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飞身掠至,一左一右,同时施展御法。
鱼显引出御诀,随即于身后化出一对银羽飞翅,每根银羽都好似一柄匕首,随着双翅的震动,发出铁器一般的鸣响。之后双翼倒摆,以银羽作刃,锯向李潇湘头顶。
与此同时,申公时也引出御诀,掌心一翻,十根指甲瞬间暴涨,足有半尺来长,其上附着有火常,双臂随即相交,朝李潇湘拦腰割去。
这二人出手毫无避讳,使得尽是杀招,勿要将李潇湘一击毙命。
李潇湘岂能束手待毙,施展身法野丘行第一式寒野萍,以静制动,看准二人的招式,瞬间出手,抓住二人的衣襟,身体顺势倒转,将二人反掷回去。没有停歇,再次施展身法,迅速攻向鱼显,打算将二人分而击之。
鱼显见状,立即催动御气,一对银翅忽而大展,比之先前竟长出了一倍有余,身体凌空一转,以万钧之势扑向李潇湘,同时喊道:“申兄,速来助我!”
申公时也已看出李潇湘的意图,不等鱼显喊出口,双脚猛踏地面,果真如猎豹一般,一道残影飞出,瞬间攻至李潇湘身后。
但李潇湘身法并不慢于他,纵使申公时速度再快,却始终追不上李潇湘。情急之下,申公时口中一声高喝,双臂一甩,将十道利爪掷了出去。
前有鱼显双翼,后又申公时利爪,李潇湘无论如何都难以将鱼显捉住,随即心生一计,脚下突然发力,登时滞住身形,身体向后一仰,只听“当当当”一阵脆响,十道利爪应声落地,接着双指探出,径直点向申公时胸口。
申公时大惊,却已不及收回身法,急忙在胸前祭出一层岩常。同时手腕一抖,再次变出利爪,朝李潇湘刺去。
李潇湘暗自笑道:‘来得正好!’随即收回双指,以一套卦拳,从申公时身下穿过。
申公时一招扑空,立即惊声叫道:“你还等什么,快来帮我!”未等他说完,只觉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自己的头颅已被李潇湘双脚夹住。
李潇湘双掌猛一撑地,借力将申公时甩向场外,随即纵身跃起,以双肘向鱼显撞去。
鱼显没有料到李潇湘会朝自己攻来,急忙将双翼斩下。
而李潇湘则凭借身法,躲过双翼,闪身来到鱼显面前,双肘同出,撞其双肩。
此次李潇湘亦是使出了全力,就如当年在九霞山上,与千真派对决时一般。
而那时他的修为境界只有道参初闻,不像现在,已达到道参潜觉,眼见便要突破至道参大成。
鱼、申二人虽也算是荒界高手,但与李潇湘比起来,却还要差上许多,即使阅历丰富,也难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占得半点先机。
常言道:“拳怕少壮。”此话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并不适用,因为但凡境界高者,都是那些年过百岁的得道高人,就如玄麒子一般。年轻人想要出头,除非有深厚的背景为支撑,否则根本无法与这些老家伙相提并论。但若是所修御道早已远超荒界之流,达到北玄这般地步,那此话就可以说得通了。
鱼、申二人都是年过半百,申公时更是达百岁之龄,与李潇湘交手,自然是愈战愈衰。加之李潇湘所学探魂听指,乃是一套遇强则强的道法,面对鱼、申二人的联手,反倒占了上风。
李潇湘这一撞,直接让鱼显的双臂脱臼。鱼显大惊,哪里还敢逗留,急忙向后跃去。双翅在前挥舞,生怕李潇湘趁势欺近。
与此同时,申公时已飞至擂台边缘,随即身形一转,踏在围栏之上,双腿猛一发力,再次扑向李潇湘,却见鱼显败下阵来,喝道:“快快接上臂膀,不能再让此子这般猖狂了!”
说着又出一道御法,全身金光泛起,一只花斑猎豹从身前跃出,继而变为两柄豹纹朴刀,被申公时握于手中,金光一闪,朝李潇湘身后砍去。
李潇湘撞飞鱼显,随即催气下沉,以身法落丘踵式,跃向空中。
申公时一刀未中,刀刃登时变为一只猎豹,追向李潇湘。一张血盆大口,嘶吼着要将李潇湘扯为碎片。
一旁,鱼显正催动御气,将脱臼的双臂按回双肩。见李潇湘凌空跃起,心道:‘好机会!’说着将银羽挥出,打算封住他头顶去路。
李潇湘立即祭出岩尘二常,以岩常挡住二人攻势,再尘常阻挡二人视线,借机凌空一踏,如弓箭般,射向申公时。
申公时立刀于胸前,另一只手则拼命将刀刃收回。趁李潇湘落地之际,迅速挥刀朝其头顶砍去。
李潇湘弹指一出,一声脆响,将朴刀弹开,另只手则朝申公时魂谷点去。
但这一指乃是虚招,申公时见状急忙挥刀削向腹部。
李潇湘便顺势刺出另一指,点在了申公时脖颈的御门穴上,一道雷常借机流入其体内。
此时刀刃已经收回,申公时不顾魂穴被点,双刀相交,剪向李潇湘喉咙。而身后,鱼显也已挥出银羽。
李潇湘笑道:“老东西,不想死的就快快躲开!”说着以身法食狼践式,瞬间化影无形。
申公时喝道:“臭小子,哪里逃!”正欲挥刀上搠,却见前方银羽飞来,大惊之余,急忙催动刀刃,两只猎豹迅速扑出,将银羽纷纷挡下,但是漏掉一根银羽,只听一声闷哼,申公时左胸中了一刀,骂道:“鱼显,你想杀了老夫吗?”
