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潮大人三字,李潇湘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潮汲用。
‘这其中定有蹊跷,难不成汐朝也要来争夺皇位?’
就在李潇湘迟疑之际,二人已经来到客栈后院。
见状,李潇湘迅速扑上,却无意间发现远处还站着一道人影,心中不觉一惊。
那人见李潇湘看了过来,急忙躲了开去。
李潇湘本想去追,奈何已惊动了眼前这二人,只好施展探魂听指,将他们点翻在地。再想去追那人时,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暗骂一声,将这二人拖进了一条暗巷。
“啪,啪!”
两指飞出,二人呻吟着慢慢醒来,随即一怔,刚要催气注魂,却被李潇湘用霜常之刃抵住了喉咙。
“敢发出一丝声响,叫你二人小命不保!”
二人点了点头,只好散去御气。
“快说,你们是不是汐朝的人?”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位大侠误会了,我们不是汐朝的人!”说着扯了扯身旁那人的衣袖。
那人立即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不是汐朝的人,还请大侠饶命!”
“那潮大人又是谁?”
二人闻言一怔,彼此看了看,眼中尽是惊疑之色,好像在说:“糟了,刚刚说的话让这小子听到了!”
李潇湘见二人迟迟不答,手中陡然用力,吓得二人连连后退,但身后便是墙,根本退不得。
眼见利刃就要刺入喉咙,其中一人赶忙说道:“是、是、是汐朝的潮将军!”
“潮将军?”李潇湘疑声道:“此人可是叫潮汲用?”
那人回道:“不、不,他是潮汲用的父亲,潮波平。那潮汲用因办事不利,已被溟阴宫的主君下了大牢。潮将军为救儿子,便派我二人到此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那为何要来这海乡客栈,他们到底打算做何?”
那人回道:“此事我们也不知,他只说要找一名叫海清瑶的女子。我们也是在条国打探了数年,才寻到的此处。”
李潇湘心道:‘海清瑶,瑶姑?难不成他们要找的人是瑶姑?’随即再次问道:“这海清瑶是谁,潮波平抓她作甚?”
那人苦笑道:“这位大侠,我都已经说了,此事我们也不知,我们只负责打探消息。原本今日也只是想悄悄溜进客栈,确认那瑶姑是不是海清瑶,谁知还未动手,便被大侠你给抓住了。我等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份虚假!”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我二人的小命都在大侠手中,怎敢欺骗于你!”
李潇湘冷哼一声,又问道:“好,算你二人说的是实话,那我再问你们,那汐朝远在深海之底,世上鲜有人知,你二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那人回道:“这自然是听潮将军说的啊,要不仅凭我二人的能耐,如何能下得深海?”
李潇湘听后叹了一声,说道:“唉,既然你们什么也不知,那留着你二人也就没什么用了,不如杀了,免得留下祸根!”
二人闻言,顿时大叫道:“不、不,你不能杀了我们,我们若是死了,那潮波平早晚会知,到时他定会以为海清瑶藏在条国,派大军前来围捕,你也不想看到条国惨遭屠戮吧?”
李潇湘道:“你说的倒也是,那如何才能让潮波平以为你二人还活着呢?”
二人喝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我二人啊!”
李潇湘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呢?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我手上沾的血比你二人血管里流得还多,我根本不在乎再多杀两人。”说着做出一副要取他二人性命的样子。
见状,其中一人急忙说道:“报信!潮波平让我们每隔半年就与他报一次信!”
“怎么个报法?”
“当天他会派人现身海岸,我们只需将半年来打听到的消息做成书信,交与那人,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李潇湘手中略微一滞,问道:“那下次报信是在何时?”
那人回道:“半月之前我们刚刚报过信,下次的话要等到半年之后了。”
李潇湘念道:“那也就是今年年底了。”于是心生一计,笑道:“好,那我就留你二人一命,不过我也不会这般轻易放了你二人。”说着散去霜刃,以霜常之气点向二人耳根处的魂穴。
只见二人一阵打颤,顷刻间便被冻住了。
李潇湘在附近寻了两个用来装鱼的麻袋,将二人一套,直接扛到了蛇山营。
对于李潇湘深夜到访,蔺歌自然是又气又惊,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反而还叫手下之人将他哄出去。但当他听到这二人是来刺杀女皇的,却是大为震惊,急忙派人封锁东江城,同时命令蛇山营全部御师进入城中,去调查此事。
李潇湘告诉他不要杀了这二人,通过他们可以查出幕后指使者,还安慰他说女皇一切平安,只是在客栈中喝醉了,让他派人将女皇接回去。
蔺歌虽然瞧不起李潇湘,但还是依言将女皇悄悄送回了寝宫。至于那二人,则被他押到了天牢,除了自己和女皇外,任何人都无权提审。
折腾了一晚,李潇湘也是筋疲力尽,回到客栈没多久,便倒头睡去。
翌日清晨,李潇湘独自在客栈中吃早饭,见瑶姑在四下里忙来忙去,忽然想起昨晚那二人说过的话,不禁疑心大起,笑着问道:“瑶姑,我都来了几日了,还不知您姓什么呢?”
