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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丹尼尔神父

亲眼见证自己的葬礼进行,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看着自己熟悉的人、都围在墓碑前忍声吞泪的样子,艾文的心情有些奇妙……

“难道我在地下待太久了?其实现在地上已经过去好多天、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失踪多时的我已经死亡……”

艾文心里做出了猜测,同时也开启了自己的另一项天赋能力【听觉强化】。

风声、水声、虫鸟鸣叫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远处的人声,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艾文的耳中。

早有准备的艾文,熟练地凝神屏息,将听觉感知到的杂音在脑内进行甄别与排除、只留下想要倾听的人声部分。

‘……命苦的孩子……’

‘……他还未成年……’

‘……四天已经过去……神迹并没有降临……’

‘……希望他能在第七天之后回归圣光……’

从杂乱的话语声中,艾文从中听出了几个关键的点。

“四天、神迹、七天……这是福音书中死后之国章节的内容,看来我‘去世’已经有四天,但还没有到第七天。”

艾文的心思稍微定了下了。

“还好、只过去了五六天时间……”

突然,回想起福音书内容的艾文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福音书中所说的复活神迹,只会在有遗体保留的死者身上发生,可是我人就在这里、他们又在等待什么神迹?难道墓碑之下、还躺着我的‘尸体’不成?”

艾文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捏了捏、拍了拍,又检查了一下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确认自己并不是没有身体的幽魂。

“虽然‘艾文’是一个很常见的普通名字,但德隆村以及四周村子,除我之外也没有另一个‘艾文·莱利斯’了啊?而且这墓志铭,分明就是在指我……”

就在艾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众人陆续散去,墓地现场只剩下丹尼尔神父一人。

神父在艾文的墓碑前伫立良久,艾文好几次想要走出森林、上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考虑到那两个面具人有可能仍在暗处观察着村子,因此强行忍下了自己的冲动。

想起那两个、不小心透露出自己是王前骑士团成员的面具人,艾文不由得想到了更多。

“如果墓碑之下确实埋了一具尸体,那这具尸体到底属于谁?我在地下祭坛醒来前的最后记忆,是正在被两个面具人追杀,然后我就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之下、苏醒了被封印的记忆,并重新觉醒了圣光适应性……”

“在这之后,我的记忆就一片模糊,直到在祭坛上清醒过来……现在我只隐约记得,在记忆复苏之后,我的身体似乎对外界的变化自动做出了应对,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圣者之心在我失去意识期间、操纵我的身体规避危险……”

“在那段时间内,两个面具人和被圣者之心操纵的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这和葬礼的原因会有所关联……另外,如果那两个面具人此时也正在暗处窥探着这场葬礼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丹尼尔神父终于离开了墓地,往教堂后院的方向走去。

艾文连忙转移位置,以寻找合适的机会上前和神父说话。

只见神父来到了教堂后院,左右看了一眼后、走入了一间偏僻的杂物房内,并许久都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见到这一幕的艾文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只有丹尼尔神父以及自己、两个生活在教堂的人才知道的地方。

“难道是那里……”

原来,德隆村东面那片分割国境线的山脉另一端,是和锡莱斯王国世代交恶的奥斯法诺帝国的国境,而在战争年代,常有帝国的贵族私兵或佣兵越过山脉、劫掠附近的村镇,从前德隆村就经常遭受这种困境;

因此德隆村当初的某位圣光神官,曾组织村民修建了一条地下通道、通往森林某处,以在发生入侵时作避难用……

而这条地道的入口,就在教堂后院的那个杂物间之内,并且到了现在就只有丹尼尔神父以及艾文知道!

有所猜测的艾文不再停留,转身向位于森林某处的地下通道另一端出口转移。

“神父进入杂物间没有动静这么久,一定是进入了地道之中……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但我因此可以借助地道、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和神父接触!”

来到位于森林内某处的地道出口附近,艾文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被跟踪或者没人蹲守之后,迅速钻入了地道出口所在的隐秘洞穴之中。

正如艾文所料,丹尼尔神父正独自坐在洞窟内的一块岩石上。

洞窟内,丹尼尔神父似乎对艾文的出现毫不意外,平淡如水的表情,配合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以及笔挺的神官服,给人一种严肃刻板老绅士的感觉。

“呃、神父?”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看到丹尼尔神父如此淡定的样子,艾文还是感到有些别扭。

我这不是刚刚在您面前‘入土’了吗?见到我突然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您就不能表现得更加诧异一些?

丹尼尔神父站起、面无表情地走到艾文跟前,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正当艾文以为神父总算是要说一些关心话的时候,丹尼尔神父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就用力一抓、并将他狠狠摇晃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看看你把衣服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这可是我把最后的一点积蓄花掉才为你买来的一件神官服!而你竟然将它弄得跟路边乞丐一样破烂,不、在现在这个粮食富足的年代,就连乞丐都没有穿得像你这样破烂的!”

