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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醒

无名森林内阴冷依旧,但此时早已不是初阳初升的清晨,时间已经悄然走到了中午时分,然而森林内的雾气却反常的越来越浓。

森林内的众人,不知为何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

剑士佛瑞斯和魔法使埃里克,快速越过了之前被埃里克的土元素魔法“整理”过一遍的区域,并很快就在另一端找到了半跪在地上、正痛苦地双手紧抱头部的艾文。

见到艾文后,佛瑞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胸腹位置已经被水元素做了简单治疗的伤口,此时又隐隐出现幻痛。

“佛、队长?”

埃里克又差点喊出了佛瑞斯的名字。

“这小子有点奇怪,小心一点,做好辅助工作!”

“是!”

埃里克后退一段距离,双手十指互扣,结出了一个辅助土元素魔法施展的冥想手势,身上土黄色的微光亮起,四周的土元素开始躁动起来,环绕艾文、佛瑞斯二人的一圈范围内,地面上的石块随之微微晃动起来。

“土元素之牢已经布置下了、队长。”

佛瑞斯双手握住剑柄,剑尖前指,缓步向半跪在地上的艾文走去。

‘这小子身上并没有强烈的元素波动……看来是我多虑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觉醒就相当于第六域实力的人存在?刚才的情况,应该是某件一次性的护身超凡物品发挥了作用……’

半跪在地上的艾文似乎没有注意到佛瑞斯的靠近,仍旧双手抓着脑袋、嘴里发出低沉的痛苦呻·吟。

“没有超凡适应性的人强行使用超凡物品,恐怕现在你的‘域’已经被暴动的元素搅碎了吧?这下你可是完全断绝了自己觉醒元素适应性的可能,真是愚蠢!”

佛瑞斯一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一边缓缓举起湛蓝之刃、做出准备劈斩的姿态。

“动手!”

佛瑞斯大喝一声,四周被‘土元素之牢’控制的地面突然暴起多根泛着光芒的地刺、超艾文刺去,同时佛瑞斯高举的光刃也狠狠劈下。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艾文猛然抬头,一头灰发无风飘起,只见他的瞳孔此时完全被纯白覆盖,脸上泪痕还在,但却显得面无表情。

‘果然还是有古怪!’

早有准备的佛瑞斯后撤一大步,但手中劈斩的趋势不变,握剑的手掌迅速扭动了剑柄上的某个机关,湛蓝之刃的光刃部分骤然分裂出一道半透明的剑光,朝前方的艾文凌空劈去。

同时艾文四周地面刺出的地刺,已经将艾文的其余去路完全封死,唯一的空缺位置,也被佛瑞斯更加强大的一击封锁。

看着四面八方全被自己和埃里克的攻击包围的艾文,佛瑞斯心中微微一松。

‘埃里克虽然只有第七域,但他的土元素之牢算是低阶魔法中最强大的控场魔法之一,即使是第六域的元素剑士被已经触发的土元素之牢包围,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再加上我的湛蓝之刃,这一下就算是真的第六域超凡者,恐怕也得受伤吧……’

地刺以及剑气将近,面无表情的艾文,没有再捡起地上那把已经被融化得不成样子的柴刀,而是双手往两边一推。

噗通!

又是一声强烈的心跳声响起,从心脏流出的暖流再次传遍艾文的身体,并伴随着他双手外推的动作,呈放射状朝体外冲出。

一圈由纯白亮光形成的冲击波,以艾文为中心朝四周激射而去。

泛着土黄色光芒的地刺,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瓦解为无数细小的石粒土块,湛蓝的光刃虽然稍微阻挡了一下,但也很快被击碎、化作一片飞扬的光尘。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佛瑞斯一边快速后撤,一边重新凝聚起体内的水元素,手中的湛蓝之刃变得更加凝实,同时对身后的埃里克喊道:

“防御和牵制、埃里克!”

“……啊、是,队长!”

埃里克似乎被眼前发生的情况惊到有些呆愣,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只来得及操纵四周的土元素、从地面拔起了两面薄薄的土墙挡在两人身前。

纯白的冲击波瞬间击碎了第一面土墙,第二面土墙也在抵挡片刻后被击碎,剩下的余波则被佛瑞斯一个横劈击散。

“集中注意力!”

“是!”

得到埃里克的应答后,佛瑞斯双手握剑、一个箭步就朝动作迟缓的艾文冲去。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这个少年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为了那位大人的目的,同时也为了我自己的将来……埃里克,对不住了!今天你就和我一起做这个弑君的恶党吧!’

此时佛瑞斯已经有些明悟,恐怕这个少年是真的觉醒了什么超出常理的天赋、是一个比伊丽莎白小姐更加天才的人物,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艾文表现得越出众,他就越是不能让艾文活下去!

