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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活着

嘈杂的声音以刺耳的方式聒噪的响起,乱闪的灯光照耀着这唯有尖叫与狂欢的,所谓“废物”们的世界。

所谓的“废物”们深深地陷入这疯狂当中,以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的扭动着、摇摆着、咆哮着,他们以最丑陋的方式演绎出自己所认为的“欢快”。

他们的精神已经死了,唯有剩下肉体上的快感令他们以行尸走肉的方式苟延残喘着。

“你看,他们多快活啊!”骨瘦如柴的中年抓着少女的手,如同抓着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他一脸陶醉的说着,似乎很沉溺于这样颓废的世界中,又或者他本就属于这里。

少女并没有回答,唯有机械的抬起头,用着呆滞的灰色曈眸将这个颓废的小世界映照在自己冷却的心中。

“每一类人都有属于自己这类人的世界,这就是属于我们这些生存、挣扎在学园都市最低层的LVO的世界,欢呼吧!废物们!”忽然,中年松开她的手,举起双臂,一脸痛态笑容的欢呼着,口中叫道:“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让那些能力者都去见鬼吧!”

而少女看着他,他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但,他的本性便是卑劣的。

这真挚的笑容充满了颓废与麻木。

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生存方式,他欺骗着自己,他正为自己的失败而欢呼着,这或许便是他的,他们的生存方式。

“好了,小家伙,来加入这个大家庭吧!”他突然回过头来,用着真挚而又虚假的笑容来对着少女,伸出自己如同枯枝一样干驳的手臂,邀请道:“这不是你迷茫的眼睛所需要的吗?你的迷茫源自你迷失在了这个充满欺骗与谎言的虚假世界,而现在,你幸运的找到了,真实的幸福世界正向着你招手呢!”

“我,我……”少女缓缓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狂笑道:“抛弃曾经满是痛楚的过去吧!这才是你原本的家,这里能让你忘却一切烦恼与痛苦,让你无时无刻的不在享受着欢乐,说实话,我都非常的羡慕你,能这么年轻的就找到了这,没有烦恼的世界,所以,就让我来当你的引路人吧!”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放在了少女的手中,随即,他疯狂的笑道:“这是幸福世界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哈哈,你肯定不知道,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这是一种精神药物,能够治愈你精神的创伤,弥合你心灵的裂缝,让你忘却一切烦恼,永远的沉溺在幸福当中,这就是爱,爱,爱!我们的爱!世界的爱!”

“爱……”听到这个词,少女黯淡无光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澈的光芒,她一脸迷茫的看着注射器,疑惑道:“爱就是这个吗?我不懂,我不懂……”

“不,你会懂的。”他看着少女,脸上满是疯狂至狰狞的笑容,他笑道:“用了这个,你将被爱所包围!”说着,他举起了双臂,眼晴中闪烁着精光。

“会吗?不会吗?会吗?还是不会吗……”少女看着手中的注射器,眼睛微微波动着。

“快,快,快!”中年突然疯狂的吼道:“快用它,让爱忘却一切!”

就在他吼完的那一瞬间,突然,一条腿从他的胯下蓦然升起,接着便是猛然一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口中发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剧烈的疼痛令他直接瘫痪在地,面目狰狞的在地上乱滚着。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令少女惊愕住了。

只见,在她恢复了光芒的茶色眼睛中,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映照在其中。

“老子说是哪条狗在这乱叫,原来是你啊!”男人一跳踩在骨瘦如柴的中年的背上,一脸严肃而又满是怒火的吼道:“你这该死的畜生不知道这里的规则吗!说了那么一大堆鬼话,你怎么不去当演讲家啊!还有!”

说着,男人突然扭过头,看着惊愕住的少女,质疑似的问道:“你知道,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少女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真是的,臭小鬼就是麻烦!”他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走近少女,一手夺过她手中的注射器,然后猛掷在地,一脚踩碎,还来回碾了几遍。

“哎,幸好遇上了老……我,不然你全完了。”他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脸疑惑的问道:“对了,臭小鬼,还记得我吗?”

“神崎耀三?”少女抬起头,看着他,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错,不错,还记得老……哦,不,是我。”他差点又说顺口了,不过立马改了过来,接着,他抬起手,拍了拍少女的头,称赞道:“是个好小鬼!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管有什么原因,以什么理由……不过我想,你们这个年纪的小鬼,能有什么像样的烦恼,顶多就是失恋了那样的屁大一点的事……”

神崎耀三滔滔不绝的说着,在他眼里,少女的烦恼,或许就是这么简单纯白,因为,对于她的印象,早就因在巷子里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而变得无比深刻。

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早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然而。

“我杀人了……”少女那接近绝望的声音在神崎耀三的耳边响起,就犹如听到世界末日的消息一样,令他震撼不已。

“你,你,你……你说什么!”神崎耀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双手,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喂,是说游戏吗……喂,是说游戏吗!”

然而,看着少女逐渐黯淡的眼睛,神崎耀三渐渐相信了,他缓缓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仿佛世界被冻结了一般,在冻结的世界中,唯有他俩低头沉默着。

“喂!”突然,神崎耀三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很难受吗?”

“嗯……”少女缓缓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当他靠近她时,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稳,令她可以放下满是愧疚的心,感受着这份安稳。

“真他妈的开玩笑,这个该死的世界!”蓦然,神崎耀三抬起头吼道:“去你妈的,你就这么折磨我们,真是一个无情的东西!”

“神崎耀三……”看着突然暴怒的神崎耀三,少女愣住了。

“你知道吗?”忽然,神崎耀三冷静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少女。

“知道什么……?”少女一脸的疑惑。

“我们很可怜的,渺小卑微而任人玩弄,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生而为人,拥有着一颗永恒的心!”神崎耀三说着,紧攥起拳头锤向心脏,口中叫道:“所以,别给我露出这副表情,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吧!难道,你将为了自己所谓的罪恶感,而背离这个世界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女一脸害怕的说道:“我不懂……我应该去死的,这样,大家就不会为我操心了……这样,大家就能重回平静的生活了……不对吗?不是这样吗?大家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有人告诉我要做一个自私的人,我想,这一次,就永远做一个自私的人吧……因为,我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说完,她看着他,眼中满是疑问。

“你这臭小鬼,在开什么玩笑!”神崎耀三奇怪一笑,随即,只见他的额头上青筋绽放,他吼道:“你在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你有什么资格!你告诉我,已经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你,有什么资格否定自己,你这混蛋给我记清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一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少女硬着头皮,吼道:“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明明,你说的,我一句也不懂……为什么,却让我感到了心疼。”说着说着,眼泪再次从她的眼中溢了出来,再次从她的脸颊划过,再次坠落而下。

“切,难对付的倔强小鬼,牛都拉不动!”神崎耀三无奈的瞥了一眼她,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咳咳咳……”然而,似乎因为闻到了烟味,少女咳嗽了起来。

“抱歉抱歉……”见状,神崎耀三立马将烟熄灭,然后将剩下的半截香烟夹在耳朵上,口中喃喃自语道:“留着回家再抽。”

接着,他表情一凝,一脸严肃的继续道:“喂,臭小鬼,我不问你具体原因,但,如果你是故意而为之……呵呵,我相信你,你是有原因的,就当是正当防卫吧!”

“什么意思?”少女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就是这么一回事。”神崎耀三抱着双臂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对了,你应该是离家出走了吧?”说着,他问了一声。

“算是吧……”少女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就好!”神崎耀三很是欣慰的点起头来,随后说道:“那么,我就用男人的方式,将你天真无邪的笑容,再次送回你和你所挚爱的,以及,爱着你的人的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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