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云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伤还没好,不能下床,只能靠声音判断外面的情况。
外面先是一阵争吵声,后来就转变为了打斗的声音,就此看来,外面一定是出了状况。
不过云深现在不能下床,没办法出去看看。虽说他相信武叔,但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更帮不上忙,这让云深很难受。
不过外面的打斗声并未持续太久,不一会儿,武叔就重新进了屋。
看到武叔毫发无损的回来,云深急忙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武叔告诉云深,是孙群带着县衙的捕快前来捉拿他。云深前段时间昏迷不醒,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云深听了武叔的话,并不感到吃惊。他确实把那两个大汉打死了,也确实把孙材给打成了重伤,不过这一切全都是孙材挑起的,如果他不反击,或许现在死的就是他。
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还没完,孙群那护犊子的性子人人皆知,在这件事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天,孙群才带人来,再加上武叔说一开始孙群好像不知道是云深把孙材打成了重伤,唯一说得通的,那就是孙材也醒了。
“你在想什么?”看到云深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反应,武叔便问了起来。
“武叔,孙群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既然这次我能赶走他,那我下次也能赶走他!”
云深摇了摇头。
“武叔,你不知道,这孙群背后还有靠山。孙群的妹妹就是同州太守张泉的夫人。孙群这个人,以前是个商人,因为他妹妹嫁给了同州太守,所以他才能够在我们这里混得一个县令的职位。此次孙材被我打成重伤,而凭他孙群自己又没法从您手里把我带走,我想,后面他一定会去求助他妹妹,还会再来拿人的!”
“有这种可能吗?就为了一个孙材,还要惊动同州太守?”武叔明显有些不赞同云深的分析。
“叔啊!你又从来不和别人打交道,也不关心除了家里以外的其他事。你当然不知道这个孙群的为人,要是他不去找同州太守,我才觉得意外!”
“怕什么,就算同州太守亲自来了,我也一样把他挡在外面,想从我手里把你带走,就让他们做梦去吧!”没想到就算如此,武叔说话也是如此的强势,而且云深明显能感受到,武叔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叔呀,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
面对这样的武叔,云深有些不解,他的这位武叔,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一身的本事,而且面对任何人都不畏惧。
“等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吧!你好好养伤,家里还有其他事,我先去忙了,有事你就直接叫我。”
“知道了叔,您忙您的!”
武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云深以前也问过,不过每次,武叔的回答都是同一个,都说等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但是这个所谓合适的机会,却一直没有遇到过。
不仅如此,除了他这个天不怕给不拍的武叔,云深还很好奇,他的父母是谁。他知道自己不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子,而是被爷爷奶奶很小的时候救回来的,救回来不只是他,还有武叔。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救之后,被救之前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所以他很想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不过这么多年,这个家里,爷爷奶奶对他很好,都把云深当做自己的亲孙子来对待,这样的家倒是让云深从小也不觉得缺少什么,不过父母究竟是谁,倒是一直是云深心里的一个疙瘩。
不过最终,云深还是放弃思考,因为就算再怎么思考,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目前的生活对他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从孙群来家里闹过之后的十几天,日子又变得和往常一样。而云深也能下床走路了,不过其余的一切事情,武叔都做了,爷爷奶奶也都不打算让云深帮忙,毕竟云深还有伤。
云深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这样的伤者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有坐在这里打发时间。
不过他很好奇,这十多天以来孙群真的再也没有来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孙群真的就打算放过他?
虽说心里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孙群再也没有来,至少是一件好事。趁此机会云深就可以好好的修养,不过李齐现在是什么情况,云深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消息还是几天前王三儿来时告诉他李齐没事,也在养伤。
正当云深还在考虑什么时候能找个时间去看看李齐。外面突然传来了很多人急促的脚步声。
云深此时坐在地上,很明显感受到不远处传来的震动。
如此动静,不仅仅是云深,在院里干活儿的武叔也感受到了。他也放下手中的活儿,警惕的朝着院门外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云深和武叔都震惊不已。
门外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衣着铠甲的士兵,足足有上百号人。而且这群士兵步伐整齐划一,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是训练有素的部队。
这样一群士兵突然出现在院门外,云深急忙走到武叔身边。
“武叔!”
“小子,快到里屋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今天这群人。怕是来者不善!”
武叔的语气十分严肃,云深也知道今天怕是又要出事,而自己帮不上忙,便听从了武叔的建议,连忙去了内屋,在内屋门口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云深,你今天跑不了!”
门外那群士兵中,闪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说话之人,也就是十几天前来过一次的孙群。
“孙群,你想干什么!”
