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已出,各方势力齐齐汇聚于繁华都城。兜兜转转,已是经年,这么多新的面孔,亦是新的江湖。
初次相遇
下山第一站便到了都城,师姐花梦涵家中,站在门前便觉非富即贵,“师姐,我知道你家很富,但没想过原来这里如此气势恢宏啊。”“好了,快进去吧,眼睛都直了,让人看见看不笑话你。”看了师兄一眼,乖乖的跟着进去,亭台楼阁样样精致,别具一格。接风宴也是丰盛,足见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是夜,灯火通明,喧闹非凡,只是热闹都是别人的,这竟是这静夜也掩不住的悲凉底色。
“锦儿,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你一向最是喜欢热闹了?”
“师兄,你怎么过来了,那边忙完了?”
“嗯,我来看看你。”
“哎,师兄你带什么好吃的过来了?”
“给。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一定饿了吧。”
“果然还是师兄最好了,谢谢师兄。”思念师父的念头越加强烈,只是终究也抵不过想要飞入这世间经历一番苦乐的决心。
第二天,直到中午,被师姐拉去集市上闲逛,置备物什,双双遮面,看上去仿若孪生姐妹般,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
街道上人群熙攘,商铺热热闹闹,视线所及一个小男孩在路上快乐的吃着糖葫芦,丝毫不受外面繁闹的影响,他的眼里心里只一根糖葫芦就被填满了,不曾察觉危险的来临。正暗自羡慕这样简单的快乐,突见一人策马奔袭,那马竟直冲他而来,马似是早已控制不住,见那人霎时间天旋地转般,躲闪不及,随着摔向一边,再站起已是狼狈至极,只是那一身独特气质却未变分毫。徒望向来人,一席黑装裹束,威严而庄重,给人温暖可依靠的感觉,但相较自己的狼狈,不由怒从中来。很快,众人便将这里围了起来,周遭议论纷纷,原来是京都守备府上的公子墨少凌,嚣张跋扈,不学无术,可不知为什么隐隐觉得那举止与他整个人从眼神里留露出来的气质有些不符。而那将马踹向一边的乃是沈奕辰少将军,那也是战场上的风云人物,智勇双全,胆识过人,雷厉风行,当然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不受重视的大皇子,只有在战场上他才是闪耀的,但一回到京都,他便是被锁上翅膀的鸟,其实这世上唯一能禁锢他的只有他自己,但他偏偏心中有一份固执的坚持,以至如今尴尬位置。
众人如今一次见到两个怎好错过,传闻这俩人一直不和,似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知这一番冲突之后会有怎样的争斗。身在其中者不知自己此时境况,然旁观者却围了个水泄不通,再无一人有余力注意那个人群之外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子。
正准备发火,发现那人的目光聚集在人群外一个抱着小孩的人身上,只听她说“怎么样,有没有吓到?”摸了摸他的头,哪里见到小孩子吓到的模样,怎么好像是有点兴奋觉得挺好玩的呢。却突然冲出一个妇人将她拉开,不由地竟摔倒在地,那妇人急急忙忙的将孩子转来转去看有没有受伤,慌慌张张,看到孩子笑脸的那一刻才稍稍放心。
师姐见我摔倒了,不由有些急了,师姐就是这样率直的性格,风风火火。
“娘亲,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谢谢啊,真对不起,我还以为······”
“没关系,孩子没事就好,真正救他的是那边的两位,您要谢该谢他们才是。”
师姐只顾着我有没有摔伤,嘴上不由有些埋怨之话。自是引得众人瞩目,一时不查,竟被人认了出来。
“是是,多谢姑娘,多谢两位少侠。”只见那摔下马的人再没了脾气,站在人群中尴尬的笑笑,看来也是个真性情的人,情感都透露在脸上,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这样倒是与他的气质有些相符,只是略显急切。反观另一位,一直温和的静观其变,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天地任我行,心思深沉,怕是极其复杂的人,这在华锦的字典里自是该远离的人,只是为什么竟觉得那神情似是在哪里见过,一时无暇多想。很快她就不自觉地退出了人群之外,她一向不喜欢众人围睹的场合。见那小男孩站在她面前,满怀期盼的说:“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姐姐,你叫什么,我可以去哪找你,姐姐,这个糖葫芦给你吃,我还没动。”“小朋友,你叫什么,姐姐······”刚想说,就被师兄拉开了,“我们该走了,”手里还拿着他的糖葫芦,只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我会报答你的,一定会的。”“倒是个知道感恩的小孩子,挺可爱的。”当时不曾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小孩子的话怎能过分当真,却不想多年以后他竟真成了她的有力臂膀。
此时,另一边,人群散去。“主子,已经安排好了。”不愿再留此过多纠缠,带着赶来的属下离开了。“少爷,我们也该走了,晚了只怕会有变故。”
“华锦,快过来。”
“嗯,师姐,我和师兄在京都游逛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走了。”
“啊,这么快么,能不能再留一段时日?就当多陪我几天?”
