根本没有说错。龚宇其实是想努力通过与岳莹发展出新关系,来彻底忘记祁菲,但在他被岳莹揭破的刹那,他明白这根本行不通。所以,他决定勇敢地再做一次尝试,既然爱一个人,与其逃避式轻易放弃,不如尽全力再争取一回!

当祁菲目睹龚宇出现在前方并向自己疾步走来,她一时惊愕止步,神情极其复杂,说是五味杂陈也不过分。从祁菲的眼神中,龚宇愈发坚信,对方也没有忘记自己,也在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再度重逢。

就在龚宇即将来到祁菲面前时,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名男子,口中喊着:“老婆,我等你好久了,Surprise!”

那男子大概躲在暗处始终注目祁菲走来的方向,所以才没意识到竟然有人与他等待着同一个女生。直到察觉出祁菲神情的异常,他这才转头看清龚宇和其手上的物品。

龚宇这时心寒如冰,他不顾男子疑惑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祁菲问:“他是你的新男朋友?”

祁菲:(冷静回答)不,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下周就要结婚了。

龚宇:(手中的物品全部落到地上,他缓缓点头)好,很好,我……我还是来晚了,祝你们幸福!

说完,龚宇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与其说他是满怀怒火、不想再见祁菲哪怕一眼,倒不如说他是不希望让情敌察觉到那止不住的泪水。

这一路上,龚宇仿佛失忆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研究院,如何进入宿舍,又为什么打开手提电脑?他其实也无暇想这些事情,因为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甚至启动了电脑,却不知道又可以干什么?

龚宇就这样胡乱浏览着网页,而那不争气的泪水不断被一次次擦拭掉,又一次次流下。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他很清楚第二天就要重新正常工作,但他依然不肯入睡,因为他实在不想再梦见祁菲。

就在这时,忽然他随手打开的某联络软件响起了“嘟嘟”声。他记得上次有人通过这个软件与自己交流,还是在与祁菲分手之前,他经常会向一个网友兴奋地夸赞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如今打开对话框,竟然又是那个失去联系很久的网友,他发动过来的文字问话十分奇怪:“龚宇,你还好吗?没事吧?”

龚宇:(打字回应)为什么这样问我?

网友:……其实今天咱们见过面,我就是祁菲的未婚夫!

龚宇:(惊怒)什么?原来是你,怪不得你当初总喜欢听我说祁菲的情况,而这段时间根本没有联系我,原来你一直是别有用心!

网友:龚宇,你先别激动,请听我说。其实我是跟祁菲青梅竹马的邻居,我很早就认识她,也一直在默默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儿,我总是感到自卑,我总觉得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所以当初我加你好友,就是想知道你有多爱她,她在你那里是否幸福。那时,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绝对没有破坏你们的意思。

龚宇:(沉默少许)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在一起的?

网友:我不知道祁菲为什么要离开你,但我很清楚祁菲跟后来那个男友的关系并不好。那男友十分自大,一切都以自己的好恶作为标准,不能像你那样珍惜祁菲。所以他们两个经常吵架,最后闹到分手。我实在不忍心看祁菲那么伤心痛苦,曾经劝她回去找你,但是她不愿意。我也曾经到研究院去打听你,却听说你已经去了外地。我也尝试通过这个软件联系你,但你总是不回应我。或许是因为我长期在祁菲身边安慰她的缘故,最终我们走到了一起,也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

龚宇:(又一时沉默,才继续打字)是,我回到研究院后,先是被调到北漠市,又被借调到春云市。自从与祁菲分手后,这个软件我就很少使用,而里面的通话记录三天就会自动删除,所以我也从来没发现你找过我。我今天也是鬼迷心窍,才会打开这个软件。

网友:或许这就是缘分,是上天注定要让我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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