鱼显没有理会他,双臂一振,登时跃向空中,喝道:“好个云农门供奉,老子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这一场比试,看得场外众人是心潮澎湃,大呼过瘾。连那些平时能说会道的御师,此刻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生怕自己一眨眼,比试就结束了。
一名男子则立于场边的山石之上,望着擂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沉声念道:“你果然来了,没想到竟做了云农门供奉,是想阻止我吗?”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现任族长,李宗训。
看了一眼其他两人,摇首道:“看来仅凭比试,是赢不了你的,我还需另想计策才行。”随即跃下山石,不出片刻,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见鱼显朝自己追来,李潇湘凌空摆腿,一道道风刃呼啸着向下冲去,同时引诀道:“天神雷鼓,帝剑焚绝,予我持袈,刑骨之钺,惊裟万劫!”
掌中雷鸣闪烁,一柄雷剑骤然跃出,悬于李潇湘身后,雷剑上镌有铭文,随着他手中变势,一张雷网登时将其围住,仿若袈裟护体。
鱼显以银翅挡下飞来风刃,双手顺势抽出六道银羽,同时祭出雷常。银羽随即一颤,竟无风自涨,变为了六柄银制短枪,被其随手一掷,齐齐刺向李潇湘。
李潇湘见状暗自一笑,心道:‘竟敢以雷常攻我这道御法,真是愚蠢至极!’说罢双臂一扬,使出一招愚翁撒网,将六柄雷枪全部罩入其中,接着口中一声高喝:“斩!”身后雷剑应声飞出,剑身铭文霞光大放,径直斩向鱼显。
鱼显大惊,以双翼之万片银羽,同时迎向雷剑,口中叫道:“申公时,你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快将此人杀了!”
申公时闻声抽出羽刃,刚要纵身跃起,却见身前一道人影落下,不及思考,急忙挥刀前搠。
李潇湘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御气之力作用于全身,迎着刀刃便朝申公时胸前扑去,双指左右连刺,分别点其手腕、胁下、双乳和脖颈八处魂穴,之后飞起一脚,一个转身,将申公时掼向场外。
申公时还未反应过来,便撞在了围栏之上。一口鲜血喷出,正欲挣扎而起,不巧药效已至,魂谷处顿时传来一阵灼烧之感,大叫一声,跌倒于地,身体不停的抽搐,颤抖道:“救,救命,救……”还未说完,便即晕厥。
鱼显自知大势已去,生怕自己像申公时那般,被反噬魂谷,随即双翅一振,将雷剑锯为数断,之后飞身落地,喊道:“在下认输了,还请供奉帮我化去丹药之毒!”
李潇湘一怔,问道:“你当真认输了?”
鱼显正要回答,突然身形一滞,脸色顿时扭曲起来,张牙舞爪的朝李潇湘跑去,边跑边道:“救,救救我,救救我!”没跑两步,便趴在了地上。
望着远处的李潇湘,鱼显的手掌不停向前抓着,有气无力道:“你、你绝对赢不过华漪的,他定会、定会派人来、来、来——”一口浊气喷出,鱼显同样晕了过去。
李潇湘闻言心中犯疑,想着:‘难道他华漪为了赢得比试,竟会派人来杀我?’
老者见状,随即高声喊道:“此次比试,云农门供奉穆潇胜!”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呐喊声此起彼伏,皆在叫着锦丐之名。
之后便有两派门人冲上擂台,将鱼、申二人抬了下去。鱼显倒还好,只是被丹药反噬魂谷,修为折损了大半。可申公时就不同了,他不但被丹药反噬,还中了李潇湘探魂听指,魂谷与魂道双双受损,就算日后能好转,也再难修炼御道,却与废人无异。
听着场外的呼喊声,李潇湘大为不解,随即走下擂台,朝月凝谷问道:“他们这是在为谁庆贺?”
月凝谷亦是激动万分,便将锦丐之名的由来告诉了李潇湘。
李潇湘听后颇感无奈,笑道:“看来是我在老朵儿身边待得久了,竟被他的习气所染,今后可得离他远些!”不过对于锦丐之名,他倒是不太在意,左右是个称呼,叫什么不是叫呢。他连废物之名都能忍受,还差被人唤做乞丐?
之后众御师纷纷围了上来,为李潇湘道贺,整个未台周围顿时水泄不通,就连旁边几座擂台的御师,也被这般场景吸引了过来,不停打听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潇湘盛情难却,只好一一回礼,倒是不忘护着月凝谷,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月凝谷趴在李潇湘背上,脸色时而羞涩,时而纠结,又似欢喜,又似忧愁,看样子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