被丹尼尔神父晃得头晕眼花的艾文,心里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种表面假正经、内里却极其痞气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丹尼尔神父……

“咳、咳咳,神父、我错了!快松手!”

虽然说着认错的话,但艾文的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并最终平安回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身边,任谁都会被喜悦充斥内心。

“认错的时候就不要嬉皮笑脸。”

丹尼尔神父咕哝了一句,不过随后也咧开了嘴角、跟着笑了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初看到那具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假尸体时,可把着实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跟你小子身世相关的麻烦终于找到你了……还好,检查后发现那只是一具只有外表、没有内在的假尸体。”

丹尼尔神父的话让艾文一惊。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假尸体?”

丹尼尔神父一边打量着艾文现在的样子,一边笑着说道:

“嗯,那具尸体是魔法的造物,所用的材料是乱七八糟的动物尸体,应该是某种死灵魔法之类的黑暗魔法,要不是我以圣光仔细检索过其内部,发现里面有你小子的血液作为施法媒介,并且怀疑它是有人在为你掩饰行踪而故意留下的话,我早就将它一把火烧掉了!”

丹尼尔神父的这些话透露出了许多信息,让艾文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出声问道:

“等等,神父您不是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吗、哪来的圣光?还有您原来是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世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确实是个普通人,而且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世,至于怎么回事……”

丹尼尔神父说到一半,突然脸上笑容一收,并像以往教训艾文时一样、用力敲了一下艾文的脑袋,说道:

“我怎么回事我自己会说!反倒是你这臭小子、这几天都跑哪去了?还有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给我从一开始说起!”

理了一下被神父拍乱了的头发,艾文咧了咧嘴。

从前艾文只觉得神父总是言不由衷、说的做的总是和他的真实想法相违背,但现在恢复前世记忆的艾文算是知道了,这种分明就是傲娇嘛!

想到这里的艾文,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一幅画面:

严肃老绅士丹尼尔把头一别、双手在胸前一翘,嘴上说着“人、人家才没有关心你呢、哼”之类的话……

咝……细思极恐!

见艾文神色古怪的丹尼尔神父把眼睛一瞪,不过还没有等他说话,艾文就抢先开口,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有选择地说了出来。

森林捡柴遇上面具人,被面具人追杀,绝望中苏醒了纯白色的圣光适应性,接着就陷入了昏迷,并在某个地下宫殿中醒来。

其中,艾文将自己灵魂之内的光之源质、说成是光之源质的碎片,并且将魔王传承与‘七原罪’隐去、只说是某种奇怪的古代传承。

光之源质似乎涉及神明,艾文不想丹尼尔神父因为自己而涉足到某些无法承受的事情当中,而从安娜斯塔茜亚的话语中可知、光之源质的碎片还算是凡人可以接触的范畴,因此艾文只说自己灵魂内拥有碎片;

至于魔王传承与‘七原罪’,艾文记得曾读到过的某篇野史中记载,八百年前神圣帝国的陨落、似乎与传说中的万恶之首“魔王”相关,而丹尼尔神父虽然对圣光教廷不太尊敬,但却是一个圣光信仰坚定的圣光神官,因此艾文也没把它们说出来。

——起码在自己搞明白‘七原罪’到底是什么之前,艾文并不打算把魔王传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最后,圣者之心将两个‘域’平衡了下来,我也因此完成了传承仪式,紧接着,经历了追杀、遇上古代幽灵、被古代传承强行灌注的我,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从地下深处爬了出来,并来到您的面前接受训斥……”

在描述自己经历的最后,艾文刻意强调了自己这些天的艰辛与困难,以期望丹尼尔神父会因此心软、进而对衣服损坏一事网开一面。

不过,丹尼尔神父此时却没有再纠结衣服的问题。

“光之源质的碎片啊……果然,当初在教堂门前见到哇哇大哭的你的时候,我就有所感觉了,当时你身上光之源质的气息还没有消散……我这个早就应该死去之人,当时也是因为被那最后一丝气息改善了身体,这才活到了现在……”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PS:【安娜斯塔茜亚】这个名字,源自沙俄罗曼诺夫帝国最后皇帝——尼古拉二世的幺女,对、就是FGO里面的皇女小姐姐……在我的设定中,这个角色的经历会和历史中的沙俄皇女有些相似,由于FGO国服皇女小姐姐的翻译是“阿纳斯塔西亚”,为了避免既视感,我用的是另一个翻译即“安娜斯塔茜亚”。

……

我在书评区开了一个帖子,以后会把我自己画的角色图放在里面,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围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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