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们永远相信网球部的正选王子们……”
“一个节目出点差错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子们要加油啊……”
“迹部SAMA我们永远爱你！”
伴着热烈绵长的掌声，我转身默默走出舞台。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该弥补的已经弥补，不用再去道歉了吧……总说对不起很不爽啊。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出舞台的最后一步时，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好像瞬间被抽取所有力气，重心往前倾去……
后台的气氛像脱水一样干燥烦闷。
正选们焦躁不安地围在一起，神情五味杂陈。被飞快冲上台的不二抱回后台沙发上的小边安静地睡在他修长的大腿上。迹部拨开聚在周围的正选们，站到不二面前，低头注视沉睡的她，欲言又止。
不二没有理会周围的任何人，一言不发地把小边横抱在身前，站起身。
“等等。”迹部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睁眼，冰蓝色的眸子像北冰洋一样冷气逼人：“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她没有半点对不住你们冰帝。”
“不二哥哥……”杉美闪烁着水气氤氲的大眼睛从迹部身后挤出来，“哥哥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怪姐姐的……刚才道具的事，是哥哥气坏了……”
对杉美微微泛起一丝温和地笑容，不二的神情转暖了一些，正选们无意间松了口气。刚才那个样子的不二真是惹不得。
“小边她……”忍足打破尴尬的气氛，右手触了一下鼻尖，“很了不起。”
一丝忧虑的神色满上不二的眉梢。
向日结果搭档的话，精神抖擞地扬起嘴角：“对，如果说以前我承认简是看迹部的面子，那现在，我不但承认她，还钦佩她，不借助任何外因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钦佩她！”
“嗯？是么？”不二低下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女孩，嘴角温柔地扬起。
“反正我喜欢本来就简，嘻嘻……”慈郎咧开嘴傻笑。
“啊啊？慈郎你说什么？”凤和杉美异口同声。
“唔？呃？”慈郎慌忙捂住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睡觉呢。”话毕，飞快扑倒另一张沙发上装睡。
正选们的额角不由齐齐爬上冷汗，这个生物的思维还真是简单。
“我和向日的想法一样。”穴户微微低着头，看不出他的眼神。
桦地：“Wushi。”
日吉走到迹部身边，对不二微微一蹙眉：“看她的样子是身体疲惫到极限晕过去的，不二，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么？”
“嗯？”眼睛已经恢复为微笑的弧线，不二微微偏头，“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想确认她今天是不是真的回过冰帝移道具么？”
日吉的瞳孔嗖地缩小。
“谁知道这场感人的戏剧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由此驳得人心呢？呵。”星岚在那双狐狸眼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冶迷离的光，“我们是想确认，怎……”
“滚。”
突如其来愠怒的霸道声音让星岚在为之一怔，抬头望向迹部：“部长，我这是一心为网球部着……”
“十秒之内，滚离本大爷的视线。”迹部面无表情。
“部长……”
“别以为那次网球场上对她的挑衅，本大爷不记得。”迹部挑了挑眉梢，“十、九、八、七……”
星岚在无奈放弃争辩，转而恨之入骨地瞪熟睡的小边一眼，转身往门外跑，然而就在她刚到门前时，就和进门的女生迎面撞上……
“噢……痛痛痛……”
来人夸张地叫起来，把星岚在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来人是四个，被自己撞倒的这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俊气小男孩。还有……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
“你……”
“你你你什么你？简末边在哪？”
简妤际一瞪星岚在，十足向一直威猛的白虎，威力十足地扯着嗓门问。