佛瑞斯大喝一声,作为中阶水元素剑士的他、体内四个已经开启的‘域’全部敞开,积蓄多年的水元素顿时涌出、渗入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强忍着水元素灌注身体的痛楚,身体素质被暂时极大强化的佛瑞斯绕着艾文极速移动,体表渗出的蓝色光粒、因为跟不上身体的速度而在身后拖出一道湛蓝色的‘尾巴’。

佛瑞斯围绕着艾文不断移动,并准备通过快速移动作为辅助、同时从多个方向对艾文发起剑光攻击。

艾文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石块晃动的迹象,显然埃里克也已经做好了在艾文作出反应的瞬间、对其进行干扰的准备。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怎么回事?”

剧烈的震动导致地面出现了大量的裂痕,不论是艾文还是佛瑞斯和埃里克,都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地震的影响。

佛瑞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被绊倒,连忙往后方一跳,并有些恼怒的向埃里克喊道:

“埃里克,你在做什么!”

“不是我啊、队长!这好像是自然的地震。”埃里克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说话间,地面的震动愈加剧烈,大量裂缝将三人周遭大片地形撕裂,并且陆续出现了足以将成年人吞噬的粗大裂缝。

佛瑞斯和埃里克接连跳跃闪躲,离艾文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该死、那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佛瑞斯有些恼怒,在跳跃闪躲裂缝的同时,还不忘朝艾文的方向挥出几道剑光。

然而由于地震的影响,佛瑞斯仓促间劈出的剑光并没有击中艾文,而是击在艾文身旁的地面和岩石上、溅起了大片的尘土,艾文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显得有些模糊。

“队长、这一片的土元素已经彻底暴走,并且暴走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我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安抚这些暴走的土元素了!”

埃里克体表跃动的土黄色光粒变得有些散乱,手中的那个魔法阵也有些黯淡起来——同属性环境下的元素暴走,对他这样的低阶魔法使影响还是很大的。

“先应对这场地震的影响,尽量保持和那小子的距离,之后再找他算账!”

佛瑞斯冷静地作出指示,埃里克点头应诺,两人在不正常翻涌着的土块间来回跳跃,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远处的艾文身上。

此时的佛瑞斯和埃里克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地面那些因为地震而出现的裂缝中,正有丝丝缕缕的黑色薄雾蔓延而出,并融入了直到中午都还没消散的异常雾气中、在两人呼吸间被吸入了体内。

随着吸入的黑雾越来越多,佛瑞斯和埃里克两人,虽然身体依旧在闪躲着地面的变化,但双眼却已经逐渐失去了光泽,仿佛被什么事物控制了一样……

……

视角回到艾文这边。

当艾文在极度的情绪起伏中,意外解除了自己意识深处的某个封印、曾经被遗忘的记忆开始回溯的时候,他的思维就已经不再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是沉入了意识的深处,来到了一片朦胧的迷雾中。

【这是……那里?】

艾文思绪一动,却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是没有身体的‘幽灵’状态。

【我……又死了吗?】

【咦?为什么要说“又”?】

【……我记得,刚才我快被一个面具人杀死的时候,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了起来……对了、是我的母亲!】

艾文的思绪终于接回了刚才、记起发生了什么。

【原来,我并不是被抛弃,而是因为某些理由,而不得不和家人分开……】

【父亲行踪不明?所以记忆中的那些人,以及那两个面具人,就是我父母的仇家吗?】

艾文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朦胧迷雾也开始翻涌起伏,并逐渐凝聚、呈现出艾文记忆中的那些画面。

【这些画面跟随我的思维变换……这里是我的意识深处?】

【对了、我记得书里有说,魔法使的力量源泉来自他们意识深处的精神世界,这里难道就是我的精神世界?】

随着艾文的思绪越来越清晰,迷雾中的画面也越闪越快,并来到了艾文此前所见的、自己记忆的最初起点:

日落的黄昏下,母亲抱着自己,四周是一片火光冲天的建筑废墟。

【这里就是我记忆的原点,是我出生后第一次看到的世界……】

艾文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骤然大变。

空旷的天空变成了一面平直的墙体,四周大火肆虐的坍塌废墟,变成了火焰升腾的书架,视野所及的地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被包在襁褓中的婴儿身躯,而是一具身穿怪异服饰的成年人身躯。

【这是……】

艾文心中刚刚升起疑惑,眼前的画面就突然加快,无数画面从更深层的记忆中涌现。

图书馆火灾、来不及逃离的自己……

有一个普通的家庭、正普通地上着大学的自己……

生活在地球上一个黄皮肤的国度、有着‘艾文’这个中文名字的自己……

【我……】

艾文如遭雷击,意识深处的记忆之潮汹涌而出,作为艾文·莱利斯的十六年人生中,他所树立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此时正接受着来自更久远的过去、自己另一段人生的猛烈地冲击。

一边是锡莱斯王国边境村庄长大的温和少年,一边是地球上一名正在上大学的中二青年……

两套记忆与两个人格,此时正剧烈碰撞、互相融合。

【我……到底是谁?】

【地球的艾文、德隆村的艾文·莱利斯……哪边才是我……】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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