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且慢,听在下一言!”
“我与你无话可说,拿命来吧!”
何浊清随手一挥,将折扇朝前点去,刚好格开李潇湘,同时跃向身后,笑问道:“公子就不想知道是何人害的你吗?”
李潇湘一怔,立时滞住身形,问道:“你知道是何人?”
何浊清见他没有攻来,再次摇起折扇,说道:“唉,这李澜江不愧是炼药高手,所炼丹药皆是世间极品,尤其是这及行散和合欢语!”
闻言,李潇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灵姑柔则来到他身前,问道:“夫君,难道他就是千真派供奉,锐鹰何浊清?他方才说的李澜江是何人,那及行散和合欢语又是何物?”
何浊清听后一惊,笑道:“哈哈,没想到这女子竟从了你!说来你还真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死在那庭院中了,不然又怎能讨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做妻,又如何能得到那半卷经书!”
“经书?”李潇湘疑声道:“什么半卷经书?”
何浊清道:“在下已将之前夺去的那半卷经书还与你了,那东西对我已经无用,眼下我有这本《易炉丹述》,可要比那经书有用多了!”
李潇湘急忙伸手入怀,果然怀中多了半卷经书,随即看向灵姑柔,说道:“那李澜江是李家的长老,最善制药,他方才说的及行散和合欢语,多半就是此次毒害我二人的迷药。”
灵姑柔闻言大怒,挥剑指向何浊清,喝道:“原来是你!”
李潇湘将她拦下,问道:“你是如何得到此书的,你把李澜江怎样了?”
何浊清道:“公子难道不知?那李澜江早在五年前就被在下杀死了,在下继承了他的衣钵,深得其炼药之法,如今已能炼得一手好药,那些御师所服用的境豪丹,便是在下炼制的!”
一旁的靳勒听得一头雾水,急忙问道:“穆兄,你到底是何人?”
李潇湘拱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满靳兄了,在下乃是李家后人,真名唤做李潇湘。”
“是你!”靳勒失声叫道:“原来你没死?”
李潇湘道:“此事日后再与靳兄说,眼下我要先将此人解决了。”
何浊清笑道:“公子不必着急,在下就在此处,不会逃走的!”
李潇湘冷哼道:“鬼才信你的话!”
灵姑柔早已是忍无可忍,看向何浊清,恨恨道:“夫君,你别拦我,让我杀了此人!”
李潇湘道:“灵妹勿急,我还有话要问他。”随即看向何浊清,问道:“何浊清,今日之事,可都是你一手所为?”
何浊清笑道:“不错!”
“好,之前我与你的仇就算过去了,但今日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不过有件事我要问你,那李宝宝和李暮珊在何处?”
“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胡说,你分明知道,为何袒护他二人,就不怕李家来找你索命吗?”
“哈哈,李家要来索命,恐怕在此之前,他们要捉的人是你吧!”
“何浊清,你到底有何目的,为何要来这云农山,难不成就是为了害我?”
“公子误会了,我也是今日才知晓你的身份的,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意外,竟让我又遇见了你,你说巧是不巧!”
“废话少说,你究竟有何目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李公子,你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逃脱吧!”说着一指指向山顶,此刻正有大批御师朝山下追来。
灵姑柔见状,心中一急,说道:“夫君,不能绕过此人,快将他拿下!”
李潇湘点了点头,正待出手,就听身后一人喝道:“李潇湘,你今日是插翅难逃,识相的就将经书留下!”
灵姑柔一惊,急忙回身看去,叫道:“是李家的人,夫君,怎么办?”
李潇湘一筹莫展,咬牙切齿道:“李宗训,你昨晚对我说要念旧情,原来还是在骗我!”说着看向何浊清,心中大为不甘。
何浊清则故作投降之状,笑道:“公子放心,在下今日来只是为了与你叙叙旧,并不会出手拦你,这不,我连御剑都没带。”
李潇湘叹了一声,随即拉过灵姑柔的手,说道:“灵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走了。”
“那他呢,难道就这般放任他?有他在,我二人才能寻回清白。”灵姑柔问道。
李潇湘摇头道:“那帮人是铁了心要将我二人置于死地,岂会因我捉住主谋而放过我们?眼下对方已经追至,又有李家来抢夺经书,万一被他们双方围住,我二人决计难逃。你还听我的,先暂且退去,待逃脱对方追杀,再来报此仇也为时不晚!”
灵姑柔闻言将御剑收回,点头道:“夫君既如此说了,妾怎能不从。”
李潇湘淡淡一笑,说道:“我在你爹娘灵前发过誓,此生绝不负你,若今日不能将你救走,那我还有和颜面见他二老!”说完看向靳勒,抱拳道:“多谢靳兄一路相送,此份恩情,容我日后再报,告辞!”
靳勒同样抱拳道:“李兄,一路保重,望你二人能逃过此劫,成百年之好!”
灵姑柔也作了一揖,随后便跟着李潇湘,朝大路逃去。
临走之前,李潇湘还给何浊清留了一句话。
“何浊清,你真是我命中的煞星!”
