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觉醒来,床边是空的,屋子里也是空的,匣子里也是空的。
他不在,连着那些物什。
那些对她而言重比生命的东西。
不会的,不会的。明旭他不会骗我的。
浑身使不上劲。
彭的一声。她跌落在床边。
好疼。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复着身体。
终于有些力气了,摇摇晃晃出去了。
那里的人好多,她找不见他。
嗯,肯定不是的,明旭不会骗我的。
她轻微拍着胸脯,自我安慰到。
很好,明旭定是去了别处,我得早些回去免得到时他担心。
嘻嘻。
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得一声买大,买大。
为什么,夹杂着那些人的吼骂声,推嚷声……她却听得如此清楚。
颤抖着循声看去。
为什么?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往地下瘫去。
韩明旭夹在一堆赌徒中,双目大睁,神色贪婪。他沉浸在里面,丝毫没有察觉不远处的一团火已被浇熄。
唉,唉,唉。
她这样瘫在地上,竟也无人理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寒风刺醒。
韩明旭还在那里,手里拿着筹码,眉飞色舞,神色飞扬。
日薄西山,韩明旭赢了,当他揣着银票走出赌坊,看见那个蹲着的身影时,才豁然想起,今日出来是给允真买药的,自己怎么又到了这里?
允真,你怎么在这里?
我...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向一遍倒去。
允真!
允真。
允真?
你醒了?来,把药喝了。
她撇头避开药勺,咬着嘴唇。
怎么了?不吃药可好不了,来,听话,把药喝了。
她依然不喝。
唉,允真,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就鬼迷心窍又进去了。我...我这次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去了,真的。
就这么僵持着,热气渐渐溜走。
允真,你再怎样气我,也别不喝药啊,我真的错了,你把药喝了吧。
看着韩明旭泪流满面,痛彻心扉的样子,她终是接过药来,苦味往下一直沉,久久不散。
这些日子韩明旭一直待在屋里,细心照料她。
天气愈来愈热,她一日一日康复起来。
先前的生意全都断了,没了经济来源,再加上她的病情又得买药,屋里的银子是一日比一日少。
她便去云辉楼寻了个教琴的差事。凭着先前的名声再加上如妈妈的情面,那些人还是敬她的。
日子还是勉强可过。
云辉楼还是那样,云州最高的楼,从没变过。只是如妈妈再没跟她说过话。
唉。
每日她去教琴时,韩明旭便在家中料理家务。日子普普通通的,到还是可以。
教琴途中还是会遇见麻烦。她虽然先前离开了云辉楼嫁人去了,但名声还在,且她又风韵犹存,免不了有些登徒子叨扰,说是想求一曲,可就从那些人的眼神便可得知醉翁之意不在此处。每每如此,她便装作听不见,呼弄过去。那些人虽说心有不快,但也无可奈何。
只是其中个别决心之坚定,手段之狠毒,是她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