对周围异样的目光熟视无睹，简妤际在瞄准不二怀里的那个目标后箭步如飞地推开周围的人扯起小边的衣领：“简末边你给我醒醒，出大事儿了！”
不二无可奈何地往后退一步，以防简妤际再作出出格的动作：“小边现在需要休息，她很累。”
“累？”简妤际眉头一紧，“周助哥，果然你还是只会让她辛苦么？”
“你很讨厌我呀。”不二冷静地挂着微笑，即使被教训，表情都不如刚才那样可怕，对眼前这个女孩，他很温柔，能够容忍一切。
只因为，她是妹妹。
她的妹妹。
“对！讨厌你！我讨厌任何伤害她的人！”简妤际浮躁地大吼大叫后又跌入深谷般低下嗓音来，落拓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小边，“包括，我自己……”
微笑的眼睛流露出细腻的宠爱，“我很抱歉，今天……小边被泼了水，刚才还淋了大雨。”低头望怀里沉睡的脸，目光细致得能抽出丝来，包裹住她。
“什么？”简妤际的火苗彻底燃烧起来了，伸手去触小边的额头，“泼水？谁给她泼的水？我去找她！”
“小妤际！你安分一点！”幸村及时地冲过来把妤际按在怀中，眼神里荡满责备，“乖乖呆在这。”
不二和迹部心有灵犀似的，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居然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云烟般浅淡的惊讶。
喜欢上，妹妹了？
还是，玩玩而已？
幸村精市，这个人，任不二迹部他们俩聪明过人也无法琢磨透。
“你要我怎么安分？”简妤际一跺脚，“周助哥，既然姐姐选择了你，你就要无微不至地保护她！她的怪癖你应该很清楚吧？竟然……”
“等等！”
陌生的声音打断激烈的对话，不二调头往门口望去，说话的人是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牵着小耀的身着奢华雪纺衫的中年妇女。她目光颤抖，难以置信地想要加入对话来……
“爸爸……”
就在这时，被很多高大的正选挡着，一直没能看清远处不二的小耀，终于在正选们统统转身后，一眼搜寻到心目中那个高大俊朗的人。
“呵呵，小耀来了啊？”
“唔，小耀想爸爸……”小男孩天真的表情如一朵迎春花绽放，挣开妇人的手往不二跑去，可笑容没能展露几秒，硬被吓垮，“唔，妈妈？妈妈怎么了？”
看着双眼紧闭睡在不二怀里一动不动的小边，两年前可怕的画面浮上小耀的脑海，他惊恐地张大眼睛，冲过去奋力踮起脚尖抓住小边冰冷的手：“妈妈，妈妈不要离开小耀！不要死，小耀不让妈妈死！”
泪水涌出又圆又大的眼眶，柔软上翘的睫毛扑闪着，小男孩吓得呜呜大哭。
两年前，两年前的妈妈，就是这样，睡在自己面前。
“呜呜……妈妈。妈妈不要不理小耀……”
重复着和两年前同样的话语，小男孩内心无助地挣扎着，妈妈是坏人，妈妈不听话地走了，不亲亲他的小脸就冷着脸走了……
不二微微一凝眉，轻轻弯下身，想安抚小耀，可抱着小边，腾不出手来。
怎么哭得这么可怜？不知情的不二满心疑惑。若若说过小耀的父母两年前去世了，可是家里人都很疼这个小少爷啊？
“小耀，没事，妈妈没事。”
“小景哥哥？”
“乖，妈妈只是很累，睡着了，很快就会和小耀说话的。”
“真、真的吗？”
“嗯，相信哥哥。”
迹部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蹲下身把小耀抱起来，缓缓起身。语气如棉花一样绵长柔软……
冰帝正选们统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迹部，居然有这么耐心温柔的时候？天啊，他们是不是眼花了？
“舅妈！舅妈！她就是妈妈！妈妈没有事！”
小耀欢快地在不二怀里翻打起来，对着门外的妇人欣喜地招手。
舅妈？不二的眉头猛然绷紧。
“你好，凉宫夫人。”
迹部淡淡一勾嘴角，望向门外盯着小边目光颤抖的妇人。
我做梦了。很漫长的梦。
之所以知道它是梦，是应为梦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梦境是一座奢华的城市上空，我全身无力，如云烟般飘在云端。莫名地低头张望，发现脚下的建筑都是唯美的欧式风格。
青灰色的马路贯穿在建筑之间，如流的车辆来来往往地在我脚下鸣笛。
天啊，我也太乡巴佬了吧？怎么做梦都梦到去欧洲旅游了？
这里是……
双眼的焦点聚集在市中心一座高耸的铁塔上，我反复揉着眼镜，这该不会是……埃菲尔铁塔吧？不不不，我向来地理都不好，没准记错了，我那么讨厌浅井所在的巴黎，怎么会梦到埃菲尔铁塔？
“在看什么呢？”
一个温柔沉静的女声突然闯入我的耳廓，我仓促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天使般静谧温柔的脸孔。这个长发素面的女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她穿着的，是洁白如云的婚纱……
