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嘈杂一片,苏梓文本就待不下去了,便将头探出看了眼外面情况想找机会离开,谁知道宫旭冬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苏梓文一愣,转过头就看见他快步上前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对此苏梓文表示无所谓反而还有些趣味,便询问道:“干什么?难得你那么急”
“外面他们正在庆祝呢,你安心治额头的伤口,我去处理一下就好”宫旭冬假笑着拿出早就备好的绳子。
“你干嘛?我都没看”
宫旭冬用绳绑住苏梓文的双手,将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刚想走却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拿起绳子剩下的一端把脚也一块绑住了。
“很快回来”顺带的宫旭冬扯下苏梓文额头的白布条将眼睛蒙住,“玩点刺激的,你别睁眼”
一顿折腾下来苏梓文反倒觉得宫旭冬更像变态了,“神经病吧你,有本事别放我,放了我就抽死你”停顿了一下觉得语气不够狠,“见一次抽一次!”
“你才神经病,我这是在帮你,你这个好坏不分的兔崽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吗?”宫旭冬是很生气,可看到苏梓文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居然情不自禁笑了一下,难得还顺势摸了摸苏梓文头。
“我额头还有伤呢!留疤了留疤了,你再不松开就等着跟我一样吧!”
“五花大绑吗?我可受不起”宫旭冬调侃道。
苏梓文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宫旭冬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的时候,苏梓文就不吭声了,因为他清楚宫旭冬已经离开,自己说什么也没人听见,最主要是听不懂。
好在耳朵没被堵上什么的,苏梓文集中精力听听营帐外的声音,一片惨叫声过后,苏梓文明显听到有什么东西被连续性地泼在了营帐上。看不见的人总是会脑补很多东西苏梓文也不例外,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脑补,而是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营帐外,宫旭冬跟变了个人一样,踢了脚地上躺着挡了道的尸体,发现滚了一圈还没动静后就拿起了尸体的佩剑,朝不远处还在内讧的士兵们道:“谁胆敢在上前一步,我定将他用剑钉在墙上,不信你们大可试试看!”
这并非是咋呼对方,苏梓文可也算是见过宫旭冬一挑十的人,有些时候苏梓文也会考虑为什么江维会收养自己,毕竟自己对他的江山社稷无才可言。
那些士兵估计不信,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后就有几个不怕死的想留下来尝试,其余所有人都跑往了主城方向,看来他们是要里应外合给那些盗贼开城门。
那身材魁梧的男人脱下护甲朝旁一扔,拍了拍胸脯拦下那几人想一起上的想法,看来是准备一对一。说到底也算自己的兵,宫旭冬却不带手软的,压低身子双手握住剑柄用锋利出跟他硬碰硬裆下对方的攻击,看准了时机把剑换至单手心脏一剑刺入,刺进去了宫旭冬也不拔出来,从那人手中接过他的佩剑,对着身体失去平衡后摇摇欲坠的男人,上去腹部就是一脚。
“杀你们我连招式都不屑用,要上赶紧的”宫旭冬头也不回,将剑抛起空中反手接住刺入背后偷袭自己的家伙,“偷袭我?可惜功夫没到家”
眼前这些人其实都是苏梓文带来的宫旭冬下属,他们与外面那些盗贼们居然称得上是里应外合,要说造反缘由?想必是那良鉴害的,当然苏梓文本人也有错,让他们饿着肚子帮村民们干活是不现实的,虽说苏梓文已经尽力了,自己也没吃什么。
可是宫旭冬不知道这一点,他啧了一声笃定自己现在是在给苏梓文擦屁股了。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去的人,宫旭冬急忙跑回去时被那些士兵团团围住,一时间没办法脱身。好在公主骑马赶来及时,将那几个企图进入营帐杀死苏梓文的人斩于马下,“你什么情况?把他绑在里面让他等死吗?”
