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我都在院子里不曾出门,又找不到凌风,只好独自练习功夫,所幸连日来的努力得见成效,很快就要突破第六阶了。
突然听见树上传来嘲讽的声音:“你这样没日没夜的练,笨功夫倒是下的足,不过在我看来倒是事倍功半啊!”
“沈奕辰,你怎么找到这了?”一见他,手中的剑瞬间握紧,有些紧张自己的小命。
“怎么,怕我,在躲着我?”张扬得意的模样让人忍不得想要狠狠打他一顿。
“你早就发现我了?”看沈奕辰的样子应该是了,只是为什么过了几天才来找自己算账,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应该啊!
“自然。”不过华锦不知道的是沈奕辰早就想来找她,奈何凌风汇报说华锦怕自己,竟然吓得在街上见到转身就逃。“这样吧,只要你打赢我,我就……”故意停顿下来,装作思考的样子。
“你就放过我好不好,还有凌风?”
“哈哈哈,好,不过以你这三脚猫功夫能打赢我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就打了起来。一个人若不曾走出去过,或者走出的一小步是风调雨顺的,那他就不是真的知道这世界的天高与地厚。哪怕仅仅是怀疑,都不如实战让人来的清醒。
略有半晌,未分胜负,却是打的酣畅淋漓。
“停停停,暂停,暂停,我们要不改天再打?先去吃点东西如何?”我已是精疲力竭,但沈奕辰却是兴致勃勃。若是说刚开始我还有些忐忑,现在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沈奕辰不是真的想杀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与我耗时这么久,他有什么目的?
“你请客!”沈奕辰理所当然的说道。
“好,我请。”沈奕辰能陪自己练这么久,请他大吃一顿也是应该的。无论他有什么目的,现在自己一无所有,同时也别无所求,沈奕辰注定空手而归。如此一想,也不再过多担忧了。人有时候很奇怪,没了那许多负担才会畅怀,正应了一句话:无事一身轻啊。殊不知这样一片空白的自己有了更多描绘的可能!
其实自从知道了那许多事,了解了那许多缘由之后,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怀疑身边的一切。我常常会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都有无法坦露的心扉,甚或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时常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人、事、物,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吗,还是变成了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吗,还是又会变成别的什么模样?我的真心真情还可以经历一番风雨飘摇吗?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开始每天期盼着与沈奕辰的较量,不得不说,在他的陪练下我的功夫大有长进,突破七阶。不得不说,这段时期,习武练剑成为我生活的全部,当然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每天找好吃的请沈奕辰吃饭,打累了就让凌风订好取回来吃,这样简单的生活让我乐此不疲。
这天我依着往常在院子里比划,等着沈奕辰来,然而直到傍晚也未曾见到。
想起之前的沈奕辰,他的模样似乎在害怕会失去什么东西一样,他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吗?他说他要守护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他要去保护她的子民。在这之前,他不止一次的提起他小时候的快乐无忧,不止一次描述过那个美丽的城堡,当然也因为这些他不得不面临的困境。对于那些伤他提的相对较少,若说这些苦难带给他最值得他庆幸的是:他遇到了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那个让他相信爱、支撑他走过这许多年、让他日思夜想的一个人。尽管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将他忘记了,但那又有何关系,只要现在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好了,不是吗?虽然这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但曾拥有过也足矣,因为那时的我们全心全意将喜悦留给彼此,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我最珍贵的时光。此时的华锦不禁去想那会是怎样幸福的女子,得此一人挂念。
三天后,京都爆发的战争就迅速传扬开来。传言有很多,有人说是为了抢夺关于玉佩的绝世宝藏,有人说是朝堂高官得罪了人被灭族,还有人说是桓炽昀回来报仇了。众说纷纭,最关键的是战争导致很多人流离失所,家宅尽毁,那些难民瞬间的涌入各个州县,粮食短缺,战争还在继续,抢夺不休。
“这间茶舍是爹娘共同建造的,还有那处庄园,你们收拾收拾,可以用来安置难民,我想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那人是茶社的掌柜萧晗,虽然年轻,待人接物很有一套。他还有一个妹妹叫萧茹,通透畅达,有趣又有才,经常女扮男装的捉弄人,意外相交,一见如故。虽相处短短几日,不得不说她是难得与我志同道合的好友,我欣赏小茹的聪明才干,还有为人处世的豁达,更为可贵的是她敢说敢做敢爱敢恨的赤子之心。练功之余,我们时常在一起谈古论今,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皆可谈论一二,一针见血,直击要点。偶尔萧晗也会加入我们,只是他总说我们是造梦人,非得哪一天真的入这人世一遭,才会真正领悟生活的真谛。
“嗯,辛苦了。”
“应该的,注意休息。”
“嗯,你也是。”出门在外,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不错,此刻的我因这简单的问候倍感温暖,不由的想起师父还有师兄他们了,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对了,还有一件事,希望是我多虑了。”
“你说,什么事?”
