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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自责

翌日。

初生的太阳绽放着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这不可名状的奇妙世界,也照亮了那触不可及的人之混沌之地,人之心。

“不要!”少女尖叫了一声,蓦然睁开眼,映入在她眼中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病房,以及趴在病床边睡着的茵蒂克丝,口中还流着口水,含含糊糊的念着。

“吃饭……吃饭……不想再吃了……哦唔唔……”

少女看着梦呓的茵蒂克丝,微微一笑,忽然,一颗汗珠从少女的额头上划下,掉入她的眼睛中,令她的视野变得模糊了起来。

“汗水?”她缓缓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视野正愈来愈模糊。

“不行……绝对不行……”她一脸沮丧的摇了摇头,随后扭过头看了茵蒂克丝一眼,轻轻的说道:“对不起了,茵蒂克丝,我要离开你们了,因为,我一定要去赎罪。”说着,她又望向窗外。

旭日东升,金灿灿的光辉如同丝线一样,一根根散射而入。

光辉照射在她的眼睛里,令她的眼睛泛起光来。她愣住了,唯有傻愣愣的仰头直视着太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如果,我能像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该多好,但……已经没有如果了。”她一脸坚定的望着远方,心中似乎做了什么选择。

随后,她拉开窗户,一跃而起,蓦然全身闪烁出耀眼夺目的漆黑电光。

下一秒,她便消失在了天边,没了踪迹。

“啊咧……天亮了吗?”这时,一脸睡意朦胧的茵蒂克丝醒了过来,伸着懒腰。

不过,当她注意到空空如也的床上时,一脸茫然的说道:“不见了,是去上厕所了吗……咦,不对,那家伙又乱跑了!”

……

中午,太阳那炽热的光辉正灼烧着大地。

少女坐在一处偏僻的公园里的长椅上,抬起头仰望着高悬于苍穹之上的耀日。

刺眼的光芒正毫不留情的射入她的眼中,令她头昏脑胀,视野一片朦胧金光。

然而,她就这样一直、一直望着。

直至。

她那茶色的眼眸完全失去了光彩,黯淡无光,如同一潭死水一样。

她缓缓起身,如同机械一样,麻木的扭过头去,只见,她的“老朋友”一台自动贩卖机正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是我吗?不是吗?犯罪了吗?还是罪犯?哈哈哈哈哈。”她木讷的一笑,从未有过的奇怪笑容出现在她脸上。

“罪犯不是应该受到制裁吗?”她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被制裁……”

渐渐的,眼泪从空洞无神的眼中流下,划过脸颊,向着地面坠去。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没有打算,打算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

某高中的教师办公室中。

“啊,真是一个好天气。”黄泉川爱穗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晴天叫了一声。

“那个,黄泉川前辈,今天真的不用外出巡逻吗?”和黄泉川爱穗同属警备员第73活动支部的铁装缀里一脸怯弱的轻声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黄泉川爱穗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因为最近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大事发生,所以学园都市的高层已经准备插手学园都市的治安问题了,听说在警备员方面将进行史无前例的大整改,而现在正好是整改期,我们算是放假了。”

“什么吗!”铁装缀里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现在才重视,以前干什么去了……”

“好了,铁装,别像一个怨妇一样,高层重视是好事。”黄泉川爱穗忽然竖起拳头,豪情满满的叫道:“这样就可以更新装备了,不然,我们这些没人爱,没人疼的警备员就要继续充当炮灰角色了。”

“炮灰……”铁装缀里一脸无语的说道:“前辈,那个……虽然我也认为是这样没错,但请你不要这么露骨的说出来,我会沮丧的。”

“这有什么要紧的。”然而,黄泉川爱穗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要正视自己的处境与身份,年轻人,这样才更能给自己定位,寻找前进的方向。”

“是,是。”铁装缀里有气无力的回应两声。

“真是个没有动力的年轻人。”看着她,黄泉川爱穗抱着双臂,摇头道:“铁装,怪不得你最近执行任务时老没状态,不是被罪犯当人质,就是放跑罪犯。唉,原来是丧失了年轻人该有的斗志了吗?”