宫旭冬一时没有功夫理会公主,他扯起地上一具无头死尸背在背上用他来替自己扛那些刀子,见砍刀兄弟的士兵们一时间漏洞百出,宫旭冬趁机会找了个漏洞,将那无头死尸掷向身后士兵,士兵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宫旭冬捡起剑隔着无头士兵将那些被压在下面暂时动弹不得的三个士兵一连串给抹了脖子,随即转身一个跨步向前,肘击士兵胸口,本就饥肠辘辘的士兵一下子没拿住,剑“当啷”掉在地上,人也后退了几步,宫旭冬反应迅速,侧身掷剑,剑瞬间穿透旁边士兵的身体,士兵跪在地上低着头保持着这个动作死了,鲜红的血顺着剑的纹路流淌至剑尖处滴落。
原本身前几个一块包围自己的士兵早早地被公主解决掉了,宫旭冬踩在那个刚刚剑都拿不稳的士兵身上,对着公主会心一笑道:“多谢”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呢”
“他很害怕别人缺胳膊少腿的局面和别人身上流出来的器官啊什么的”宫旭冬用没沾到血的左手捏了捏眉心表示无奈,“也很怕这种气氛下还能看得见亮光,毕竟那种光可从来没给他带来希望”
苏梓文怕什么宫旭冬简直不要太清楚,正是这样他才会绑住苏梓文,他不是怕苏梓文会害怕或者呕吐反胃,只是怕他一瞬间接受不了就疯疯癫癫的傻了,怎么说自己算了他那么多次有一次就是这个结局。
“他怕那么多?那他是怎么从启国江维手上活下来的?堪称奇迹”公主忽然冷笑嘲讽道。
“多亏这样才能活下来”宫旭冬看脚下的士兵不老实,毫不客气将剑抵在士兵脖子前继续无奈解释,“我再见他时,他已然从江维特制的牢里出来,衣衫褴褛的模样还在嘴里不停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后来还是多亏我妙手回春他才活下来的,嗯……暂时忘记时间了,不过估计得几年吧?”
“一直念叨?”
“一直念叨”
那个时候苏梓文从里面出来什么都没穿,就几根布条吊在肩上,估计是那个时候穿进去的衣服,遍布全身的伤口看得人多少有些胆寒,有些地方留了疤,有些地方则是血迹都没干,检查时凑近了看伤口才发现那些新受伤的地方深可见骨,新伤覆着旧伤,宫旭冬处理他伤口都花了一天一夜,可以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不过唯独胳膊没什么大的伤口,不至于留疤就是了。
不过有一点宫旭冬很介意,那个时候实在是不能碰他,浑身上下全是伤的,宫旭冬连盖件衣服都不能不行,牵扯到伤口就遭了,最后还是找人在他周围用披风遮起,而后来苏梓文居然莫名其妙地找当初遮过自己的披风,收集起来挂在书房日夜看着。想到这里宫旭冬颤了颤身子,真想问他到底谁变态了。
被这么一说,公主脸上流露出怜悯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那后来呢?”
“还能怎么样,他被江维带上朝堂,朝堂上的他可谓是独领风骚呐,前几天还躲在龙椅下上的早朝,后来不怎么害怕了就总发愣,问话就嚷嚷着‘各自为安就好,何必打打杀杀’,不过江维倒是挺满意的”
转变太大,那个时候宫旭冬都没反应过来,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五弟是个胆识过人的家伙,可在朝堂之上就像个胆小怕事之徒,朝堂之下也不例外,锁死房门不亲近任何大臣。
宫旭冬不是没怀疑过江维做手脚,只是那苏梓文不让宫旭冬替他检查身体,也不告诉别人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可我听说他不是自己出谋划策给江维后才来的吗?”公主疑惑道。
宫旭冬也不急这一时,就跟说书先生般继续道:“那家伙怪就怪在这上,苏嘉维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居然随时汇报情况给江维不说,有些时候还会忘记那段被江维关在牢里的记忆,一口一个当今父皇不说,开始追求不可能的长生术,痴迷于演算阵法”
公主:“……”
是个人都会很费解,一段时间宫旭冬再次怀疑苏梓文发疯了,就派人到处传自己这个国师如何神奇,愿的就是让他来了之后告诉他不可能有。
“不知道是什么人对他说杀了自己贵人就能好,真是遭罪”公主下马走到宫旭冬身边,“他有段时间幻想出了秦晔府身体里有一个人,我陪他演下去了,然后就把启国四皇子李归存练功房中一直使用的环扣佩剑给了秦晔府,秦晔府看不出什么,可是苏嘉维看到后情绪有些变化,于是我初步断定苏嘉维魔怔了”
听到这里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暗暗点了点头,宫旭冬也跟着奇奇怪怪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致将目光转向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