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里衾安

“夫翁，夫翁……”沾满泥水和血迹的小手不断晃着老者冰冷的身体，七里的眼泪又一次决堤。“夫翁，求您醒来，别丢下七儿，求您别走，别让七儿一个人留下来……”清脆的童音在幽寂的深夜的回荡，无助，悲伤……七里终于是哭累了，声音沙沙哑哑不断抽泣，明亮的眼睛变的红肿，用红缨分扎在两边的发髻也是缭乱不堪，腿肚子上的血迹经时已久凝成了血痂，破落的麻布衣衫也无法在冰冷的夜晚为他挡住风寒，她深知从此她无依无靠，或会浪迹天涯，或会孤苦伶仃……痛到深处眼泪又不自觉流下……她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臂膀紧拥自己的身体，可寒风一次又一将她吞噬，使她难受的坐立不安。她转头又去看那个带她叉鱼，带她摘梅果，带她上集市，教给她诗书棋画，基本营生，历史兵法的慈祥老翁。七年光景使她历历在目，终是意难平……可此时过往的一切终成烟云，陪伴她的老翁再也不会醒来……往昔安闲的日子不复存在了。她不敢有一刻闭上眼睛，不管是此时此刻还是今生今后她一闭眼就会想起夫翁，就会想起往日的一切，从前起她就知道夫翁并非她亲人，因儿时夫翁给她说过她有父有母，而他只是在暂时照管她。她跟随夫翁学习诗书典籍，自知长者为尊，更何况夫翁照养她数载她更应对夫翁恭敬。她早已把夫翁当成她的亲人，而且是唯一的亲人，再一次她的眼角挂上泪。“尊长，敬长。是夫翁教我的基本为人之道，七儿是否要听从夫翁之言护好布包查我身世？”她再次转头看着夫翁，他走时还是担忧的神情，僵硬的手指依旧值着方柜，看夫翁这般七里心痛无比。“呃呃呃，夫翁，七儿听您的话，七儿听您的话，请您勿为七儿担忧了……”她瘦弱的身体缓慢的站起，她迟疑的走向方柜她无法一时接受如此多的变故。她的手叩着方柜门，心想“夫翁所说布包，到底是为何物，还有他所说有关我的身世，难道我还有其它可以依靠的亲人？”想到此七里浑身一个抖擞，连忙爬起奔向方柜，打开破破落落盖满灰尘的柜门她看到柜底放着一个黄布包，她顿时就被黄布包吸引了，她摩挲着它，她感到它无比的丝滑轻柔，仿若尤物，无比珍贵。她想这布包里的东西哪能是一般的物品，必是价值连城，她在它面前竟有了一种无以言说的胆怯，她的手在抖，无形的压抑将她层层包裹，但她终究是打开了它，一个龙头印，一块方形玉，一个锦囊。七里看到此三物心里满是疑问“身世，龙头印，方形玉，锦囊有何关系，又与我有何关系？”七里沉思片刻，又泪眼如珠。扑闪着眼睛说“我今后都是一个人了，什么苦不得吃，什么累不得受，无依无靠，还怎样说怕，还怎能怕。”她用麻布衣袖揩去眼泪，拿出黄布中的物品细细观察，看过之后心中更为确定此黄布包中之物必定不凡，但又碍于她无法看懂上面雕刻的文字，也无法识得玉器，所以又将两件玉器还于包中，最后拿起三物中最为不起眼的锦囊，紫色的丝绸，灼目的金线，她小心翼翼将它打开，只见里面仅有一圈纸条，她想一探究竟便匆忙抽出纸条，陈旧发黄的纸条上的字目隽秀飘逸:“吾女衾安，今交托于谴安使韩嵇，吾今日必与叛军雄决，若日后有期定要让她与我相认。”“衾安，吾女，雄决，相认……难道我就是衾安，对了方形玉我好似在哪见过……难道，难道是，，”她连忙揭开麻布裤子，露出腿肚，被划伤的地方不正是方形玉的印样……难道七里是衾安，衾安便是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