“请不要说了,前辈。”铁装缀里一脸欲哭无泪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很迷糊,容易乱了阵脚。”

“哦。”忽然,黄泉川爱穗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铁装缀里说道:“原来你是糊涂粮属性的。”

“啊,什么?”铁装缀里一脸茫然的看着黄泉川爱穗。

“好了,开玩笑的。”黄泉川爱穗笑了笑,伸手拍向铁装缀里的肩膀,说道:“对了,这次的整改,听说将设立一个警备员总局,直属于一位专管治安方面的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也就是说,我们这些警备员以后就不再是无根浮萍了,至少我们也算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了。”

“是吗?”铁装缀里一脸期待的说道:“那么,我们就不算兼职了,劳务报酬该怎么算呢?”

“真是的。”黄泉川爱穗扶额摇头道:“纠结这些干什么,本来警备员这种东西就像是在无偿奉献,现在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正式的身份而已,你很看重这个身份?还是,你希望得到认可?”

“才没有……”铁装缀里一脸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口中喃喃自语道:“名誉什么的……人家还是希望得到认可的……”

“铁装!”突然,黄泉川爱穗一脸严肃的看着铁装缀里。

“是……!”铁装缀里被她吓了一跳,接着铁装缀里条件反射,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挺直腰板,双目坚定的看着黄泉川爱穗。

“我们警备员的初衷是什么!”黄泉川爱穗如同咆哮一样的问道。

“是……!”铁装缀里有些慌乱的回答道:“维护学园都市的秩序……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那你成为这个又累人,又没工资,甚至可能奉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警备员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荣誉?还是他人的认可?还是其他什么?”从黄泉川爱穗的口中响起铿锵有力的质问声来。

“是……咕咕……”铁装缀里吓得不知所措,吞下一口唾沫,一脸紧张的说道:“那个……黄泉川前辈,是不是有点太过正式了……”

“哦,是吗?”黄泉川爱穗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强势了,她挠着头笑了笑,随后说道:“抱歉抱歉,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不是警备员的宣誓吗?铁装,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说着,黄泉川爱穗一脸狐疑的看着铁装缀里。

“真是的,前辈……”铁装缀里一脸羞红,说不出话来。

“哈哈,忘了铁装的性格有点怯弱了。”黄泉川爱穗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大笑了起来。

“……”铁装缀里一脸失落地低下了头,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等下班一起痛痛快快的泡个澡好吗?”忽然,黄泉川爱穗站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叫了一声。

“是,不错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月咏小萌一脸高兴地走了进来,也跟着举起拳头。

“正好,小萌也来了。”黄泉川爱穗一脸笑意地看向铁装缀里,问道:“忍心拒绝吗?铁装。”

“好,好,真是不留活路。”铁装缀里无奈的一笑,举起双手,说道:“我缴械投降了。”

“这样才对吗!”月咏小萌突然走近铁装缀里的身边,竖起大拇指,说道:“每次和我们在一起你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年轻人,人生苦短,一定要多笑笑哦!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我……我不会喝……”铁装缀里连忙摆手,正准备拒绝。

“对,不醉不归,为我们的转正干杯,为我们即将结束的苦日子干杯!”突然,只见黄泉川爱穗也跟着起哄。

“好,好吧。”铁装缀里只得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无奈的也跟着举起手来。

“黄泉川老师,有一个穿着病服的小姑娘在找你。”就在这时,突然走来一个男老师提醒一声道:“看样子好像很失落。”

“是吗?”黄泉川爱穗收回手,随后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哦,我叫她来办公室里找你了,想想应该差不多要来了吧。”男老师回答道。

“来了吗?”黄泉川爱穗疑惑一声,随后走出办公室。

然而,一出门,她便止步了。

只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女正低着头,倚靠在墙壁上。

“你找我吗?”黄泉川爱穗露出笑容的问道。

然而,少女并没有回答,依旧低垂着头,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灰色气息,黄泉川爱穗不喜欢这种气息,她更不喜欢一个孩子身上拥有这种绝望的气息。

“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黄泉川爱穗依旧保持着笑容的低下头。

不过,当她看清少女的脸时,她愣住了。

她见过少女,不过,令她惊愕住的是少女那双亳无生气的空洞双眸,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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