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府,伏聿清不过刚将府门合上还未来得及转身,青姬便站在他身后。
他回过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三日了,怎的还在生气呢?”因着担心又惹到伏聿清,青姬未碰他。
伏聿清似不想与她多说,侧开身从青姬身侧离开,向府中去。青姬意识到事情似有些严重,这回是真将他惹毛了。
心觉束手无策。
“何必这般生气,你又不是闺中待嫁的姑娘。”青姬跟上他的脚步,琢磨着遣词用句。
伏聿清冷凝的脸色未有丝毫缓和,青姬没了法子,她伸手将伏聿清拦住,却不知要说什么,两人四目相对。
伏聿清的目光带着冷意,青姬一向都是见着他温和无奈妥协的样子,眸子里都是温软春水,此时那水却结了冰。
她觉得他好似更生气了。
伏聿清也觉奇怪,这些年他不论遇到何事皆是心如止水,便是生气也仅仅是表面罢了,都未真正乱到心湖,除却那日赵荣衡府中一事,但也就是那一瞬间,此后便不为他放在心上了。
这事他确实生气,但似乎更生气的是她在惹了他之后消失三日,此时她这般敷衍的道歉让他心火又窜了几窜。
他没有理青姬,回了屋里,“嘭”一声关上了门。
青姬站在门外只觉脑海中有一根棒子在搅动着所有思绪,脑袋胀痛,她以为他是不会真的生气的。
“不就是亲了你两下,怎么就这样生气。”
她觉得那味道是极好的,又软又甜。青姬无奈在门槛上坐下,等着里头的人何时消了气她再进去。
然,并未等到伏聿清消气,却等来了曹府的人。
府门被从外敲得“哐哐”直响,伴随着外头人的喊声,“开门!来人开门,否则我们要撞门了!”
青姬耳力好,听到了那远远的府门外的声音,而屋中的伏聿清却也是听见了。他蹙了蹙眉,并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青姬心中觉得或许不妙,但看着紧闭的屋门又觉这或许是让他开门的法子,于是站起身敲了敲门:“和尚,外面有人要撞门。”
屋里无声无息,过了片刻门才打开,伏聿清并未瞧青姬一眼,提步往府门处去。青姬跟上他,想看看外头是有何事。
府门被伏聿清打开,青姬看到了门外一众护卫家丁里站着的曹素香,眸光微闪,或许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看向身侧伏聿清。
伏聿清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曹素香,而其他人他并不识得,“请问诸位有何事?”
他站在门前,并没有要放人进府的意思。而曹素香身边还站着一妇人,闻言站了出来,他已看到了伏聿清的俊秀,目光落在伏聿清身后的青姬身上,又是一阵惊艳。
还真如香儿所言,长得极好。但欺负她女儿就该死。
“何事?西夏皇子得陛下收留不在京城安分守己的待着,却还纵容身边的人闹事。”
伏聿清已将她看向青姬的动作收入眼底,此时又听她这话大约也是明白了,却还是道:“不知何处得罪了夫人,还望夫人言明。”
“呵。”周慧冷笑,抬手指向青姬,“这位姑娘险些当街要了我吏部尚书女儿的命,西夏皇子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伏聿清敛眸,并不急躁,“小妹她是有些顽皮,但向来胆子不大,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站在周慧身后的曹素香此时站了出来,愤怒地盯着青姬,“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什么胆子小,都是她装的。”
青姬颔首往伏聿清身后躲了躲,似真是害怕的模样。曹素香气得不行,“我今日就是要教训她!”
她说着,抬起头让伏聿清看她的脖子,那上头有些许的淤青,“看到没有,就是这女人掐的,她想要我的命。”
伏聿清眸光微动,未说话。青姬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哥哥。”
周慧见伏聿清不说话,青姬也完全不认账,脸色愈发冷凝,“还望西夏皇子能将人给我带回去处置,这是谋害朝廷重臣之女,我并不想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
“这是诬陷我,你喜欢我伏哥哥,见哥哥眼里只有我,竟想出这样的法子要置我于死地。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我要杀你。”
青姬躲在伏聿清身后,泪眼朦胧无比委屈。
曹素香见她转瞬便指自己诬陷她,还一副受害受委屈的模样,不过刚恢复的身体直气得脑袋发晕,“你,你个贱人!颠倒黑白!我的丫鬟可以作证。”
周慧看着女儿立刻心疼地将她扶住,看着青姬的目光恨不得立刻要她的命,不过一瞬她又看向伏聿清,言语间皆是威胁,“西夏皇子打算要一直护着这姑娘?”
丝萝虽被提到,但这样的场景下她根本不太敢说话,也根本无她插嘴的余地,只能在另一边扶着曹素香。
伏聿清脸色淡漠,看着周慧,“夫人若是有证据,晚辈可立刻交人。她虽与晚辈没什么关系,但既然夫人找晚辈要人,晚辈也是该对她负责的。”
两家皆是在京城中敏感的身份,这对峙未一会儿,府门外便围满了百姓。
人群中有一人低语,“这曹府的小姐上回还在街上刁难过西夏的皇子,欺负哭了那小美人。”
一时间人群中炸开了,视线都投在曹素香与周慧身上,似是都吃准了两人又是无中生有的找茬。
周慧并不知还有这么一茬在,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刻天上就会下雨。曹素香亦想要辩解,然而悠悠众口最是难堵。
周慧看着伏聿清,记恨的语气,“既然如此,希望西夏皇子能一直护着这闹事的丫头。”
她话落,带着人离开。
府门外聚集的路人逗留着又谈论了一会儿也纷纷散去。
伏聿清的脸色亦不见得好看,他合上门转身看着青姬,“你离开吧。我不喜这般惹事的人。”
青姬一怔,看着他毫无商量余地的冷沉脸色,“我是伤了她,但她当时……”伏聿清的目光毫无波动,她知道他根本不想听解释断了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