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老便跟着林老太爷去了林府的书房。
到了书房,林老太爷便支走了下人,反复确认周围无人后又紧闭了门窗,看起来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二人的谈话。
“多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落魄。”林老太爷开口第一句,语气却十分低沉,仿佛感慨着过去的炎凉。
而通过这句话我们也可以确定,林老太爷与流老确实认识,而且似乎还有一段令人神伤的过往。
“这没什么不好,至少活的自在。”流老笑了笑,饮了一口酒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老太爷继续问道。
……
清心院内。
一众侍女正围着林瑶伺候着。
可林瑶却并不怎么高兴。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不用,我自己来。”林瑶眉头微皱,并拒绝道。
“那奴婢给您摘点水果吃吧?”
“不用,我自己来。”她再次拒绝了侍女的伺候。
“那奴婢为您更衣吧?”
“唉呀!都说不用了,你们下去做自己的吧,这些我自己来就行。”面对左右侍女的接连轰炸,林瑶变得有些烦躁。
这些侍女怎么伺候个人还争先恐后的上?不应该是能偷懒就偷懒的么?
一辈子没受过别人伺候的林瑶这时可有些慌了,紧忙打发下人离开。
可那些下人一个个都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说都不肯走。
却见这群侍女突然集体向林瑶跪了下来,央求着她不要将她们赶走。
“小姐!求求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如果照顾不好小姐的话,老太爷是要惩罚我们的。”
“不会吧,我爷爷看着挺面善的呀?怎么他对你们这么严厉吗?”见她们这般央求她,林瑶心中也产生了一丝疑虑。
这一问出口,地上跪着的侍女连连点头。
有一个胆子大的侍女走上前去,附耳与林瑶说“小姐您不在我们府里住着,所以不知道。
老太爷本就出身军伍,待人自是极为严厉,这些年退了休却是更甚了,训不了军队的士兵,就来训我们这些下人。”
其余的侍女纷纷点头附和,面上皆是苦涩。
林瑶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拿训士兵那套来训你们?”
她没见过大恒的军队是怎么训练的,但她见过现代训练士兵的方式,简直要多惨有多惨。
“呃……倒也不是。”那个侍女满脸苦涩,说不尽的煎熬“但严格程度绝对有的一拼,老太爷规定我们什么时刻该做什么,什么时刻又不该做什么。
安排的事就必须做好,如果没做好,就算是有半点差池,轻则大板伺候,重则逐出府去!”
“……”林瑶眉头微蹙。想不到她这个爷爷倒也是个彪悍的主。
随即对侍女们吩咐“你们都下去吧,爷爷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说的。”
却听众侍女再次拒绝。
“不行的小姐,您就别再为难奴婢们了。”
“老太爷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小姐您就安心享福,我们也好给老太爷一个交代呀。”
……
“这……”林瑶有些语塞了,无法反驳,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说出两个字“……好吧。”
得到了林瑶的首肯,侍女们喜出望外,便立马忙碌了起来。
一番换衣打扮之后,林瑶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将原本那一身粗制滥造还有色差的白衣脱去,换了一袭纯白色的,布料更加高档,更为细致的衣裙。
发饰只是单单用上了两根白玉发簪,简洁而不失优雅。
一身素白,只给人一种仙气飘渺的感觉。
她就宛如一个降临凡间的谪仙,一颦一笑都能沁人心弦。
引得一众侍女的连连夸赞。
“哇!小姐好美啊~”
“小姐的容貌,简直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倾国倾城我觉都难以表达小姐的美。”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仙界的话,那小姐肯定是落入凡间的仙女。”
……
一众侍女越说越离谱,但眼底那羡慕和敬仰的目光却是真真切切的。
一时间,都让林瑶有些不适应了。
“好了,越说越离谱了。”她立马出声制止了侍女们的话语。
这时,却见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来者,方才还玩笑交谈的一众侍女立马停了下来,并向其弯腰鞠躬,纷纷唤着“赵管事。”
“小姐,老太爷唤您过去。”赵管家的语气十分的傲慢,他昂首挺胸、趾高气昂,亦是没有给林瑶半分尊敬。
林瑶眉头微皱。林老爷子府中的管事,竟是如此嚣张跋扈?
“小姐还等什么?跟老奴去见老太爷吧。”赵管事傲慢的对林清音催促道。
林瑶不怒反喜,面上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
“你叫什么?”她这样问道。
赵管事一愣“啊?老奴……没叫啊?”
“……”林瑶不禁翻了个白眼予以鄙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呃……”赵管事反应过来,同时也感觉到了林瑶那一道鄙夷的目光,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恭敬的回道“老奴名唤赵升。”
“哦。”林瑶拉了很长的一个音,复而又问“你在府里待了几年了?”
“从进府以来,满打满算应有七八年有余了。”赵升摸不清林瑶的想法,却只能老实回答。
“噢,和林老太爷关系怎么样?”林瑶又问。
“还算过得去。”赵升不加思索,直接回答了一句。
林瑶却是笑而不语。
赵升心中一怔,仔细回想刚刚自己的回答,双目猛然一睁,面上尽是震惊。
还算过得去?什么叫还算过得去?这是一句多么随意的语句,在你眼里,府里的老爷就是这么一句随意的话语就能概括过去的?
这句话中又隐藏着多少你对自己主子的不敬?
赵升在府里虽然是管事,但终究也只下人。
林瑶提到他和林老太爷的关系,他立马回答一个“还算过得去”。
便是将自己和林老太爷放在了同一个高度。
这是大不敬。
林瑶不再说什么,便抬步走了出去。
赵管事一惊,生怕林瑶会向林老太爷告状,立即问道“小姐要去何处?”
“爷爷不是找我么?还不带路?”林瑶浅笑着说道。
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在她身上,仿佛她的周身都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更显威严。
那一双明亮的双眸,又仿佛冥黑的深渊,不可观、不可探。
赵管事这才反应过来,紧忙跑到前方,为林瑶引路,对林瑶更是毕恭毕敬。
这一路上,赵升仍在不断的回想刚刚与林瑶的对话,每每想来,便不禁感到心惊胆战。
林瑶的话,就像拥有魔力一般,通过各种方法一步步引导你走向她预先设计好的陷阱里。
待到反应过来,自己已深陷其中,无法逃脱,此后便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但他却感到了林瑶无尽的威严。
想到这里,赵升不禁冷汗直冒
带着焦虑的心情,没一会儿,林瑶便在赵升的引路下来到了林老太爷的书房。
还没等赵升前去通报,书房中就传出林老爷子苍老的声音。
“是瑶瑶来了吗?直接进来吧。”
林瑶疑惑,这林老爷子待在书房里,是如何知道他们已经到来的?
她知晓林老太爷是习武之人,可即便是习武,也不可能做到隔墙辩位的能力吧?难不成还有真气啊、内功啊什么的,哪有那么玄幻?
可赵升似乎对此并不觉得新奇,在与林瑶屈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带着疑惑的心情,林瑶走到书店门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