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哈？”我静静地望着他们两人怪异的举动和表情，偏头不解地发出疑问声。
话音刚落，杉美的小脑袋就从我脖颈边蹭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巧克力冰激凌的香味：“姐姐在看什么？杉美也要看！唔……”她把手放在额头前眯了眯双眼，“好帅的哥哥呀！姐姐喜欢上他了吗？”
“什么叫喜欢上他了杉美你再瞎说我生气了我！”被杉美这话彻底哽住的我还是飞快地做出了回答，“和周助在一起还对别的男生一见钟情，我像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么我？”
“嘻嘻，嘻……开玩笑，杉美开玩笑的啦。不过这个哥哥真的好帅，不过没有慈郎帅！”
“嗯。是很帅没错，不过人家名草有主了。”
就在我和杉美对话的期间，白石停住的解绷带的动作，因为那个小男孩在白石把手肘上的绷带完全解下之前好像已经满脸惊慌地妥协了……
“呜！小金听白石的，小金错了哇……”
“呵呵，小金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次算了，我们走吧。”
我半石化地定在原地，头脑豁然开朗……难怪白石有事没事都总把一只手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原来，原来这么使用的啊？
只能说，这用途还真诡异……
踏出商店的门，白石的目光立马就落到我和杉美身上，表情没有半点惊讶，好像他刚才就已经看到我们的样子。
一手按着小男孩的头，白石礼貌地笑道：“小边，你确定这箱Ponta不用我帮忙抱吗？”
“啊？哦？”我愣了愣，忙不迭地小跑上前把快要把我压扁的箱子塞到白石手里，“非常感谢！哦不，白石，大恩不言谢。帮我抬到前面冰帝的赛场。”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抽了抽箱子，轻松地抬在身前：“小边，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真幽默。呵呵。”
啊呃？我幽默吗？
实在是，这箱子太沉了。请店长大叔帮忙因为是陌生人挺不好意思的。让杉美插手的话挺舍不得的。他白石在这时从天而降，我不好好利用资源怎么对得起上帝爷爷对我的恩宠啊？
我不幽默，真的。我只是注重资源利用而已。
“呃，放心白石。有机会我会让周助帮你家灵月抬十次箱子的。以一抵十你不亏，哈哈！”
说着，我们四人大步向前面不远处已经开始比赛的赛场走去。
对不起啊周助，我就这么把你卖了。不过，帮灵月抬十次箱子不是什么难事吧？嗯，所以，我无罪。
短暂的反省结束。不过一会我们几人就跨进了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的赛场。
毫无疑问的，冰帝胜了比嘉中，青学立海也取胜的同时四天宝寺那里也传来胜利的凯声。我和灵月的比赛也得到了肯定，……明天早上的第三场单打赛，就是我和她的对决。
早就见识到灵月的无我境地之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迹部、不二主动提出今天晚上陪我打练习赛，然而，中国古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却在这至关重要的一晚拒绝了他们俩的提议而与明天讲对峙的强大对手灵月来了个私会。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周助你就放心和白石展开久别后的阔谈吧聊得越晚越好，我暂时把灵月要过来……啊？笨蛋！我早就说过不会把你妈妈的提议放在心上的，我不会拿你做赌注。嗯……真的……好，再见。”
和灵月一同站在一家咖啡馆外，我持着电话和不二解释了半响才终于征得他的同意晚一点回家。没办法，自从那天他和母亲闹僵之后就赖在我家不肯走。
好像是偷听到银秋对我说的“周助哥连为你忤逆母亲都不愿意，你不恨吗？”那句话的刺激，他总在提出“要是再半夜诱惑我滚床我就把你踢出去你别以为我不敢啊不二周助！”的要挟时，用令人心疼而怜惜的语气回答：“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你要把我踢出去就踢吧小边，我并不介意在寒风刺骨的夜晚贴着铁一样冷的水泥地睡觉呢，虽然这样可能身体会很不舒服……”
结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说不过他。于是，只好退让一步，冒着“危险”允许他抱着我睡。真的，这不是我夸大其辞，最近的不二就像一个被抛弃已久的怨妇，逮到机会就想和我继续那天晚上被妤际的电话打断的事……所以，每个晚上我都提高警惕。
