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于夙念北绝非什么美好体验。
乔白术一直在哭,偎在他胸前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夙念北,好像要把这辈子的都喊完。
像许多年前乔白术来寻他那次,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喊。仿若在这世上,只剩下夙念北三个字。
第二日夙念北醒来时,乔白术早已没了踪影,小几上留了字条,乔白术的字娟秀灵动,内容礼貌而疏离,“太子的事,有劳将军了。”
乔白术似乎总有办法,逼得夙念北理智尽失。
夙念北大权在握,又多于朝中重臣叫好,以至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太子送上了宝座。
乔白术一直在殿外等着,听到结果才松了一口气,有喜有悲。
喜的是她尽到了身为长公主的责任,悲的是也许她的男孩会因此毁掉自己的一生。
可她没办法。
身为皇家儿女,各个身不由己。
在她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她们注定要肩负起本不属于她们的责任。
未过多久,夙念北便出来,乔白术冲着他微福了福身子,“多谢将军。”
夙念北说:“三日后,我来接你入府。”
乔白术皱了皱眉,“可是新皇尚小,现在离不得我……”
夙念北冷哼一声打断乔白术,“你昨日来我府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乔白术垂了眼睛,夙念北都能看到她的眼睫在颤抖,半晌还是应了声,“好。”
夙念北想,他这一生注定载在乔白术身上了,无论以后如何,好也罢,坏也罢,他夙念北都认定了乔白术,无关多错,只因他爱她入骨。
夙念北摆了摆手,“罢了,你还是留在宫里吧。我若有事,来寻你便是。”
在此之后,夙念北大半的时间都留在了宫里。在夙念北的记忆里,这是他和乔白术难得的好光景。
小皇帝登基的那一天,夙念北看着坐在障帘后垂帘听政的乔白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夙念北想,若是乔白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大抵都会真的给她摘一颗。
就好像,他夙念北非乔白术不可,而她乔白术却并非没夙念北不行,这可能便是夙念北输的原因吧。
夙念北不是没想过乔白术会再骗他一次,可他就傻傻地等乔白术来骗。
其实他更怕的是乔白术连骗都不愿意骗他了。
那他真的再也没机会好好看看她了。
好在,她来寻他了。
哪怕她只是为了小皇帝。
可她终究和自己再次有了羁绊。
相互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夙念北有时在想,他想再多看乔白术一眼,因为他也不知道哪一眼就成了最后一次见面了。
夙念北下朝后,来到未央宫里,乔白术正在看话本子,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夙念北看着她,半倚在门栏上,阳光照在乔白术脸上,他想,若能让此刻永恒,我愿用生命交换。
夙念北不傻,他只是执拗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爱着乔白术。
他的爱,一点都不比别人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