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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载歌载舞

蚤蚤佯装殷勤,起身给雪儿开了门,提了一双红色的塑料拖给她换上,引她走进屋子。

“雪儿,来了?”老爸铁勺子敲了一下铁锅,正准备往锅里倒油,闻听雪儿到来,放下炊具从厨房里露出半截身子来。

“嗯嗯,叔叔,”雪儿语音落下,拖着鞋子走出入户花园,进了客厅。

雪儿刚才因为与我产生了误会,撒娇似地回了家,这下返回来,脸颊写上了一抹红韵的羞云。她看起来神色游离,踟躇良久后才慢慢走到我的房间里来。

“雪儿,快来,”看见雪儿,我精神倍朗,心花路放。

“嗯,来了,”雪儿低声道,见我欣喜若狂的样子,她的羞色也慢慢褪去,自在起来。

“小庄小月,走--”我侧立于鱼缸边,躬身拂袖,拖长音声命令道。

施令完毕。老爸的手机里,一曲《美人归》随即响了起来。小庄扮演男主角,小月扮演女主角,两兄妹在水中宛转迂回,翩跹起舞,鳍袂飘飘。时而上,时而下,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停,时而动……

歌曲即将唱罢,小庄小月作了一个收舞的动作,随后尽情地吞吐起鱼缸中的水来。

一时间,水中鱼泡骤起骤灭,一会儿像两小孩儿斗嘴于白雾中,一会儿又似一双恋人嬉戏在彩云下……情境各异,此起彼伏,如梦如幻。当庄月兄妹停止吞吐后,幻像随即寂灭。

接着小庄小月首尾衔接,旋转而游,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水流形成漩涡柱,冲出鱼缸,临近天花板……整个过程,竟然没溅出一滴水来。

雪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突然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太棒了,简直不可思议,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奇妙的事情,”雪儿回过神来,拍手称绝,不停地夸赞道。

表演完后,小庄小月累得气喘吁吁,倚靠着缸角歇息。

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对自己没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物怀疑种种;可是,倘若它确实存在,无论你信或不信,它依旧存在。

“雪儿,我该没骗你吧?”

“跳跳,是我误会你了,”雪儿颇有歉意地说道。

“没没没,其实要让人相信鱼能说话,甚至能歌善舞,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哈哈,是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所有的鱼都能如此吗?”

“不是。”

“???”雪儿疑惑而惊讶地看着我。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鱼人。”

“传说?”

“对,传说。”

“我怎么就没听过这个传说呢?我以为是你瞎编的。”

“嗯…也许仅仅是我老爸一脉而承的传说吧,我也不知道。”

“既然是鱼人,他们能变成人吗?”

“嗯嗯,我老爸说鱼人鳞甲脱落后,就会慢慢变成人。”

“他们变成人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我老爸说的,最好送他们回去。”

“回去?去哪里?”

“他们真正的家园,鱼人堡。”

“鱼人堡?怎么去?”

“我也不知道,我老爸说,要找到捷径,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加入我们的寻路队伍中来,助他们一臂之力,早日回归属于自己的家园。”

“哈哈哈,很乐意加入。”

“嗯嗯嗯,那我们给队伍取个名吧?”

“嗯……简单,就叫寻根小分队,怎么样?”

“嗯,不错不错!”

我心理暗自嘀咕,怎么这次误会反而如同催化剂一般,让我和雪儿的关系更深刻了呢?我内心暗自发笑,难以名状。

“好了好了,都听见你们说寻根小分对了,很好,雪儿,现在就尝尝叔叔给你们做的美食,”老爸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叔叔,叔叔辛苦了,”雪儿答谢道。

我没作何明显的反应,唯独蚤蚤,趟在躺椅上,“哼”的一声,一脸不屑的样子,嘴里还隐隐发出声来,显然是对老爸厨艺的质疑和蔑视。

“蚤蚤,还在低估什么?过来盛饭,菜已经做好了,”老爸伸出头来,朝着客厅叫道。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来,”蚤蚤空口应道,身子却如磐石不动。

雪儿听闻老爸叫唤,立刻起身走进厨房,微笑着道,“叔叔,我来盛。”

“咦,怎么能让你动手呢,叫跳跳蚤蚤来。”

“没事,还是我来。”

“这两个懒鬼,叔叔都快喊不动了,就晓得吃现存的,没点起眼动眉毛的样子。”

“没事,盛饭这种小事,我能做。”

蚤蚤见雪儿已经走进厨房帮忙,假猩猩地说:“咦咦,我来我来,怎么能让客人跟着忙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雪儿早把饭端到了餐桌。老爸也陆陆续续把他现炒现卖的菜肴端了上来。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看,这是酸辣椒炒瘦肉,屯堡菜。瘦肉要带点肥筋,炒菜时先将肉裹一层芡粉,等油辣了再倒入锅中翻炒至三层熟,然后放三勺屯堡酸辣椒,出锅时再撒些葱花,来来来,雪儿,尝尝。”

雪儿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嘴唇微闭着,腮帮子轻轻磨了几下,点头示意道:“嗯嗯,好吃。”

“说说怎么个好吃法?”老爸道。

“说不出来,就是好吃。”

“酸辣椒炒瘦肉,辣椒微酸可口,瘦肉裹了芡粉后,粉嫩易嚼,对不?”第一次听见别人称赞,老爸开始王婆卖瓜了。

“我觉得……肉老了点,火太大了,老妈做的才叫细嫩可口,”蚤蚤低头说道,显然不给老爸留点情面,还好都是些娃儿,也不算什么掉面子的。

“你就只知道吃,好话都不会说一句,”老爸并没有十分生气,接着指着那碟脆臊土豆丁道,“试试这个,这个脆脆的,味道不错。”

“这谁不会做,脆臊都是现存的,说白了就是半成品,”话音刚刚歇下,蚤蚤又补了一句,“土豆丁似乎还有点生。”

“不好吃别吃,人家跳跳和雪儿没话说,就你挑!”老爸怼了蚤蚤一句。

“好了好了,老爸做菜本来就辛苦,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递了个眼神给蚤蚤,示意他不要在让老爸难堪。

“嗯嗯,西红柿肉圆子,肉圆子后放,嫩而涵汁,煮烂的西红柿味道厚重,有意思,”蚤蚤突然话风一转,弄得老爸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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