“我们在这里已经逗留太久了,师兄也说他想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
“这样啊,就再多留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好。陪我再过一次生日好不好?”似是怕被拒绝,有些急切地说:“我······我爹娘让我准备嫁人,虽表面上说办一场生日宴,但也邀请了很多有名有地位的青年才俊来,就最近几天了。你主意最多,留下来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好,师姐。那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有想嫁的人吗?”
“哎,要是我已经有一个喜欢我的人就好了。”
“喜欢的人?怎样才算得上是喜欢一个人呢?”
“喜欢一个人啊,就是天天想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看见他,只是与他在一起就是开心的,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简简单单,静静相处的时光便也都是美好的。”
“师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喜欢啊,就像师兄那样的,有才华,功夫又高,事事都照顾我们,替我们着想。”
“师兄他很好的,对我们特别好,如果作为······我想如果师父知道你们在一起也一定会很开心的。不如,趁现在,我们去问问师兄的想法。”
“哎,锦儿,好锦儿,别去,不能去啊。”
“啊,为什么?你们能在一起也是好事啊。”
“锦儿,你当真如此想?”
“当然了,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当然开心了。师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探探师兄的想法。”
“锦儿,锦儿。”心中暗想:唉,师兄他想娶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啊,若你去问那是不是就还有一丝机会?如果师兄真的答应了,从今以后我便将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倾我全部对你好。思绪飘回过去的那一刻,有别的小孩子欺负她,多亏了他出现将那些人赶跑,将自己的袍子给她,尽管他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照顾着她,所以才有后来她央求爹娘送她上山学艺,闹了几天,娘亲不忍见她如此便也偷偷送她上山了,这么多年,每次望着他,她早已深知他的眼中心里只有华锦,也只有望着华锦的时候才会那般温柔的笑,旁人看不清楚,她却清楚华锦早已印在他的心里,只怕无论如何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满满的都是她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只是华锦还不曾懂得,若她懂了,一定也会爱上他的吧,如果······到那时,我又该当如何?就再试一次,最后一次,趁还有机会,只要他们彼此还未表明心迹,就一定还会有机会。只是自己如今还能再任性吗,他们年纪渐老,那一晚的苦口婆心还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倔强如她,固执如她,不把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之火磨尽,怎会甘心。霎时间,琴线断,琴声止,泪流满面。但现实残酷的一点就在于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又一个艳阳天,哪曾管你今夜是否安然入眠。
“师兄,你有什么办法吗?”
“华锦,这件事毕竟是她家里的事,我们管不了的,也没办法干涉。”
“可是难道就让她嫁给一个见了一次面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吗,你不是告诉我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才会幸福吗?”
“锦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总不能让她抛弃自己的父母跟我们一起离开吧,这不可能的,你怎么知道她就不能在宴会上找到一个心仪之人。”
“这可能吗,师姐眼光一向高,除了你好像没有人能入她的眼呢,额,要不你跟伯父伯母说你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华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虽是疑问语气,但也不免流露质问的口吻。
“知道啊,你看你和师姐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又彼此了解,你······”正说兴头上,只见师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一向心思细腻,怎会不曾察觉师兄的变化,似乎她一开口师兄就把她看穿了,只是碍于颜面吧,才未于她翻脸,似在极度隐忍,只是话已开头,不得不问出点结果来才好啊。便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师兄,你怎么了,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多好啊。师父她老人家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心里却在不停的嘀咕:太可怕了,从未见他如此,哪怕是我将他惹得跳脚也未及这般可怕,不发一言,静待后续般,哎,赶紧问一个答案好远离这里,今日这里气场属实不对啊。
“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啊。”
“你别想了,这不可能的,明天我们就走。”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的锦儿是要把他卖了的节奏啊,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此时,花府,正热热闹闹的筹备着花家独女的生日大宴,一切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地青年才俊一时齐聚京都。时间过得真快,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推迟它到来的时间,它到来的反而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