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陛下这话,臣可有些听不大懂了,你本就是汐朝的皇帝,何来夺回一说?”
薄徒大笑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敖允见状,怒喝道:“薄徒,你少在此卖弄口舌,快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薄徒道:“太子殿下莫要生气,在下已经说了,自己是溟阴宫的臣子,自然是忠实于汐朝的,难道你还想逼在下反叛不成?”
敖允冷笑道:“哼,老奸巨猾!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了,要做溟阴宫的一条狗?”
薄徒不屑道:“老夫只知道要忠心,狗不狗的,太子又怎能说的算?”
敖允欲再反驳,却被瑶姑拦了下来,瑶姑道:“好,既然薄族长有忠臣之志,那朕也不能做那无道昏君了,不过有件事我要与你好好讲讲。”
“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瑶姑看了一眼李潇湘,说道:“李公子,请你上前来。”
李潇湘一怔,连忙应道:“遵命!”随后便在敖允的搀扶下,来到薄徒面前。
瑶姑道:“薄族长,请你好好看看此人,他就是敖氏二王一直在找的那名御师。”
闻言,薄徒一张老脸上顿时布满了惊愕,猛地看向李潇湘,问道:“你就是那身怀御魄之体的李家族人?”
李潇湘笑道:“不错!薄族长,你我方才已经交过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薄徒摇头道:“不可能,那李家族人五年前早已坠崖死了,你们定是在骗我,这绝不可能!”
李潇湘道:“薄族长所言不假,我的确是在五年坠落山崖,可我侥幸遇到高人,她又把我救活了!我这只眼睛就是在那时瞎的!”说着将面罩取下,又道:“薄族长若是不信,可以探魂一试。”
薄徒叹道:“不必了,以陛下之修为,你若不是御魄之体,她又怎会涉险将你待到这深海之渊。”随即看向瑶姑,问道:“陛下将此人带来,难不成是真要夺回汐朝?”
瑶姑点头道:“不错!薄族长,你也是汐朝的老臣了,又有如此忠心,何必委屈自己,做那溟阴宫的走卒,你的性命难道就如此低贱?”说着口中引诀,将薄徒的手脚解开,又道:“薄族长,你来帮我吧,我不敢向你许诺什么,不过你若真能助我夺回汐朝,那时我便会下令,让你黑鳗一族永不再受溟阴宫的威胁!”
薄徒闻言,拱了拱手,无奈道:“不是臣不肯帮主陛下,只是我这条命都是将军救的,我岂能背叛与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陛下,这背叛一事臣是宁死不从的!”说着把头一扬,做出一副决绝的样子。
瑶姑见状,笑道:“你想以一死来换得忠贞之名?我岂能如你得意!就算我杀了你,也会将你的死嫁祸给溟阴宫,到时黑鳗一族还是会归顺于我。”
薄徒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急忙叫道:“你不能如此对我,我一生恪守忠贞,就算死也是将军之令,你们不能玷污我的清白!”
“那可由不得你!”敖允厉声喝道。
薄徒脸色一沉,掌中随即聚气,便要注魂。
见此情形,瑶姑高声问道:“薄族长,你可听说过七尾龙鲨一族?”
“七尾龙鲨?”薄徒惊叫道:“难不成你们要去找七尾龙鲨一族?你是在与我逗趣吗,那七尾龙鲨一族嗜血残忍,就连敖氏二王也奈何不了他们。无论是谁,只要踏足荒鲨谷,必然是尸骨无存。你们想要让他们来帮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瑶姑道:“旁人自然不能,但此人却可以。他乃是御魄之体,与七尾龙鲨一族的族长龙古颇有渊源。只要我们能找到古龙,那七尾龙鲨一族自然会效命于我,那时敖氏二王岂不要望风披靡,拱手而降了?”
薄徒蹙眉道:“此言不假,可万一他——”
“没有万一,他龙古定会帮我的,我敢以性命与你做赌!”李潇湘突然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之色。
薄徒闻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心道:‘此人好大的气场,看来不像是在胡说。倘若七尾龙鲨一族真的归顺于陛下,那敖氏二王即使合力一处,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薄徒对潮波平忠贞不渝,哪怕是听到此话,也没有改变内心想法,于是说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背叛潮将军的,我誓要与溟阴宫共存亡。”
瑶姑听后点了点头,叹道:“唉,既然薄族长执意如此,那便算了,你走吧!”
“走!”敖允随即叫道:“母亲,不能放他走,他知道如此多的事,定会向三叔告密的!”
瑶姑没有理会敖允,依旧盯着薄徒,扬首道:“薄族长,你走吧!”
