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散的泥土像没有任何支撑在黑洞的边一点点往里塌陷,然后在最深处像水花一样爆裂开来,凄惨如末日,又美丽如朝阳。加之声音格外洪大,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做梦我也不敢这么做,简直太夸张了,看过很多科幻电影,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科幻的。
很快黑洞周围的泥土越陷越多,如果从这里跳下来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老人在洞口边瞧了瞧,急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道:“快走吧,不然没路了,这眼瞅着要将咱们全吞了”。
一点犹豫也没有,不走就是等死,我向前招呼一声,“走,沿旁边走,先下去”。
大二和大三身材高大,三两步从洞口处跳了下来,我紧接其后。
但,令我意外的是那只小狮子似乎也一步不落地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地跳了下来,沿着洞口外围,踩在大石头上小心翼翼地跟了过来。
大二大三他们看到小狮子脸上像给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咽着唾沫说:“你真要带这玩意,当心它把咱们都吃了”。
我笑着很无奈的说:“你看我可以不带么,它就自己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老人不明白我们的争论重点,也许是看到小狮子温顺可爱,竟逗弄着说:“没事没事,多条狗多份力量,咱们快逃吧,对了,大二大三你们来时的路都记得吧”。
小狮子“啾咪”地叫了两声,见到老人嘴里流出口水……
大二大三见形势不妙,周围能站的石头也在一块块抖动,眼瞅着很快就塌陷,他们不再犹豫,往前奔跑了几步,高声道:“走这里,往前一直走,准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这鸟不拉屎的我一辈子也不想来了”。
我见他们充满了自信便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但前方正是滚烫无比的,听说骨头掉进去都会容化的龙炎。
老人犹豫了,脸上颜色逐渐变得阴沉,我皱着眉问道:“这……这还能走”。
大二嘴一咧,“这有啥,不就有点烫脚吗,没问题,你们赶紧跟上来,命要紧我先走了”。
见他步行如飞,踩在龙炎里,好似并不是很烫,我看看前方,又看看身后,牙一咬,往前疾跑几步便也一同进入龙炎里,没办法那条路上只有龙炎,它们现在呈现出一副焦黑色。
我脚落在上面只感觉一阵温热,并不是很烫,当下放心,道:“前辈你也过来,没事的”。
老头往前跑了几步,也是深感纳闷,嘀咕着说:“他娘的奇了怪,竟然可以走,以前可是能把脚给烧化……”。
我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但逃命要紧也不便细打探,于是说道:“快走吧,大二大三他们已经走老远了”。
老人面上露出喜色,“那是那是,走走,看来今天能逃出去”。
就像从大牢里放出来似的,老人被关了七十年的心终于放出来了,他飞奔着往前快乐的跑着,手舞足蹈,倒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从龙炎里行走了大概几百米远,身后崩塌的声音越来越迫近,我心里像烧着了一样焦虑:这玩意不会追上来了吧。
大地的塌陷越来越严重,而崩裂的缝隙里竟然有火苗渗出来。
“看呐,大地在燃烧”。
“别看了,快跑吧,看来又要裂开了”,老人提醒着说。
为了尽快离开这里,我们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陡峭的坡道,我眼熟,这不就是我被推下来的那座山道嘛,心里琢磨着我在降落伞上飘行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这么看来只要能从这坡道上去,也就完成任务了。
老远就能望到山坡上熟悉的树木和绿草,我心里感觉到温暖。
大二当前一步,走上一块石头上,向上一指:“从这里爬上去,有没有信心”。
只有小狮子一声“啾咪”。
其他人就像熄了火一样,悄而无言。
大三虽人高马大,此刻也消了气,矮着身子道:“这也太陡了,能走嘛?”
老人深吸口气,愤然吼道:“爬上去,即是生路,冲啊”。
然后,小狮子就和老人冲着跑上去,跑了大概十几米远,就见他们一人一狗全趴在地上直喘气,“我的乖乖,这也太累人了,是人走的路么,我看我这老骨头要散架了”。
老人看来是真的不行了,我叫来大三,说:“慢点走,照看着前辈,要走一起走,不能落下个人,这里看起来地势很高,就算地上的火也很难烧到这里,放心吧”。
大三和大二将老人搀扶起来,四个人在山坡上艰难的爬行,就这样在我们气喘吁吁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小狮子“啾咪”地叫唤了两声。
“怎么了,它怎么又叫?”
“不知道,也许是饿了吧”,我有气无力的说。
“快往下看,那里正在燃烧”,这声音里透着惊恐。
我不用往下看,我就知道下面的火势一定很大,因为我的后背此刻正在发烫,山谷里发出霹雳啪啦的燃烧声。
很快地面上的火苗窜上了山坡,如果再慢一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活活被烧死。
那么,现在只有拼了命的,使出最后一口吃奶的力气,奋力冲上坡顶。
“冲啊”。
“冲啊”
……
大喊一声,全员皆应,我们从地上爬了起来,冲锋一样往坡枯跑去,跑的过程中我感觉我的脚快抽筋了。
而我再看大二和大三的脚,那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
但他们好像忘记了痛疼,脸上红光满面,牙齿咬得死死的,繃着小脸,瞪着小眼珠,目光所及只有一个:山顶。不,是生路!
“啊”,也不知是欢呼还是惊吓,我们喉咙里发出鬼一样的叫喊声。
山谷里的火焰窜了上来,火焰里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