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前世同舟渡,道长何须降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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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架在了张天临的脖子上。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张天临道长,关于我这几十年修炼的阳气,怎么说少就少了一半?”南荣子墨笑了,此时的她笑起来漂亮了许多,额头却暴起了青筋。
“难怪你连那小子的三脚猫本事都能中招……我说了,我吃了啊。”张天临耸了耸肩,完全不理会南荣子墨那要吃人的目光。“来,坐下。”说着,张天临便席地而坐,伸手示意南荣子墨坐下。
“就这儿?”南荣子墨真的很难理解张天临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选择坐下了,毕竟自己半边实力都在别人手上呢。而张天临却一言不发,开始冥想,南荣子墨既想打他,但还是忍住了,也不晓得他想干嘛,就只好和他一起开始冥想,直至入定之时,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突然响起了,险些把她吓出了定。
阳之术,十万男子便修习十万,阴之术,十万女子便修习十万,偏手虽属阳,其功法、术式却不论阴阳,只有五行之分,是故偏手更易修习,极手属阴,其功法、术式先分阴阳,后论五行,是故极手较为困难。
男子修炼极手,必修习阳极功法,以阳济阴,否则最后必然导致阴盛阳衰,虽有通天之能,亦不能接续香火,家门青黄不接,不是笑谈。
与之相应,你虽并未修习太极双术,但所习之技皆数极阳,这才使得你为女而生长须,加上你为兽化人形,继承原形的习性,三更修习阳术,闻所未闻,修习阳术最好的时间是在紫气东来之时,夜晚修炼乃是阴阳倒逆,长此以往,不仅精进受阻,甚有折损性命。
我传了一半阴功与你,只不过你的身体太久没有滋润阴气,所以无法使用,接下来,我只做一次,感受你体内的周天。
接好了。
倏然,南荣子墨感到自己体内的残余的半体阳气倾泻而出,如同岩浆一般将自己无孔不入地包围住,体内瞬时的空虚与体外的炽热让她险些神志顿失,而就当她即将脱神之时,一股极阴的功力如利刃一般贯入胸膛,她想骂张天临,开不得口,她想喊痛,却也开不得口。
而不到刹那的功夫,南荣子墨就感受到了,这股如矢贯入的阴气虽然震得她全身欲裂,却又恰好地与体外极热的阳气中和,一阴一阳两重功力相互抵消又相互融合,如同屋檐滴水那样,一点一滴地滋润着全身的经脉,直到体外的阳气耗尽时,南荣子墨内视自身,竟发现不仅之前被方青云震伤的经脉已经全好了,自己长期被阳气浸损的身体,居然也开始吸收阴气了,而张天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的阴气汇入己身。
然而,并没有南荣子墨想的那样简单,外界,南荣子墨的嘴角缓缓流下一条血河。
“咳!咳!”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但怎么说也是百年的修为,她并没有让自己出定,强稳心神,她终于看懂了张天临在做什么。
张天临传入她体内的阴极功力,按理说是不能直接为她所用的,除非……用他的功力贯通她全身的经脉,再经过一个周天的轮回,使二人的功力达到平衡,而刚刚被浸润过的经脉恰好是十分强韧的,可以承受住这股力量的贯通。
但张天临接下来的做法,更是叫南荣子墨大吃一惊。
张天临并没有像其他传功者那样一条一条地打通经脉,而是如同当头浸灌一般直接将功力推进了南荣子墨的全身,凭借着雄厚的功力强行同时打通所有经脉!刹那间,南荣子墨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流淌起来,与她自身融为一体。
师父
你是对的
南荣子墨心中默念着,殊不知这些话,也一字一字地传进了张天临的脑海中。
外界,张天临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而再看南荣子墨,她的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乳白色气流,端坐其中的她渐渐贵气莹华,头发似乎也长了几分,甚至连身材都有微微地发育,伴随着一个张天临缓缓地在她体内运完一个周天,南荣子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角的鲜血还未擦拭,体内的功力不仅已经充盈,甚至……
度上……二阶……
南荣子墨简直难以想象,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度上一阶,自己竟然从未经历,就已经超越了。
“晚辈南荣子墨……”南荣子墨几乎有些口齿不清了,却是直起了纤细的腰身,双膝跪地,缓缓地说道:
“叩谢张道长。”
张天临笑了笑,却是站起了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把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捋了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
“嗯……不错,像个女儿了,不过那小子说得没错,你是个勤快持家的好姑娘。”
“哪个小子?”南荣子墨的声音也细了许多,却听不懂张天临在说什么。
“随身携带搓衣板。”
“滚!”
……
张天临肿着个眼圈出门喝酒去了,南荣子墨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身子,线条确实比以前柔和了许多,除了有点……南荣子墨看着自己的身材直皱眉,难道张天临那臭道士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
算了,我也不满意。
南荣子墨碎碎念叨着,随即穿上了衣服,来到了客厅,体内的功力虽然充盈,但腹中空空的感觉让她不舒服。
张天临之前出去买了啥来着?
南荣子墨突然想起来张天临拎回来的那个袋子,从茶几上打开一看,高级猫粮。
臭道士
……
“黄队长,黄——大队长,我希望您能给老头子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你这二十三份法医鉴定报告全是——死因不明,您忘了您的职业了吗?是不是看老头子我先于您退休了所以不爽?还在这节骨眼上把手跌断了?我也当了二三十年的班了,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情况,得,两个星期后就要春节了,我再给你两周时间,要是还是这破——报告!你年假修完就不用来了!”
办公室里,刚刚才打上石膏的黄辰,就被老局长喊道办公室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就在刚才,又有三名死者的被送进了鉴定所,死因全都和最初的那人,和那二十三人一模一样。
黄辰强忍着一口怒气,回到了鉴定所。
“师兄……”徐江海看着灰头土脸的师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昨晚不是去找张道长了么?这是……”
“闭嘴!”黄辰终于找到了个出气筒,一把拎起了徐江海的衣领说道:“我忍不了了,你让我打一顿吧!”
“不是……啊——”
三分钟后,看着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徐江海,黄辰缓缓地点了根烟坐下了。把昨晚和今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把徐江海讲得一愣一愣。
“那咋办啊……咱们这都算三顾茅庐了吧,还是请不动张道长。”
黄辰狠狠地揉了揉头发,又叹了口气说道:“天晓得张道长这么看重那只小猫?我看他昨晚那副不关己事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记仇才要她呢!”
“师兄,那……”徐江海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鞋印,看着黄辰说道:“要不要去请……”
“也只有那样了,虽然我很讨厌他老人家那张臭脸。”
说到这里,黄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是的,他宁愿挺着胆子去找张天临,也不想见那位六元宗的二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