“你谁？”我被吓得直言口水。
这该不会就是天使吧？我死了？
等等！我好好地怎么会死了？还有，天使都是穿婚纱的？
就在这时，“天使”洁白纤细的手指突然抚上我的脸颊，她温柔地微笑着：“替我好好照顾小耀，好吗？”
“嗯……唔，你是？”我一怔，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张像被蒙了一层雾，看得不太清楚脸和我的居然有五成相似，“你、你不会是……”
“凉宫惠。”她温柔地笑着，看我的神情就像慈爱的母亲，“也就是……小耀的妈妈，呵呵。”
“咕噜。”我咽唾沫的声音都变大了，“这么说……我死了？所以你来接我？”
上帝爷爷啊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我才十六岁，还没见简妤际泡到男人，还没看到默发行第二张专辑，还没看到手冢玖伊裕太银秋真田雪纱以及……我和不二，结婚，怎么就可以死？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
想到做到，我连忙摆脱“天使”的手转身要跑，脑中突然又浮出她说的那个名字……
她说她是……
“凉宫惠？”我才转身迈出一步的步子飞快缩了回来，扭头抓住她瘦弱的肩，“你说你是凉宫惠？小耀的妈妈？”
相比我，她冷静得如同一缕清淡的烟，缓缓抚上我搭在她肩头的手，“对，我就是凉宫惠，两年前就死了。”
“上帝爷爷……”我被吓得差点没在胸口划十字，“你……你为什么找我？要带我走吗？我、我跟你说，我不走，我打死走不走我……”
“呵呵，傻丫头。”蜻蜓点水似的，她用指腹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笑得倾国倾城，“我怎么舍得带你走？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耀，他是你的……”
“恍……”
疾风贯过我们中间，一股强力迫使我重重地往后坠去，看到凉宫惠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我扯着嗓子竭力大喊：“什么？你说他是我的什么？”
然而，她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忧伤得让人心头绞痛的微笑。
“快告诉我……”
一声竭力嘶喊，我的眼皮猛然弹开。
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正把湿毛巾敷上我的额头，我一挣扎，毛巾滑落到枕沿。
“周……周助！”
清爽的茶色碎发把我拉回现实，不二正坐在床沿看着我，而我们，正处在我的房间里！
“做噩梦了吗？”他不紧不慢地把滑落的毛巾捡到手里，再触碰一下我的额头，“烧快退了。”
“我……”眉间扭打到一起，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个荒诞的梦……
“嗯？”他眯着眼睛。
说吗？可是不二会相信吗？毕竟那只是一个梦。
可是，或许是真的呢？小耀的妈妈是凉宫惠，而小耀，是凉宫集团的小少爷！
我闭了闭眼睛，微微张开嘴：“其实……凉宫惠就是小耀的妈妈！”
话音一落，我傻愣住了。呆滞地望着同我一样神情惊异的不二。
我们……居然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泛着白色微光的台灯，仅存的温暖环绕在我们两人的周围，无数微小的气体分子无形间都好像绕着一定轨道加速旋转起来。
冰蓝色瞳孔里弥漫的疑惑越来越浓郁，不二的语气带上若有若无的质疑：“你昏迷期间若有若无地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么？”
“谈话？什么谈话？”我竭力想坐起来。
他顺势把手放到我的背，扶着我靠到竖起的枕头上：“你在冰帝学园祭晚会的舞台上昏迷了，之后那个巴黎第三富豪凉宫家的凉宫夫人带着小耀来了。”
“噢……等等，你是说，凉宫夫人知道小耀是……”
“你说呢？”他弯起眼睛，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倒是你，昏迷着的人也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要是这样的话，小边，我对你还真得甘拜下风了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伸出手要去揉他白皙温润的脸颊，却被那双大手截了个正着，“唔，那个……其实，你们的对话我真没听到……只是，我做梦了。”那如火炬般灼热的目光让我撑红了脸，“梦到凉宫惠，她告诉我她就是小耀的妈妈，还要我好好照顾小耀……呃，怎么了？周助？你不相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