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晚宴还是四个人,郑小娴口中的重要人物就是主编和夫人,至于重要事件,那更是让主编气不打一处来。
郑小娴告诉主编和夫人,她准备和男朋友一起开一间面馆,门脸已经看好了,就在新驿村,有几家老板准备转行,门面到期后不再续租。郑小娴便想着盘下一间来,名字都也想好了,叫“郑小面”。
听到主编讲到“郑小面”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笑出来,只能端起水杯掩饰。
郑小娴开间面馆叫郑小面,那要是开间便利店不得叫郑小便?!
(这个谐音梗真尬!)
“你说,他们堂堂俩海龟,”主编有些激动,“咱倒也不是职业歧视,跑去开面馆终归不是那么回事吧?”
“对对对……”我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虽然这事跟我并无关系,但是我得在情感上跟主编保持统一战线。“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了,”主编见我赞同,情绪更加激动,“新驿村那片主要是午餐和晚餐,你开个面馆,有几个人中午吃面食的?晚上别人既然来新驿村了,怎么也会喝酒聊天放松什么的,有谁吃着面喝酒聊天的?”
我突然发现,主编不仅是个文人,生意头脑也是很不错的嘛。我只想到了新驿村有人气,有商气,却没有想到这些细节。主编一文人,高傲得很,却有如此生意头脑和生活气息,不得了。
“主编,”我小心翼翼地说到,“听你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很排斥您女儿开面馆嘛,只是觉得她选的地理位置不太对?”
我就是这么一个抬杠的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另辟蹊径。哈哈……
“你关注的重点有问题吧?”主编把花花上午对我讲的话重复了一次,“两个海龟去开面馆,这事本身就不对,跟开在哪里,开的是面馆还是中餐火锅没什么关系。”
“可是你的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就是地理位置的问题嘛……”我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
“主编,我确实没什么经验。”我再次露怯,“如果您心情不好,想喝酒我陪你,其他事情,我还真是爱莫能助。”
“我说让你帮忙了吗?你就爱莫能助。”主编自然是听懂了我想脱逃的意思,跟我唠了这么长时间,最关键的事情——让我做点什么——还没有说,怎么可能放我走呢?!
“主编您安排,只要我办得到,万死不辞。”
我的手机还放在办公室,我在等花花的微信回复,并不想把时间耗在主编的家常上。
“秦朗是你朋友?”
我本来早已心在主编室心在办公室,结果主编的问题一下子集中了我的注意力。
我点了点头,“他两个月前就死了。”
“这我知道,你当时还跟我请假了。”主编说到,“你应该跟他母亲也熟悉吧。”
我又点了点头。
“新驿村的商业运营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正是你朋友的朗驿集团。”主编说到,“我希望你出面跟朗驿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你已故朋友秦朗的母亲说一下,不管用什么理由,别把铺面租给我女儿。”
主编的一席话,我至少有三点是诧异和吃惊的。一是新驿村背后的运营公司居然是四戒家的朗驿集团,这我完全是不知情的,没有听四戒,也没有听二丫提起过。二是我刚刚还以为主编只是有文人和商人的头脑,没想到还有侦探的能力。三是主编这一招明明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为什么还要做?新驿村不行郑小娴可以换地方啊。
所以,我猜测主编并不是真正绝对拒绝女儿开面馆?
这事儿就复杂了。
可是主编,你怎么偏偏就选了我这个局外人呢?你这不是坑我吗?
宝宝心里苦,嘴上还不能说。
“好的,主编,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我便出了办公室,我要去看看花花有没有回复我的微信。
回到办公室,抓起手机,的确有一条新消息,而且来自花花。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找个时间,见面谈吧。”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三十岁的老处男,唯一的性生活经历均来自五姑娘,谁曾想到第一次上车已经是十年前,而且还是酒后驾驶。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驾龄十年,只是十年来里程只有一次而已。
可是,花花为什么说说不起的人应该是她?!
“时间、地点你定。”我回复花花。
“晚上六点,东安湖边艺博云甜。”
花花的回复。
艺博云甜是一家甜品店的名称,我经常路过,但并未进去过。我不太喜欢甜食,总觉得那是女孩子的专享。
我六点钟准时出现在甜品店。店招和其他甜品店风格倒也差异不大,只是这店名,让我猜测老板一定是一位江湖气息浓郁的中年男子,或者是一位武侠小说的忠实粉丝。
我到的时候,花花已经在一张桌子坐下。
我在花花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问我需要点什么。
我确实很少吃甜品,谈不上喜欢和爱好,更重要的是,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与花花同品甜品,只是和花花面谈,解开一些心结。
“和她一样。”
即便心情不好,花花还是保持了她不拘小节的习惯,她早已经开动,我表示和花花一样,实际只是为了尽快支走服务员而已,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一样”是什么。
“这家甜品真的不错,”花花说到,“其实你可以慢慢看看菜单,点一个适合自己口味的。我们口味可能不太一样。”
“没事,我对甜品不是很懂,都可以。”
我没有去深入解读花花那句我们口味可能不太一样的意思,我甚至没有勇气正视她的眼睛。
自从知道自己十年前睡过花花后,我再也没有正视花花的勇气。今天把花花约出来,不是为了把十年前的历史翻出来蹂躏,只是想做一个表态,一种朋友误伤后的道歉。
“花花对不起!”我没有看花花的眼睛,只是嘴里挤出一句道歉的官方用语。
花花没有回应我的道歉,倒是侃侃而谈,给我讲起了她和这家甜品店的缘分。
“会不会觉得这家店的名字很有意思?”花花算是问我,也算是一个开场白,“最初我以为这是一长满络腮胡的中年大叔,或者一位退伍军人,甚至一位武侠迷开的店,后来才知道,老板就是一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