不是不想和他做那种事，而是我的心情总是出奇地矛盾着，直觉提醒我，不能就这样草率地把自己献给他。我们之间……
沉浸在和不二的回忆中的我，被温柔的拍了一下肩膀，然后回过神来。
巴掌大的笔记本从灵月白皙纤细的手上传到我的手心。我借着路灯看了看纸页上的字……你们好像有麻烦，有什么我和介帮得上忙的吗？
我扣着笔记本边角的指尖紧了一下。
抬起头看到的是灵月清秀而不张扬的的漂亮脸庞。细腻的观察使她神情里写满真挚的关心。
帮忙？她的话让我刹那间惊醒。
或许。或许我可以答应不二妈妈的那个赌注！只要赢了和灵月的比赛，我这段时间来的顾忌不就烟消云散了吗？这样，我就什么也不必担心，也不用再在和他同睡一张床的时候别扭地把自己用被子裹得紧紧的了？
“我……”一时间，我把答应不二一定不会把他作为赌注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伸手有些激动地扣住灵月的肩，“真的，能帮的忙，你都会帮吗？”
看着我的表情，灵月扑哧一下笑起来。从我手里拿过笔记本，拿着笔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划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
……只要能帮，尽管说。上次郁芷害你的手受伤，我一直过意不去啊。再说……我们是朋友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斩钉截铁地答应，还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字。暖意瞬间涌上心头的我喜急难耐地抓住她的手：“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是灵月，我就求你这一次，只要你帮我，以后你有什么难事我简末边拼了命都会帮！”
她再一次笑了，在笔记本上写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谢谢……嗯，灵月，我想请你……在明天的比赛上确保万无一失地，输给我。”
马路边的红灯转换为绿，无数汽车从我们身旁驶过。
而我却没有发现，当一辆纯白色劳斯莱斯从我身旁缓慢滑过时，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经过一个难眠的夜，我盼望已久的比赛终于近在咫尺。
冰帝和四天宝寺的比赛如期举行。头顶的阳光着了火似的蹂躏着干燥得快要冒气的地面，随着裁判淡漠的宣告声落下，平日口号声热闹整齐地冰帝后援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死寂如魔鬼般吞噬了冰帝的所有人。而对面四天宝寺如狂潮翻涌的欢呼声极为讽刺地对这里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黑一白的色纸。
“小吾吾……”花轮再一次忧心忡忡地观察迹部的脸色，同样又一次被他煞气弥漫的表情怔住，“冰帝情况好惨，已经输了三场了啊！要是再输一场……”
“闭嘴！”迹部烦躁地吼断她的话。暴躁的语气使得头脑简单的花轮不敢再说多一句话。
“简末边。”稍稍平息了一下被花轮点爆的怒火，迹部把目光落到正在取网球拍的我上。
抬头望了一眼他和其他几位正选严肃而忧郁的表情，我咧开嘴笑道：“怎么？怕我输啊？”
没想花轮马上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激动地议论起来：”可不是吗？小边，下一场的对手可是那个超级牛、B的什么天衣无缝之极限的江户川灵月，江户川灵月欸！小吾吾，女子单打还是让杉美上吧，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好像一只虫，突然在我心口啃噬了一口。我握着球拍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
花轮说话从来都是有口无心，这点我了解，当然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挖苦我，她只不过是在为她的“小吾吾”担心罢了。但即使是有口无心，这毫无遮掩的话还是一语击中我此刻的弱点。
迹部一把拎起花轮的衣领往银秋他们那里送，回过头时对我勾起霸道而满怀命令味道的笑：“还记得凉宫泉和凉宫池这两个名字么？”
“凉宫家失踪的两位太子爷。”我有些讽刺意味地笑了一声，“突然提这个，你找到他们了？”
神秘而傲慢的笑在他的嘴角荡漾开：“这世上还没有本大爷办不下的事！嗯，找到了。等你赢了这场比赛，本大爷马上告诉你。”说着，他补充了一句，“你绝对没想到过他们是谁。”
“赢……”我顿住声。可一晃神，他已经拎着大嚷大叫的花轮走远了。
小耀的妈妈凉宫惠一心寻找的两位凉宫少爷有消息了？因为小耀，这的确是我迫不及待想了解的事。可迹部刚才语气中蔓延出的对我完全的信心，却好像一把匕首直指我的心脏。
