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冰冷冷的,璐璐不知道该如何再劝说下去了。
她怕自己越说越错,怕黎知夏会陷入牛角尖出不来。
“知夏,你心里的难过,虽然我不能非常准确的体会到,但是我知道你是很难过的,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们是闺蜜,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所以我不会怕你丑的,不然你这样憋在心里我会担心的。”
璐璐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满分的心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黎知夏这个样子呢,所以未免有些害怕。
“我没有资格替我爷爷流眼泪,璐璐,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傻事的,我这人睚眦必报,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放过陈思思的,我爷爷的仇,我孩子的仇,我会一一的在她身上都找回来的,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自己呢?”
但愿吧,璐璐这样想,只是这样的黎知夏真的让她害怕,让她不敢面对。
良久,终于从警察局回来的薄夜辰把璐璐给叫了出来,问了问情况。
“怎么样?”
语气里面充满疲惫,薄夜辰已经几天都没睡了,他担心黎知夏。
璐璐摇摇头,一脸丧气的看着薄夜辰,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她不哭,话也不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双手插兜,璐璐回过头去,病房里面的黎知夏保持现在的状态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蜷着双腿,下巴埋在双腿之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看。
“辛苦你了,早点儿回去吧!”
薄夜辰颔首,推门而入,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他的小女人瘦了太多了,怀孕之后本就胃口不好,别人都胖,只有她还掉了点儿肉。
从侧面看过去,黎知夏瘦弱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知夏,我回来了!”
一样低沉的声音,一样殷切的目光,可是这些都没办法吸引黎知夏的注意力。
“知夏,吃过东西没有,我有点饿了。”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黎知夏一个字都没有说。
薄夜辰靠近黎知夏,把对方揽进怀里,黎知夏浑身冰冷且僵硬,这吓的薄夜辰一惊。
“知夏,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再次打破的宁静依旧被宁静归还,黎知夏还是没有回答。
“陈思思在警察局,你想好怎样处理她了就告诉我。”
终于,这样一句话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黎知夏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推开了薄夜辰。
“夜辰,我想回家替爷爷料理后事。”
“不行!”
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薄夜辰脱口而出的答案让黎知夏惊呆了。
她不明白薄夜辰为什么总是阻拦自己插手爷爷的事情,
上次自己要去看爷爷最后一眼他就没让,难道现在连自己要料理爷爷的后事他都不允许吗?
如果之前他还可以拿自己怀着孕,那么现在呢,孩子已经没有了,她就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知夏,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出院。”
“所以呢?”
黎知夏轻笑出声,他就知道薄夜辰肯定会拿这样的理由搪塞她的。
“所以,爷爷的后事有我呢,你还是不要管了。”
“你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发火让薄夜辰震惊的,他瞪大了眼睛,很显然是没有想到黎知夏会突然发火的。
“知夏,你怎么了?”
黎知夏用力把薄夜辰推向一边,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像是一只受伤的羔羊一样,黎知夏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薄夜辰,上次我说想见爷爷的最后一面你就不让,现在难道我要替他老人家料理后事,你还不让吗?你总是拿孩子当借口,现在孩子没了,你又拿我的身体没恢复好当借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黎知夏歇斯底里的喊着,她面红耳赤,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额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喷发出来的全部都是怒火。
“知夏,我只是……”
不知道该如何跟黎知夏解释,也万万没有想到黎知夏会突然间发火。
薄夜辰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靠近黎知夏,却被对方那受伤的眼神给吓住了。
“只是什么?薄夜辰,我爷爷去世的消息你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反而还总是阻拦我跟他见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陈思思把公司拿到手里,我就不重要了,是吗?
你是又开始商业联姻,把我当成你的合作伙伴了吗?”
“知夏!”
愠怒的声音传来,薄夜辰可以容忍黎知夏无理取闹,也可以容忍她难过任意妄为,但是绝对不容忍她这样污蔑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推敲的,如果黎知夏执意要这样想的话,那恐怕他们的感情就要出现裂痕了。
薄夜辰害怕,如果在这个时候连自己都镇压不住黎知夏的话,那恐怕黎知夏会出事儿的。
“怎么样?你是觉得我扎到你的痛处了是吗?薄夜辰,你知道我没有保护好爷爷,让他老人家被坏人给害死有多么难过的,可你还是这样,你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镇定自若的去处理,可是我不行,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是保护了我那么多年的人,你怎么能忍心不让我见他呢?”
正说着黎知夏流泪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眼泪会这么早就留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薄夜辰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她见爷爷的话,她也不会这么早就流眼泪的。
她本来想等着替爷爷报了仇,本来想自己向爷爷亲自谢罪的时候在流泪。
可是自己所有的打算都被薄夜辰给推翻了,她不明白薄夜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更不明白薄夜辰此刻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知道你难过,我也理解你难过,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你不能出院。”
薄夜辰依然执拗的不肯让黎知夏出院,他的话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到了黎知夏这里,他的话从来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