薄徒已经做好了要逃走的准备,听到此话,也是吃了一惊,却没有多问,拱了拱手,说道:“那臣就告辞了,还望陛下多多保重!”说完散去掌中御气,迅速游向了圆顶。
待薄徒走后,敖允立刻问道:“母亲,你为何要放跑他?”
瑶姑道:“这薄徒并非小人,今日的话他绝不会说与潮波平的。我放他一条生路,一是想让他念我的好,二是想让他仔细考虑考虑。他虽忠实于潮波平,但他也不会拿整个黑鳗一族来为溟阴宫陪葬。假以时日,他定会主动来找我的,那时才是用得着他的地方,眼下先让他帮我管好黑鳗一族。”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敖允笑道:“原来娘考虑了这么多,倒是我意气用事,险些坏了娘的大计。”
瑶姑笑道:“傻儿子,你还有很多要学呢,今日娘给你上的这堂课,就不收你银子了!”
敖允嗔道:“都是亲母子,还要钱啊!”
瑶姑道:“当然啊,难不成你还想赊账?”
李潇湘笑道:“瑶姑这是在客栈待得久了,怎的一张口就是生意啊!”
说罢,众人一阵大笑。之后便离开了黑河沟,开始去往七尾龙鲨一族所在的荒鲨谷。
而这一走便是一月之久,其间众人还到了几个村庄,略作歇脚,顺道打听些消息。
自从瑶姑母子被赶出汐朝后,汐朝便一分为二,成了南北割据的局面。原本同为手足,一道夺去皇位的敖氏二王,如今也是兵戎相见,欲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两国边境线上,御海们彼此争斗,已经死伤无数,可战争仍不见结束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两国百姓更是势同水火,扬言要将对方彻底铲除。
这一日,四人仍在海中快速前行。海洋不同于陆地,光是从一个村落到下一个村落,便要花上差不多半月之久,就更不要说去往荒鲨谷了。
那荒鲨谷位于汐朝的东海,溟阴宫的最南端,也是战事最为胶着之处。不过因为有七尾龙鲨的威名在,倒是让此地免于战火。许多海兽为了避难,都选择来此,一时间荒鲨谷内热闹非凡,全不像人们想的那般腥风血雨。
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李潇湘早就习以为常,反而十分享受这种穿梭于海流中的感觉,根本不知前方有何种东西在等待着自己,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和新奇。
突然,前方亮起一道白光,李潇湘随即叫道:“是村庄,我们今晚不用住石洞了!”
敖允笑道:“看来李公子还未习惯海中生活。”
瑶姑道:“这也不能怪他,他体内尚无海尸,不能在海中自由行动,当然会觉得不便。只盼我们能早些寻到玄鲨,好让李公子摆脱此等窘境。”
不久,一道圆顶出现在前方,而圆顶中的景色却叫李潇湘大吃一惊,因为圆顶中不再是村庄,而是一座城镇。
巨大的城镇比起双水城来,还要大上几分。四周的城墙外建的全是池塘,里面种满了汐朝人吃的海物,就像陆上百姓种的大片庄稼一般。还有人在池塘中赶着海兽,从城北一直赶到城南,仿佛是在放羊,但看上去比放羊有趣多了。
城墙之内,是热闹的街道,到处张灯结彩,商铺林立,加之汐朝特有的建筑,显得整个城镇充满了玄幻色彩,让人有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城镇中央,建有一座巨大的擂台。不同于陆上,此擂台竟有数丈之高,没有台面,其内住满了海水,四壁则是光滑透明,像是由水晶制成。擂台周围,是一圈阶梯状的观赏席,几乎与擂台同高。与其说这是擂台,不如说是水箱更为合理。
此时,大批城中百姓正围坐在擂台边,张牙舞爪的,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李潇湘见状,急忙催租着敖允,游到圆顶正上方,问道:“允公子,这些百姓是在做何,为何要围着这口巨大的水箱手舞足蹈?”
敖允闻言,不禁一阵大笑,说道:“李公子,那不是什么水箱,是我们汐朝比试用的擂台!”
“擂台?”李潇湘一惊,随即恍然,说道:“是了,是了,你们都是御海,比试当然是要在水中。只是如此别样的擂台,我还是走一遭见到,真想近距离看看。”
敖允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进城吧!”说着拉过李潇湘的手,朝阵图游去。
可还未等二人游到近前,瑶姑突然从旁闪出,迅速将二人带离了圆顶,说道:“是溟阴宫的御海,我们快走!”
李潇湘随即望去,见一众御海正护着一顶八抬大轿(在此说抬有些不妥,应当是牵着),浩浩荡荡的游向阵图。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旌旗,旌旗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