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响起,台上依依呀呀地表演起来。
不知是唱的哪出戏,天御隆的心全然不在这戏上。同样分心的还有安柳贞,她的一直在偷偷地看着天御隆。
倒是太后表现得自在,面目含笑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一个青衣在原地旋转了几圈,优雅地翘着兰花指取下了头上的某件饰品,一头青丝就披散开来。她眉目含情,似醉非醉地看着小生。
天御隆原本冷漠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涟漪,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突然握紧。那一头青丝,好熟悉……
“嫣儿。”嘴唇不经意地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生任何音节。
太后发现了他的异样,面目含笑地侧头看着他。只见他突然站起身,一行人连忙齐齐跪下。
“皇儿?”
“皇上!”
安柳贞和席云珍,皆喊道。
“母后,儿臣现行告退了。”天御隆对席云珍说道,这就转身离开。
“站在!”席云珍叫住她,声音愠怒,“难道让皇儿陪哀家看场戏都不行吗?皇儿就那么忙?”
天御隆停住脚步,愧疚地说道:“儿臣还有事要忙,还望母后谅解。”
“你是有国事要忙?还是要去做别的?”她担心地事总算发生了。
安柳贞看着天御隆的背影,两只手紧张地捏在一起。心里祈祷着母后可以将他留下。
天御隆不悦,蹙眉道:“儿臣自有分寸。”他不需要别人干涉他做的任何事,即便是生养他的母后也不行。
“我知道皇上要去干嘛,不过请皇上想清楚,倘若你这样做了,必定会让两国交战!”她努力地说服他,只想多拖延一些时间。
天御隆明白她的意思,依然淡淡地说道:“儿臣自有分寸。”
“可是那样的女子你还想让她留在宫中吗?她也太大胆妄为了,不懂规矩不说,还敢冒犯龙体!哀家绝对不容许那样恶毒的女子留在这宫中!”席云珍开门见山地说道。
天御隆转身,道:“儿臣已经决定这样做!”
“那样的女子留在皇上身边危险啊,请皇上三思。”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
“倘若她一直待在远尘阁,是不会对朕造成威胁的。”脑海中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他不许她走,不许她去做别人的女人。
所以,他要自私地将她留在宫中,哪怕是冷宫,哪怕不宠爱她,只要知道她还在这宫中就好。
没等席云珍多说,天御隆就转身离去。那挺拔的背影如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消失在这流音阁,许多妃嫔的心,似乎也跟着那道消失的风景而消失了。
“母后。”安柳贞撅嘴叫道。
席云珍摆手,重新坐回去。轻叹口气,这个皇上,她真的管不住了。
“开宫门——”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
壮丽的宫门缓缓打开,黑马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冲了出去。
小林子连忙找到纳兰康,焦急地说道:“纳兰侍卫,你快些跟着皇上出去,他,他……”
“徐公公别急,慢慢说。”
小林子急得跺脚,“哎呀,皇上去追和亲队伍了!他龙袍都没换下来就匆匆地出宫了,这多招叛党逆贼的注目啊,你快去去护……”
小林子话没说完,纳兰康就一阵风似地冲到了马斯,带领了几个大内侍卫一起冲出了宫。
晔昭城内一片慌乱,不是因为他们看见了皇上,而是因为那急速驰过的马,只见一道黄色身影在城内穿梭,由于速度飞快,所以人们并未看清楚他的装着,亦不知道他是皇上。
黄色的身影消失,城内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却又又奔驰出几匹骏马,尘土飞扬,城内又是一片混乱。
和亲队伍已经出了城,莫嫣坐在轿中,身体轻微地晃动,头上繁重的装饰了亦跟着摆动。
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事,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什么地方。本想自我了断,而诗姐姐在临走前却对她说,只要她可以得到匈奴王的宠爱,她可以挑起两国的战争。
她不稀罕别人的宠爱,可是,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除了复仇,除了为莫家洗清冤情,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那种在桃花岛上惬意悠哉的生活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诗姐姐很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用那么一句话鼓励她好好地活下去。
可匈奴是个什么地方她不知道,那种无法预知的恐惧让她慌乱不安。而她的外表,却波澜不惊。
诗姐姐教她的,要学会隐忍,把一切情绪都埋藏在心底,不要轻易地展露出来。
这一点,她已经学会了。而且做得很好。
“公主累吗?要不要休息下。”轿外的侍婢苏月玲问道。
听见她这样叫自己,嘴角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讥诮,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那个昏君。
好在他让苏月玲陪同她去匈奴,这个侍婢跟她的关系已经很熟了。
忽然听闻一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