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杰和王磊按徐伯的指示铺好床,摆好器皿后,不知不觉窗外的夕阳早已西沉。
三人到外面餐馆匆匆吃点晚饭又赶回小区,此时满天疏疏落落的小星星,都缩着头,冷得乱哆嗦。
徐伯望了望星空,告诉两人时辰还未到,还要耐心等待下。他要摆个聚阴阵,必须配合星辰,风水阵法其实也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和地球磁场的相互作用情况。
夜半,月儿偏西星斗满天,露水浮地一片凉意。
徐伯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八块死玉,何为活玉、死玉,一般来说,油性大、温润感强的为活玉,发干、无油性的为死玉。
徐伯这几块死玉显然经特殊处理过,与传统的死玉相差很大。只见他将这八块死玉一一放在木盒的周围,按奇门的“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上摆放,并点上白烛。
木盒的最外围按遁甲,则指六甲旬首遁入六仪即“戊、己、庚、辛、壬、癸”各贴了一道符纸。
陆阿杰和王磊两人又紧张又好奇地看着徐伯围着木盒忙碌着,却始终插不上手帮忙。
不久之后,累的满头大汗的徐伯冲两人善意地笑笑,说道,“聚阴阵算是摆成了,木盒旁边铁床也铺好被子了,你们俩谁晚上躺那睡一觉。”
陆阿杰和王磊面面相觑,纵然说两人胆子也不小了,但遇到这种情形也觉得慎得慌。
在徐伯的催促下,陆阿杰因为脖子上戴着块通灵古玉,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徐伯再三告诫他,
“睡梦中你只管看着,不可说话发声,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陆阿杰点头许诺,“知道了”
躺在铁床上的陆阿杰睡意全无,不想此时徐伯念起了不知名的梵文,他的眼皮才开始发沉,灯光开始模糊……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周边一大片碧绿的稻田,一年青男子面带微笑右手抱着一女婴儿,左手拿着几本书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稻田里一农妇抬头看到他,忙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孙老师,你去上课啊!”
“嗯”
“孩子让她妈妈带呗,你这么带孩子去教书太辛苦了”
年青男子苦笑下,爱怜地望了一眼女婴儿,落寞着继续赶路。
妇人看他远去的背影,心酸地说了一句,“入赘的外乡人,真可怜!”
接着画面一转,第二画面出现
一间江南的老屋,简朴而宁静,屋内正传出男欢女爱之声。蜿蜒的小路上那名青年男子正急匆匆地往家里跑,背后远远处跟着一女童叫着“爸爸…”
男子一把推开屋前皆有一扇深重的大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怒火冲天,他指着这对男女骂道,
“林桂芝,杨徳兴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说着他抄起一条扁担冲了过去,床上女子吓得高声尖叫。同床的高大魁梧男子迅速翻身下床,只见他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一把夺过扁担将这名青年踹翻在地。
鲜血从这名青年头上一点一点滴落,染红了男子身下,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被魁梧男子用脚残忍地踩在脚下,他嘴里发出狂笑声并叫嚣着,
“孙卫东,你小子可以啊!还想超棍子打我,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
此时女童也赶到家中,她看着地上的男子满头是血,立马扑了上去,抱着他的头哭“爸爸…”
床上女子见状,不顾衣不蔽体急忙下床抱起女童……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年青男子坐在破旧脏乱的床上,殷切望着窗外发呆,蓬松杂乱的头发,与苍白的脸形成对比。
宽大的旧中山装,毫无血色的唇,依旧不落俗套。被笼罩在阳光下的他遗世而独立,仿佛时间静止。
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跑到男子病床前,喊着,“爸爸你还疼吗?静静以后长大了,要当警察保护你”
男子眼角含泪,爱怜地抚摸着女童的头,他在床头摸索着一阵,终于找到一把青铜色的铜锁并递给了女童,让她当玩具一样把玩。
正在此时,屋里突然闯入一男一女,女子迅速抱起玩锁的女童快走向了门外,全然不顾女童哭喊着,“妈妈,我要和爸爸一起”
那名男子则高大魁梧,目露凶光嘴里喃喃道,“孙卫东,你这个病鸭子,与其让你这么拖累桂芝,我干脆现在结果了你”
青年男子目露惊恐,极力挣扎想跑出屋外呼救,奈何他病后体力不济,被壮汉一把揪住用腿按在床上。而后壮汉左手掏出钢钉,右手拿锤,用力一砸,一时血光四溅。
青年男子接连发出痛苦哀嚎“啊~~”
壮汉此时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死死压住青年男子身体,使命拿锤砸他头,直至他哀嚎声散去,一切又恢复宁静。
陆阿杰看到这里,不由双目崩裂,双手青筋暴起,立马想呼喊,冲过去出手制止。奈何他想起徐伯交待的话,又强压着自己的怒气,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又是一转,场景变换;
灵堂布置的房间,一口鲜红的棺材还未盖上,一年青女子在后堂正披麻戴孝和那名壮汉窃窃私语。
“德兴,你干嘛一定要用钉子扎死他,我现在夜夜都做噩梦呢!”
“你不知道,那钉子叫殇魂钉,钉下去让他鬼都做不成,孙瘸子给他找个四阴地埋了,就算大功告成了”
年青女子似乎有一丝愧疚,看了一眼旁边把玩铜锁的女童,向她跟壮汉恳求道,“他都死了,我也跟了你,超度下让他快点投胎好了,毕竟他带孙静这么久”
壮汉把眼一瞪,恶狠狠地呵斥道,“什么孙静,以后叫她杨静”,说着一把夺过女童手中的铜锁,转手扔到了棺材里……
画面开始支离破碎,陆阿杰现在仿佛置身在混沌之中,四周安静的仿佛一颗针掉地上,他此刻都能听的见。
突然他眼前突然出现那青年背影,耳边清晰传来一男子声音,
“刚才那些你可曾看清楚”
陆阿杰不由“嗯”的应了一声
“我的冤屈,你能否帮帮我”
陆阿杰深思半响,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
“谢谢!”
随着几声虚无缥缈的谢谢回荡在空间后,青年男子身形如同烟雾般开始四处消散。
……
躺在铁床上的陆阿杰睁开了双眼,此时眼前是昨晚熟悉的环境。只是此时的他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浑身湿漉漉冷冰冰的。
徐伯和王磊看他醒了,立马围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做梦什么的”
陆阿杰一脸的疲惫,望着他们俩,回答道,
“我现在心好累,你们先收拾下这里,回去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说完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木盒一眼,像是对着它说了一句,“你放心吧!善恶到头终有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