何浊清俯身应道:“承蒙公子抬爱,在下受之不起!”
见李潇湘二人逃走,李家一名长老高声喊道:“族长,那叛徒逃了,我们敢当如何?”
李宗训喝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追啦,一定要将那经书夺到手!”
而就在李家众人路过何浊清身旁时,何浊清却突然一转,背过了身去。
李宗训追人要紧,只是瞥了一眼何浊清,并未上前盘问,心道:‘此人好生面熟,像是在何处见过。罢了,经书事大,不可在此人身上耽误时间。’说完一声高喝,领着李家众人跃上大路。
不久,各派御师也追了上来,见何浊清在此,众掌门纷纷拱手,问道:“鸠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处,那对狗男女呢?”
何浊清缓缓回身,可脸上却变了一副样子,干咳两声后,指向远处李家众人,说道:“快去追吧,晚了就让他二人逃了!”
闻言,童楼宣大骂一声,喝道:“都怪那老乞丐,若无他,我等怎会放跑这对狗男女!”
燕羿棠道:“童兄,如今说什么也晚了,那老头就是来牵制我等的。眼下还是追人要紧,不然丢脸的可就是我们了。”
童楼宣怒斥道:“老匹夫好生狡猾,居然没能将他擒住!罢了,各派弟子听令,勿要将那对狗男女捉回,以去我荒界不正之风!”
“得令!”众御师齐声应道,随即纷纷展开身法,跃上大路。
“鸠先生,我等就先行告辞了,还望您主持大局,待我等将那二人捉回,便一道奉你为荒界丹圣,享药尊之荣。”
何浊清笑道:“诸位只管去便是,此处有我,无需担心。”
待众掌门走后,何浊清缓步朝山顶走去,边走边道道:“嘿嘿,尔等只管放心好了,何某定会主持大局的,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山谷,不久,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与此同时,李潇湘二人正拼命的朝前跑着,身后大批李家族人不停施展御法,欲将二人拦下,但都被李潇湘一一化解。
灵姑柔见状,心中颇为欢喜,笑道:“我只道夫君修为深厚,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李潇湘随手拦下一道御法,叹道:“听你叫我夫君,却像是做梦一般,叫我好生汗颜。”
灵姑柔知他心怀愧疚,于是打趣道:“若夫君不喜我这样叫你,那我唤你潇郎如何?”
李潇湘笑道:“随你的便吧,反正我已从了你,叫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灵姑柔一怔,万没想到李潇湘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回她,脸色不禁一红,嗔道:“我还道你与别的男子不同,原来也是这般油嘴滑舌!”
“死到临头,还敢在这打情骂俏,是不把我李家放在眼里吗?你们这对亡命鸳鸯,等下便叫你二人身首异处!”身后,一名李家长老高声喝道。
李潇湘戏谑道:“说话小心点,这可是李家的孙媳,你难道相让已故的李啸凌太公断子绝孙吗?”说完看了一眼灵姑柔。
灵姑柔冰雪聪慧,自然知晓李潇湘是何意,随即附和道:“李家孙媳?我才不稀罕呢,有这些个白痴做长老,李家离败亡之日不远了!我宁可与潇郎浪迹天涯,也不做李家的孙媳!”
闻言,那长老大为震怒,本想出言申斥二人,却被李宗训拦了下来,李宗训道:“荣长老,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有与他二人斗嘴的功夫,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擒住他二人。”
那荣长老冷哼一声,暗自念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教训起老夫来了,若非有一众长老护着你,老夫才不会认你为族长呢!’
见灵姑柔又恢复往日的活泼,李潇湘心中的自责顿时消减了不少,想着:‘我不但要保这女子周全,还要给他快乐,让她永远幸福的活下去!’
灵姑柔则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多谢潇郎!”
李潇湘不解,问道:“为何谢我?”
灵姑柔道:“这口气压在我心中已久,无从发泄,今日能够一吐为快,当真是解了我心头之恨,我自然要感谢潇郎啊!”
李潇湘摇头笑道:“那日后你见了我爹娘,可会对他二人这般?他们也是李家族人。”
灵姑柔摇头道:“既是公婆,柔儿定当好生侍奉,岂敢不尊,潇郎这是在考我吗?”
李潇湘道:“恰恰相反,我爹娘若是见到灵妹,定会欢喜得不行,只怕连我这个儿子都看不上喽!”
灵姑柔笑道:“那我日后可有靠山了,若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让公婆来收拾你!”
李潇湘一怔,连忙赔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再也不敢做对不起姑娘的事了!”
灵姑柔嗔道:“我与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说着看向四周,见四下荒无人烟,除了连绵不绝的山岭,便是漫山的茶树,于是问道:“潇郎,你打算去哪,我们总不能漫无目的的逃吧?”
李潇湘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先回趟双水城,去接我的小妹,然后我们就一路向东,到达海边。”
“李子归?我还真想见见她呢!”灵姑柔道:“那之后呢,之后我们去哪?”
李潇湘摸了摸怀中的卷轴,神色忽而变得深邃起来,沉声道:
“出海,去往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