“如今战争频发,国家正直多事之秋,只怕以后人人不得安宁,何况我们处于京都周边,以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晚一点我们再说。”师父他们住的地方与战争发生的地方相邻,不知道情况如何了。说时迟那时快,顾不得许多,我跑去找白昱枫,他一定知道的,有什么消息他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华锦,发生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去。”萧晗看着华锦着急慌乱的模样,有些担心。
他们一先一后,路上华锦无数次的运起轻功,只求快一点,再快一点。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背着包袱准备出门的白昱枫。
“师叔,师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你师父她受了点伤,我要赶快回去看看。”白昱枫犹豫了一下,只说师姐受了点伤。
“怎么回事?我和你一起回去。”刚刚骑上马,就看到随后赶来的萧晗:“萧兄,我要回去了,对于战争的事希望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明天我就广开店门,救助危难之人,召集精兵强干,以备万一。”
“如此最好,万事小心,这段时期多谢你照顾,保重。”
“保重,后会有期!”战乱之苦,弱肉强食,强者生存,以柔克刚,团结贫苦,建立自己的势力只为守护重诺。
望着身后逐渐缩小的萧晗,我仿佛看见了幼年时的自己,身旁空无一人的孤寂感,那么深,不过你还是有那么点幸运的,因为你遇见了我,我们为着相似的目标共同努力。你就像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继续着我无法选择的人生,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
若换一种身份,换一种标准、换一种相处模式,适不适合深交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甚至一个眼神就足够,只是我们也时常被这表象所蒙蔽,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的经历,更无从知晓你的真心,若你也曾真心相待,那便交给时间决定吧。我相信真心,却无从辨别真意。听别人的故事,继续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好与不好,都是一种经历,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无所谓对错。
欲访桃源入溪路,倔强如我,宁可独辟蹊径亦从不信命,只是有些事从一早便已经开始,只是那时的我们还丝毫不知,后来也不过知道了某些真相而已,这点滴真相却足以影响我们所有人的一生,抉择如何,未来便也有所不同。
时机到了的那一刻自然就是缘浅之时,分别的时刻总是悄然而至,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它不会留给你太多时间等待一个时机。世事无常,当你心存侥幸,一片空白的冲上前去,你会发现你被关在了门外,这世界告诉你:我们在等着那个准备好的人;当你觉得自己已做好万全准备,现实就会给你一拳重击,这世界会告诉你:不对,不对,方向不对,核心不对,让你不得不灰头土脸的重新再来。深夜梦回,无数次的反思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哦,原来如此,世界是什么时候告诉了我入口在哪,还是我什么时候询问过世界的入口在哪,我不记得了啊?到头来你会发现你弄丢了自己!
就像已然到来的这场战争,直到爆发的那一刻才知道它的声势浩大,以及那许多受战乱波及的孤苦漂浮之人。只是这一切究竟源于何,缘起缘灭,为何不能和平共处?无人知晓,无从得知。
回忆的思绪一直萦绕,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评判你的对与错,无论他们自己是否正确,总在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还自以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