赢？
我起初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尽情享受这场盛大的比赛，可现在“赢”这个字眼居然成了我心里举足轻重的心事。
“加油，简！”
“不准输哦！笨蛋简！”
“要相信自己啊，简……”
“姐姐加油！姐姐必胜！哈哈……”
一步步走下狭窄的阶梯，冰帝正选们温暖的声音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扯着笑容回应，却没有去看人山人海的观众席，因为这里没有不二在。青学还在另一个场地比赛，他无法来看我，不知道这该让人庆幸还是失落。
楼梯到了尽头，我踏下最后一层台阶，走进通往入场口的，黑乌乌一片的狭窄暗室。借着从楼梯穿入的那一丝丝浅淡的阳光，我渐渐看清站在楼梯口等待的不二妈妈的脸。
惊讶瞬间充斥满大脑。她……怎么来了？
“您……”
“现在周助不在，你反悔还来得及。小边。”她的笑在这阴冷的暗室里如一朵盛开的罂粟，“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赌约，你接受么？”
接受么……
简末边，这个赌约，你接受么？
赌上不二，赌上你的爱情……
你，敢不敢？
阴灵般毫无感情的话语在我耳边此起彼伏地回荡，它们如同千万条坚固的绳索，把我捆绑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让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
“我……”
“简末边你给我醒醒！”
一记重拳猛然敲上我的背脊，随着一声闷响，简妤际玲珑的身躯已经挡在我面前，虎视眈眈地瞪着那个笑容可掬的女人。
我张大眼睛，满心不可思议：“妤际……”
“不就是一段感情？简末边，如果你还是我姐的话就给我有点出息！被这个女人压制着你很快乐吗？”她的声音尖锐而铿锵，“梦想和爱情根本不是一回事！你听听，现在场上有多少人在凝神等待，有多少人在为欣赏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兴奋欢呼！从你踏上网球场上那一刻起，你肩上就背负着不可退怯的使命！这个使命不是必须要赢……而是打一场让所有人满意更让自己满意的比赛！”
“我知道，出了这扇门，我肩上背负着……”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扔了这份爱。”她冷冷勾起一丝笑来，“不二周助根本不值得你爱！”
“不是的，妤际，他不知道……”
“你这是在自我安慰简末边！”她一声喝止住我，眼里布满血丝，“他给你的爱和热情从来就不及你给他的一半，这你比谁都明白。所以你怕，你怕所有人都发现这个事实更怕自己也明白这个事实，所以你抓住他每一丝每一毫的关心，然后把它们通通放大，这样你就会满足，你就觉得他是比任何人都爱你的！你已经不清醒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简妤际你别以为我能一直忍你！”听完她这段刻薄的话，我彻底被激怒了，声音一瞬间强势起来。
我能容忍她对我发动任何语势攻击，因为她是我妹妹。但是，她对不二的轻蔑我已经一忍再忍了。我不懂，为什么她对不二总是隐藏着一股浓烈的恨意。我更不明白，她也同样深爱着幸村，为什么就不理解我的心情？
脸色霎时铁青，妤际满眼失望透顶的神色往后退了两步：“就为了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卑躬屈膝忍气吞声你还能抬得起头吗你？我真后悔没有求里默哥强行把你带走！更后悔没有把不二家对你做的事告诉婶婶！”
“卑躬屈膝？”我的心凉到了谷底，这间暗室仿佛瞬间成了千年冰窟，“原来你是这么看不起我，我懂了简妤际，我这种姐姐你还是别认算了！”我竭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挥力把她从身前推开，走过不二妈妈身边时，我讥讽地提了一下嘴角，“我不会放弃周助，但你放心，从刚才感受到大家对我的信心那一刻起，我就不会答应你。”
身后鸦雀无声。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缓缓开启的门，场上的加油呐喊声如洪流般翻滚着涌入，逆着强势的声波之流，我迈着坚定地步伐一步步踏上宽大的球场。
对面的灵月冲我淡淡微笑着，那笑容如一缕清风，暖彻人心。
“谢谢你没有答应我。”
我挤出笑来，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下面进行冰帝对四天宝寺的女子单打，冰帝简末边对四天宝寺江户川灵月，一盘定胜负。”
“第一局，江户川灵月发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