瑶姑道:“还能姓啥,未嫁随父,既嫁随夫呗!”
这一句话,竟说得李潇湘一时哑然,笑道:“是是是,不知令尊高姓何名?”
瑶姑随口说道:“姓颜,我家男人姓金,不过他们都死了好多年了,只剩下我和两个孩子。”
李潇湘一怔,没想到瑶姑会将自己父亲和丈夫的姓氏一同说出来,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心想:‘姓颜和姓金,看来瑶姑不是那二人说的海清瑶,这我就放心了。’随即问道:“你还有一个儿子,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这时,内堂走出一名青年,手握长勺,朝瑶姑喊道:“娘,咱店里的醋就快没了,你赶紧打些来!”说着看向李潇湘,微微颔首。
瑶姑抹了一把汗水,笑道:“李公子,不是一直想要见见我店里的厨子吗,那人便是他了!”
李潇湘再次一怔,张口结舌道:“原来、原来店里的厨子是您的儿子啊!”说着起身朝那青年拱了拱手。
“小哥厨艺了得,让在下好生佩服,一直想向你讨教,奈何琐事缠身。今日见了,定要跟小哥学上几手,还望小哥不要嫌弃才是!”
那青年笑道:“李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啊允就行。早就听母亲说起过你,没想到公子也对厨艺有所专研,看来我二人得好好切磋切磋了!”
李潇湘笑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瑶姑道:“李公子,你二人且聊着,我去打些醋回来!”说着又朝内堂喊道:“诺儿,娘要出去了,你来看店!”
“知道了,娘,我这就出来!”
瑶姑行了一礼,笑呵呵的走出了客栈。
“李公子,你且吃着,灶房油腻,我去给你寻身厨袍!”青年说道。
李潇湘欠身应道:“有劳啊允了!”
待吃过早饭后,李潇湘便兴致匆匆的走进了灶房。而这啊允的厨艺也真是了得,李潇湘看了一阵后,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停向他请教该如何料理鱼肉。因为北玄不能杀生,所以李潇湘只对烹饪青菜得心应手,却于肉类一窍不通。
而啊允也是知无不言,很有耐心,还时不时让李潇湘亲自炒几个菜。
李潇湘此生只对两样东西颇具天赋,一样是御道,一样便是厨艺。经过啊允一番讲解后,只试了一遍,就可做出不次于啊允的味道。这让李潇湘欣喜若狂,直言要拜他为师,而且今后还要在客栈中帮忙。
本以为啊允会百般推辞,自己要极力争取一番,谁知他根本没有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说是自己一个人灶房,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有了李潇湘这个帮手,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于是,从这日开始,李潇湘白天便在客栈中帮忙,到了夜晚才开始制作御符。有时还会请个假,到蛇山去采摘竹叶。至于御浆,则交给了熠凤,她以女皇的名义,让易先关运送御浆到皇宫,易先关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而这其中的权谋诈术,熠凤自然不会让李潇湘知晓,李潇湘也懒得去打听。
还有就是珠粉,这也是制作御符的必需品,为了此物,李潇湘可是被熠凤折腾惨了,三番五次被要求陪她到各地游玩。
李潇湘也知这是熠凤在暗中调差各个门派,但时日一天天过去了,他十分挂念灵姑柔和自己的小妹,想着快些做出御符,好将玄鲨寻回,自己也能提早回到大安。
而李潇湘这些心思,熠凤早已看穿,不禁醋意大发,一连数日都不理会李潇湘。李潇湘没有办法,只好日日去皇宫哄她开心。但此举又得罪了另一人,那便是蔺歌。
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当然,这只是蔺歌的一厢情愿,李潇湘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在偶尔见面时,与他斗斗嘴罢了。
一晃数月过去了,李潇湘虽然造出了黄纸,但在魂言上却遇到了困难。按照书中所讲,魂言的书写,需要体内的两种气相互结合,才能刻于黄纸之上,其中一种便是天地御气,而另一种则是魂魄中的阴阳之气。
望着书页上那娟秀而又工整的字迹,李潇湘根本无心鉴赏,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念道:
“怀雯姐,到底何为阴阳之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