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允,可以为我弹一曲吗?
嗯。
一曲终了。
果然,阿允的琴声最是宁人,身上的痛都消失不见了。
她哭的很厉害。
算我求你,不要再去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害怕。
我...阿允,我做不到。
他低着头。
外面狂风大作,惊雷时闪。
屋里的灯灭了,两人谁也看不清谁。
那你就离开吧,永远不要回来。
她瘫倒在床边,颓靡的耸搭着手,目光涣散。
他没说话。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知什么时候风已经停了,外面的一切都在沉降,好安静。
好。落下这句话,便消失在黑夜中。
呵,呵。
她抱着双膝,埋着头,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有柄剑在剜她的心,将原来那里填上的东西全部挖空,连带着周围。
一点一点,一刀一刀,连血带肉,全部抹光。
蚀骨的疼在身上肆意泛滥。
不知过了多久,空空的。
现在只剩一具壳,不会痛了诶。
真好。
嘻嘻。
大病初愈,身子单薄了许多。这风刮在身上甚是恼人。
外面莺飞草长,风光无限。
她独守着那间小屋子到也挺好。
可是那个女人来了。
带着哥哥的死讯来了。
哥哥死了,死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据说是突发癔症,最后淹死了。
尸体被泡的浮肿发白。哥哥好像笑着,是吗?
嘻嘻。
哥哥,为什么你也要离开允真?哥哥,你再看一眼允真,好吗?嗯?哥哥。
那个女人老了很多,双眼是死一样的涣散无光,背也佝偻着。
她给了那个女人钱。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不要来找我。我累了。
她无力跌倒在地上。
世界天旋地转,她找不到方向,该去哪里。
那把凤梧琴静静的看着她。
一把划过,哗啦。
算了,没有力气。
走到梳妆镜前,镜里有个人憔悴。
摩挲着那个雕花盒子,略微犹豫,而后还是打开了。
从左至右,柳扶欢的梨花簪子,沈喻山的玉佩,还有...
那个玉哨子。
将它拿起,冰凉的触觉在手心传开。
那处空洞泛起别样的感觉。
往日余温悉数涌现,唉。
他还好吗?
算了,该翻页了。
为什么不将它吹响?
谁?
回头一看是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窗户开着。
是他。
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回来吗?
她别过身去,努力抑制那处空洞的哀嚎。
她被一把搂住。
那人在她耳边微语,怎么办,我后悔了。
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控制了她的思绪。
她能感觉到身子在颤抖,那股感情在也抑制不住了。
泪再也忍不住,脱离身体涌了出来。
那你答应我吗?她回身看这那个男人。
阿允。
他缓慢取下面具,落出那道瘆人的刀痕。
他撇过头,颤抖着说到
你会嫌弃我吗?
不,我不会。她捧着他的脸,像件珍宝。
阿允永远不会嫌弃子安。
热烈的吻将心中的悲戚抽走,二人的泪交织汇在一起。
子安,不要离开我。
嗯,我不离开。
你爱我吗?
嗯,很爱很爱。
我很欢喜。
依偎在他怀里。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沉迷。
不要走。
嗯,我不走。
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在她额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