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茶几上已经歪七八扭地摆放着十几个啤酒瓶子,平时只是偶尔高兴才喝点酒的陆阿昌,现在也不知道灌下去多少了。
他想起年少的自己学校里刻苦努力,家境贫寒但从未气馁,终于拿到医科大学通知书,鲤鱼跳龙门从农村到了城市。
弟弟阿杰为了给他读大学凑学费,早早辍学去镇上工地抗水泥,扎钢筋,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要和成人干一样的重体力活。
自己娶了城里姑娘潘红花后,因为自己出身农村,被她们一家百般瞧不起,整整十年,自己都是忍气吞声低声下气。
可悲自己性格的懦弱,摄于她们家的霸道,从农村出来后,自己就断了农村老家人的所有来往。甚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弟弟,上次投奔自己都要拒之门外,不敢留宿一晚。
陆阿昌是越想越窝囊,越窝囊越要喝,终于他扑倒在自家的客厅的茶几上了。
另一边呢!老婆潘红花此刻正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双脸,哭哭啼啼地跑到了城南农贸市场。
晚上六点多了,城南菜场西北角的牛肉摊上还剩下几斤牛肉,摊主潘老大正在最后卖力地吆喝着。
潘老大真是人如其名,不但人长的五大三粗,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声如洪钟步履如风,他的老婆子现在也在他身后,正打开钱匣子笑眯眯地数钱呢!
看样子他们今天生意还不错,突然潘老大看到一个脸颊肿的如猪头的女子,正风风火火地跑向他这里,看身形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女儿呢?
潘老大揉揉眼睛,瞪大了牛眼仔细一瞧,啊!还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潘红花一看到自己的父母,就像找到了天大的靠山一样,立马扑到她妈的身上失声痛哭。
潘老大看自己的爱女如此豪豪大哭,顿时心如刀割急忙问道,
“花花,你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跟爹说,爹给你出气。”
都四十来岁的女人了,还叫她小名“花花”,也不知道这个潘老大宠女儿宠到什么地步了。这回好了,他的宝贝女儿“花花”被女婿陆阿昌煽嘴巴子,煽的都快头上戴花了。
泪眼婆娑的潘红花听闻他爹这么说,咬牙切齿地哭诉道,
“陆阿昌这个乡巴佬,他打我,呜呜呜……”
潘老大一听到这,顿时火冒三丈,手里攥着一把割肉的刀就冲出去,要找陆阿昌算账。
潘红花母女一看大惊失色,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她们急忙拉住暴怒的潘老大,让他快把刀放下,不要乱来。
潘老大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让他拿刀杀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他现在只是想拿着刀子给那个乡巴佬一个下马威,好替自己宝贝女儿出这口恶气。
稍许恢复点理智的潘老大,看着一脸惊恐的母女俩,告诉她们,“自己心里有数,不会乱来。”
随后他们三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陆阿昌家而去,期间出租司机看到副驾驶座上的潘老大,裤兜里露出的半截尖刀,吓得车开的都一路三抖。
好不容易车到了小区门口,车钱也忘了付,司机也没敢要,这三个人又风风火火地直奔三楼。
潘老大看到陆阿昌此刻竟然趴在茶几上呼呼大睡,茶几上一大堆的啤酒瓶子。
潘老大从裤兜里,掏出尖刀对着女婿就是一阵乱呵,
“你个乡巴佬,快给老子快起来,还反了天了,敢打我女儿……”
陆阿昌睡的朦胧听到他这一呵,猛地抬头看到这个老头现在竟然拿把刀指着自己。
他本来就满肚子悲愤,再加上酒精在作怪,站起来臭骂道,
“好哇!你们一家人欺人太甚,现在都想杀我了。”
潘老大吃惊这个平时老实的女婿,今天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自己的顶嘴,拿着刀更走近一步,嘴里还不停的“乡巴佬,乡巴佬…”骂个不停。
听到他的叫嚣,陆阿昌没怂顺手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子,对着老丈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潘老大捂着头蹲了下去,鲜血顺着指缝里流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的潘红花母女惊呆了,她们俩赶紧扶住潘老大,抬头指向陆阿昌怒骂道,
“陆阿昌,你疯了,他可是你老丈人。”
陆阿昌满脸悲愤怒斥道,
“他什么时候把我当女婿看,乡巴佬,乡巴佬,哈哈,你们再敢指着老子骂一句,你们俩我也照砸不误。”
潘老大这次也被他砸起了邪火,他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现在他目露凶光,挣扎站起拿刀真想马上宰了这个女婿。
陆阿昌看这个老杂毛还想拿刀杀自己,愤怒也让他失去了理智,又从茶几上拿了一个啤酒瓶对着他的牛头,又砸了下去…
潘老大脑袋彻底开瓢,这回躺地上彻底老实了,潘红花母女顿时吓得打呼小叫手忙脚乱,抱头得抱头,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
陆阿昌懒得看他们的鬼样子,砸都砸了管他死活,自己明天坐牢就坐牢豁出去了,现在自己酒精上脑头很痛,只管回卧室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