武叔怒目而视,大声朝着孙群呵斥。
“姓武的,你倒有些本事,上次打伤我县衙那么多捕快,今天我带来了这么多人,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十几天那么硬气!”
面对武叔的呵斥,孙群也不含糊,直接回怼了过来。
“孙群,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你有什么资格调令同州的守军。这些士兵应该都是同州的守军,同州太守想要调动守军,都得先向朝廷上报,你一个县令,私自调动守军,就不怕掉脑袋吗?”
武叔这番话,让孙群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这些士兵是同州的守军,不仅如此,确实按照武叔所说,就算是同州太守想要调动守军,也得先上报。而他此次能带这么多士兵来,完完全全都是靠的同州太守的面子,否则就凭他这小小的县令身份,确实没有资格能调动守军。
“姓武的,你别管我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些士兵。云深打死了人,还打伤我儿,就算他被捕也是死罪,杀人者,以命抵命!我早就说会回来算账的。识相的就劝你把云深交出来,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闪失。否则等到我真的下令,到时候就说什么都迟了!”
“我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呢?你能把我怎样?上一次我有本事打伤你那么多人,这次,我一样可以!”
“是吗?那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吧!”
孙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拍了拍手,随后他后面手持兵器的士兵便从中间往左右散开,露出后面的几十号士兵。
这些士兵全部都拿着弓箭,而且箭已上弓,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我也不傻,特意带来了几十名弓箭手,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弓箭手就会动手。就算你能有办法躲避,那屋里的小混蛋,我想他可能没办法躲开吧!”说完,孙群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的一切,躲在内屋门后的云深也看的很清楚。他没想到,孙群为了对付他,不仅仅带来了同州的守军,还带来了这么多的弓箭手。
这样的局面,现在的云深可谓是九死一生。云深料到孙群还会卷土重来,但云深没想到,孙群会这么不择手段。
不过他孙群也没说错,就算云深相信武叔有办法自保,但是他自己呢?他现在连跑都做不到,一旦孙群真的下令,那他绝对就是那群弓箭手的活靶子。
而且除了弓箭手以外,还有那么多士兵,就算是武叔对付起来也会有些棘手,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武叔怕是很难能照顾得上他。
“孙群,那你就来试试,就算我死,想要带走云深,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武叔虽说面对这么多人,但是仍然毫无惧色。看样子武叔早就决定孤注一掷了。
“好,既然你不愿意交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弓箭手,准备!”随着孙群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都齐刷刷的瞄准了云深所在的屋子。
“慢着!”看到孙群准备动手,云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这个局面,显然孙群是不会放过他了。既然逃不掉,那他不能把武叔给搭进去。孙群只是想要捉拿他,那他自己出去,就应该不会连累到武叔。
看到云深从屋里走了出来,武叔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小子,你出来干啥,快回去!”武叔朝着云深呵斥到。
云深没有理会武叔,而孙群看到云深从屋里出来,便没有继续下令。
“孙群,你刚才说是不是把我交出来,你就不会动手!”云深冲着孙群喊到。
听到云深的这番话,孙群心里窃喜,他知道,云深不想连累这个姓武的,所以自己跑出来了。这样也好,他也就不需要再下令,惹出更多的是非。他此次带守军出来,同州太守孙泉就不断嘱咐他,如果不是真的到了必要的关头,最好不要轻易地让这些士兵动手,因为一旦出手,稍不注意,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那是自然,只要把你交出来,我保证立即撤军!”
“好,那我跟你走!”云深斩钉截铁的说到。
此话一出,武叔急忙跑到云深的身边,一把抓住云深,小声说道,“小子你疯了,你跑出来干啥?”
“叔,孙群不会放过我的。孙群这次故意带了这么多弓箭手,目地就是为了抓住我,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武叔您也一定没有办法保全我的,不仅如此,有可能还会害了武叔您。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出去,这样才是唯一的办法。”
武叔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云深说的没错,这么弓箭手,虽说武叔自己不会担心,但是一旦打起来,他面对这些弓箭手也会很棘手,更别说还要保护一个人。
所以听了云深的话,虽说他心里十分的不同意,但一时间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叔,没事,我就随他去,我这么聪明,一定能够自保。而且我相信叔你后面也会想到办法来救我的!叔,从小到大,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换我来了。”云深笑着和武叔说到,虽说是笑着,不过云深心里很清楚,后面他将会面对什么。
“孙群,我跟你走!”说完,云深用手松开武叔抓着他的手,毅然决然的朝着院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