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觉得,我会让一个不听师父训诫;毁了师父心血;且一个想要天下苍生性命之人,去见她的师父吗?你不觉得,他的师父反倒成了一个笑话吗?”
“师母!”石姬发出蚊子般呢喃的声音:“求你!”
转而声音渐大:“师母,求你!”
“你若是再不走,我便毁了这里,反正你师父也会不来了,我便一同随他去!两个选择,要么你走,要么我们走!”
虽然都是两个走,但是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外面的石姬终是选择了闭口不言,跪的挺拔,跪的凛然。
然后朝着房间内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欲起身,却是猛然间,起的极了,腿还未适应,身子开始不稳起来。
一双手出现,即使扶住石姬的身子,这才使得石姬站稳。
只是见到后面的来人时,石姬便一句话也不言,出了一生殿。
身后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跟在石姬的身后。
石姬一步,他也一步,石姬两步,他也两步。
石姬乘上小云一路飞行,他也是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
终于在一颗凡间的大树下,石姬落了下来,并止住了脚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在身后的人,还是一言不发。
“荒泽,你应该知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荒泽也依旧还是在原地。
耳畔间,依稀能听见一丝风声;
石姬伸出手,感受风的方向,以及带来的温度。
“就像这风,你看不见、摸不着,下雪时寒冷冻人;春暖花开时,清爽宜人;秋高气爽时,沁人心脾;暑节时分,又热情的过了头;分明你能觉察到它的气息,却触碰不到!你就像那风,我拼命追逐你的气息,感受你的冷暖,却始终无法之与你触及!”
荒泽沉寂了片刻:“其实,风永远就是只有一个温度。它从来都很温暖,只是因为天气及周围的环境,改变了他,是以你觉察到的风的温度是多变的!”
“从前,都是你来感受风;如今这风愿意只为你停驻,送你永世暖风。”
石姬勾起一抹嘴角。
“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荒泽装作没有听到石姬的话,开启了自己的话题:“在你醒之前,温泽与我小谈一番,我这才发现,我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见石姬依旧是留给他一个背影,只得轻轻的走到石姬的面前:“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不该因为你在凡间的那些,就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也不该将对人间的怀疑保留,甚是将你越推越远!”
石姬抬眼看向荒泽,眼睛直视的盯着他。
慢慢的走近荒泽,伸手,准备拨开被风吹到荒泽脸上的青丝。
但是荒泽莫名的不适应,轻轻的侧了一下脸。
石姬拨弄的手顿了顿,却见荒泽已经不再排斥了,便继续完成自己想完成的动作。
石姬将他的发丝理顺,然后再理了理荒泽略微褶皱的衣衫。
石姬的眼睛有些酸涩。
当初在青丘的时候,不惜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只为逼得自己先点头;
可如今却是,她是碰都碰不得了。
石姬笑了笑,见荒泽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石姬敛了敛心神:“你的眼睛生的是真的好看!我身为一个女的都有点儿嫉妒了。”
是的!
荒泽不禁生的好看,最吸引她的地方,还是荒泽的这双眼。
永远都是那么明亮,也永远最能说出他的内心。
想起了一句话:眼睛会说话!
虽然一般用在女孩子的身上会比较多,但是有时候用在男孩子身上也不差!
譬如说现在。
荒泽是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在他心里永远也排不一个名次。
他有尊重的义父,谁都不能伤害他的义父;包括她!
尽管,她没想伤害海神!她只是敢于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是无形中,还是带给了海神一些改变!虽然她觉得是对的,可是他却觉得她是大不敬。
这种事,她不想再经历第三次了。
他有疼爱的义妹。她自是知晓。
尽管潮汐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自小的情分摆在那里,她也看在眼里,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伤心!
潮汐就可以随意的触碰荒泽,可是她却不行!除了荒泽每次愿意主动碰她的时候,她才能感受荒泽那点点温度!
有很多次,她快要习惯了;终是今天这么小小的举动,石姬还是伤心了!
他还有一个视如兄弟的温泽,无论温泽说什么,他总会相信;
可是偏偏之与她,却是伤过一次,便失去了永远的信任。
终究是她不值得信任,还是她从来都未曾有一席之地。
石姬,不知。
石姬思索了一会儿,踮起脚尖,主动上前,亲吻了一下荒泽的眼睛,最后落到了荒泽的唇瓣上。
很轻很轻,就是蜻蜓点水的那种。
松开手,石姬退离了几步。
“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走走吧!”
荒泽开心不已:“你愿意给我机会了?”
“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了!”
荒泽数日僵硬的脸,终于带上了一抹微笑。
“都听你的!”
然后,便乖乖的迈着步子,走在石姬身侧,却是忽略了石姬眼底的一抹暗沉。
一路上,突破了以往二人之间沉寂。
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多的那个是石姬,只是今日她的话好像少了些。
荒泽有些不习惯,于是今日便换了荒泽成了话多的那个。
“你要去哪儿?”
“前面镇里!”
“去哪里做什么?”
“我想去瞧瞧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了!”
然后又是一片沉寂。
荒泽在路上又问了几个无关大小的问题。
石姬知晓荒泽的心思,却是不说破。
终是在几个回合后,石姬一句:“到了!”打断了荒泽的话。
“隐身!”又是二字,话音一落,便迈腿走了去。
石姬这才知晓为什么有的人话少了。
两个原因,一是天生,性本使然;二是麻烦,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多说一个字,便是这世上最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