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更。
春风得意楼。
一片喧嚣热闹,作为黑石县首屈一指的烟花之地。
公子哥们通宵达旦的寻欢做乐,仿佛能散去白日的压抑,找回一些往日的逍遥。
周易一身玄黑色鱼跃龙门劲装,完美的融入了夜色当中,从后墙轻轻一跃,进了院子。
陈升没有特意传授轻功,按照他所说,混元桩炼到大成,靠力量奔跑速度,比起所谓的草上飞也不差。
以陈升眼界来看,武道外炼阶段,一力降十会,仅此而已。
后院并非没人,有负责洗衣做饭的老妪,或者负责打杂的龟公。
恰好一名龟公,从酒窖里抱着酒坛子出来,见到周易舔着脸恭维:“这位爷,您找姑娘要去前院,要不小的为您介绍两位?”
这龟公侍候客人早练就了眼力劲儿,周易单算一身玄色绸缎,就得几两银子,没雄厚家底根本穿不起。
“咳咳,找人,红姑在哪?”
周易不在意被人发现,不走前门只是嫌弃太麻烦。万一惊走了目标,再想寻找就麻烦了。
周易本就身形偏瘦弱,现在又喘气咳嗽,仿佛病的不轻。
龟公心里唾骂有钱人都不是个好鸟,身子骨弱成这样还找姑娘,可别死在楼里,不吉利。不过心中鄙视,面儿上却笑成了一朵花:“爷您可真懂,红姑是我们这花魁……”
龟公说着不断搓拇指和食指,意思很明显。
沧浪!
钢刀出鞘,刀锋在龟公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再进几分,脖子都断了。
“啊——呃!”龟公一声尖叫,声音到半截,被一脚踹在地上,强大的力量压在胸口,硬生生把气给憋了回去。
周易丝毫不怜惜龟公,这种人不知道害死多少良家女子,死不足惜。
“咳咳,告诉我,红姑在哪个房间?”周易刀锋轻轻滑动,血珠顺着锋刃流淌,不沾染一丝一毫。
天子亲军就是待遇超乎寻常,杀人不沾血的百锻钢刀,已经是宝刀了。
龟公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胸口像压了几百斤石头,喘气都费劲,向着二楼一个中央的窗户指了指,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易大致打量了一眼目标房间,纵身一跃,踩在院中水缸边沿,再次借力落在了二楼。
刀光一闪。
木质窗户被削成两截,屋内却是有两个人。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身上满是浓郁风尘气息,目瞪口呆的看着周易,从窗户外窜了进来。
另一个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身着红色轻纱,双手支撑这脑袋,脸上都是不耐烦。
周易脸色冰冷,长刀指着两女:“谁是红姑?”
少女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谁……”
未等她说完,周易刀锋已至,刀光凛冽,目标就是红衣少女。
密信中已经写明,逆贼【红姑】年岁十七,喜穿红色衣衫,周易喝问只是为突袭制造机会。
红姑却也没有丝毫惊慌,俏脸如寒霜,左手一挥几枚钢针射向周易,右手从桌底抽出一柄匕首。她见到周易鱼跃服第一眼,就知道是大陈的神卫。
两人不过两丈距离,钢针眨眼睛便到了眼前,寻常高手必然或左或右闪避。
周易却是身形轻晃,几枚钢针都是差之毫厘的贴着衣服刺空,强大的神魂,让周易清楚预判了钢针轨迹。
身法之奥妙,让周易突刺速度丝毫不降,两步蓄力,第三步刀锋已刺向红姑脖颈。
“怎么可能!”
红姑一声娇喝,满眼难以置信,却也丧失了先机,只能狼狈闪避。
生死搏杀,就在一瞬,误判周易躲避方向,钢刀直接此中红姑肩膀。
红姑眼露决绝之色,能一招重创自己,这朝廷鹰犬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走狗……去死!”
红姑竟然向前用力,任由钢刀穿透肩膀,匕首刺向周易天灵。
少女竟然无视生死,要与周易换命。
然而周易似乎早已料到,转动刀锋,带起一团血肉,直接从肩膀到脖颈把红姑斩成了两截。
混元桩可是青城派顶尖秘传,周易双臂四五百斤力量,斩杀红姑这种仅练过几手寻常武功的女子,犹如割草。
鲜血飞溅,周易闪身躲避。
这时候,背后猛然一阵寒意,却是老鸨手持尺长钢针偷袭,目标就是周易后心位置。
“来的好!”
周易身后仿佛长了眼睛,钢刀翻手倒转,从腋下穿过,后发先至穿透了老鸨胸膛。转身一脚踢在她胸口,老鸨如同被马车撞到,摔出去一丈多远。
老鸨尤未死绝,不断咳血,颤抖指着周易诅咒。
“咳……走狗……走狗……不得好死……”
周易面无表情,长刀席卷,好大一颗头颅飞起。从房间搜了几张银票,掏出一封密信,仍在老鸨尸体上,洗地的事情就是寻常衙役来做。
那信笺中不仅告发了叛逆红姑,还有这老鸨,常年为叛逆支援钱财。
“第三家,还差四份,咳咳……”
周易从窗户跃下,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几息时间,黑石城最知名的花魁,最有钱的老鸨,都死在刀下。不知道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发现两具尸身的时候,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回到后衙宿舍,周易脚步悄无声息,牛二的鼾声如雷,却发现陈山陈峰二人没睡。
陈山端着食盒,恭敬道:“易哥儿,这是家中秘制的补元羹,请您笑纳。”
陈峰有些畏畏缩缩,不敢直视周易,仿佛面对的是吃人猛虎。
周易嗅了嗅补元羹汤,至少是十几味贵重药材熬制,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热流从胃部,散发至四肢百骸,奔袭夜杀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错,有心了。”周易坐在床沿,笑道:“你们兄弟俩无利不起早,说吧,有什么事?”
陈峰唯唯诺诺不敢言语,还是陈山咬牙道:“三天前,卢氏当铺大掌柜被杀,两天前,张家九位车把式横死,昨日,何家布店从老板到小厮更是一个不活……”
说道这里,饶是陈山有些城府,也是忍不住打颤。
黑石城连续三天命案,都是牵扯到前朝逆贼的大案子,县里已经有些风声鹤唳了。
“这些都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周易语气轻松写意,仿佛二十余人性命不值一提。
陈山倒吸一口冷气:“易哥儿,我就想打听一下,我家镖局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
“不劳您动手,大伯亲自处理,送人头过来向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