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缓慢的在阎封的穴道中游走,试图修复被刺穿的血肉,可惜却是杯水车薪,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盏燃尽的枯灯,在悲戚的风中摇曳。
想不到这古家禁术有如此威力,古瑶仙不过淬脉境后期的修为,居然能把阎封打成重伤,只怕那黑衣枪手早已命丧黄泉,假鬼变成真鬼。
阎封并没有再去思考这件事的得失,只是全力运转《桀经》,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桀经》看起来像是一篇经文,到底是不是阎封却不知道,因为自他拥有以来,《桀经》总被一团暗金色的光芒所包围,这一点他并不感觉到惊讶,因为他体内的元气也是暗金色。
《桀经》撒下一圈圈的光晕,光中充斥着暗金色的符文,这符文与他平日所见,又有不同,一层淡绿色的符文与暗金色的符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光罩,将阎封的身体笼罩其中。
元气再一次在他的体内奔腾,甚至比之前还要通畅,《桀经》似乎让他与天地元气间的沟通更加畅快,两者的关系也愈发密切。
倘若有人此时看到阎封,定然会大吃一惊,暗金色的符文在阎封的身上流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随着阎封的全身经脉运转,一圈接着一圈,已经流转一十八个周天。
阎封的呼吸渐渐平稳,紧闭的双眼让他看起来仿佛已经熟睡,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阎封身上的伤痕正在不断凝结,只有断剑还镶嵌在他的体内。
残阳如血,撒下淡淡余晖布满人间,给人世又添了几抹戚戚的忧愁。
不论是文人骚客,还是练武高手,都不免有些感慨,但撗及镇上的商客却又在欣喜的开张。
本来今天拂晓时分,太白楼跌下的血人,理当成为客人们谈笑的新闻,但与另一件大事相比,仿佛莹虫之光比之皓月。
因为那件大事就是长剑江欢与古留仙的决斗,一双同样用剑,且都名镇关西的大剑豪,他们之间的较量。岂非特别引人注目。
奇怪的是,昨天拂晓才约定的决斗,今天便已经传遍整个关西,可明明要在撗及镇发生的决斗,撗及镇上的人却最后才知道。
本来撗及镇的生活规律就已经很怪,这次决斗让撗及镇更加奇怪。
可撗及镇上的商家非但不觉得怪,反而特别的高兴,因为大批的江湖人争先空恐后的来观摩决斗,已经为他们平添了不少金银。
金银就像肥腻的猪油般,填平了他们的脑沟壑,以致他们根本无法思考太多。
“我要买古留仙,毕竟是古家传人”
“我看江欢更厉害,六尺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哪有谁剑长谁就厉害的道理”
“你小子说谁没见识呢”
青舞楼居然还坐起了庄,特意开设了押两位剑客输赢的买卖,支持两位剑客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挤满了青舞楼。
可若论出钱最多的目前只有一位,那就是在关西卧虎坡盘踞多年的巨匪寇霸。
“都让开,都让开,我出五百两黄金押古留仙古大侠”寇霸分开两边人山,露出他如铁塔般肥硕的身躯。
众人一听五百两黄金顿时鸦雀无声,乖乖让开一条通道,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毕竟能到撗及镇观战的,绝大多数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也许五百两黄金在富豪眼中不算什么,可在江湖人眼里那绝对不少。
自然有几个眼热的江湖人,看着那五百两黄金一脸垂涎,可再一看寇霸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肌肉,还有冲穴境后期的实力,顿时又胆怯的让开了路。
“古留仙,五百两”
听到伙计的报账,管账先生显得既激动又兴奋,显然很少有人能把钱出到这个数目。
寇霸的脸上充满了得色,又挺了挺他结实黝黑的胸膛,好像一头傲视群雄的猛虎,却没有发现一个中年人从阴影里走出,他双手抱着一把长剑,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
“你知不知道青舞楼的规矩,这里只能买江爷赢”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中年人的口中说出,仿佛他冷漠的脸就该说出这么冷的话。
“哼,你可知道大爷我是谁,我向来就最讨厌规矩二字,我偏买古爷赢”寇霸将两只铁手捏的“吱吱”作响,缓缓向那中年人走去,在寇霸庞大身躯的衬托下,仿佛就像一个童子。
“卧虎坡的寇二,你可知道这青舞楼是谁的买卖,再拿出五百两黄金,你就可以站着出去,不然你就准备躺着出去”中年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阴鸷,每一字他都说的很认真。
围观的看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敢这样称呼寇霸,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认为这中年人是个疯子。
寇霸不禁一阵狂笑,围观的看客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没有看到中年人突然一动,也许是动作太快,也许是他们修为太低,他们只见眼前一道电光闪过,寇霸就停止了大笑,屋子中又重新寂静的可怕。
中年人只挥出一剑,就将寇霸的胸膛切成两瓣,从他的左肩到右肩裂开一条一尺有余的血沟,汩汩的鲜血如洪水般喷出。
寇霸颤动着嘴角,仿佛好像再说些什么,可已经被切断的喉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怒突着双眼,无力的倒在地上。
四周具是死一般的沉寂,几乎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一剑砍破寇霸的十三太保横练功夫,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知道那中年人淬脉境末期的修为,但知道那中年人要杀他们,简直就是不费吹灰力。
“好威风的南山四狗,不知道你是其中的哪条狗”人群露出一个年轻人,清秀的面庞说不尽的英俊潇洒,一身轻柔名贵的锦袍更显得他风流倜傥。
“你好大的胆,竟敢骂我们南山四友是狗”又有三道身影落在年轻人的面前,他们与那中年人一样怀中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