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发生了什么事?”秦云问道:“怎么我去天元学院一年,你就成了天元瓦市的花魁。”
正在此时,侍女已端着各色小食与茶点缓缓而来。恰好听到秦云发问,便率先答道:“老爷他沉迷于玩乐之中,一年前已经欠下巨债,走投无路,便把小姐卖给了天元瓦市。自那以后,小姐就再也没见过老爷了。”
听到这里,秦云心中唏嘘不已。他从小便和王凝茹相识,王家财力也颇有几分。先前他还疑惑,为什么王凝茹会沦落到卖艺为生,原来是王家家主成天泡在九州瓦市的赌坊,欠下巨债,而且连自己女儿,都给卖了。
坐在一旁的白沁竹,听了这些,白了一眼口若悬河的侍女。
“我看着天元瓦市,倒也不错,衣食住行,倒也不算太差。”秦云安慰道。
王凝茹闻声,神色又黯然了几分。
侍女给秦云沏好茶,叹道:“要是真像秦云大哥你说的那样,倒好了。”
“哦?”秦云接过茶杯,疑惑道。
“天元瓦市,哪能平白无故的养着小姐。他们只是把小姐当做摇钱树罢了!”叹了口气,侍女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小姐她,每个月只有一场演出?”
秦云摇了摇头。
“其余的时间,天元瓦市都会安排小姐与有权有势的宾客私下会面。”顿了顿,侍女接着道:“起初的时候,这些宾客都还以礼相待,到了后面,宾客们就渐渐失去耐心,想要与小姐做些出格的事情。”
也不知王凝茹是羞愧还是伤心,螓首低垂,看不见表情。
“作为天元瓦市的花魁,看起来风光无比,其实各种酸楚,外人哪里知道。”侍女接着道:“小姐有几次被逼的急了,甚至想不开自尽,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
不等侍女说完,王凝茹便打断道:“好了,思思,别说了。”
王凝茹如今的处境,秦云已经清楚。如今看来,像丁帆这类好色之徒恐怕不在少数,更可怕的是,天元瓦市对这类举动,似乎是持支持态度。
“为什么不说啊。”侍女又道:“这段时间,你不是想着盼着秦云大哥来救你吗?”
王凝茹身为普通人,无法修炼灵力,从小就遭到诸多排挤,如果不是这副好皮囊,恐怕所有人都对她不屑一顾。只有秦云,是例外。
“思思,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王凝茹面颊绯红,怒斥侍女。
“小姐,我哪有胡说八道。”旋即,侍女便对着秦云道:“秦云大哥,你都不知道,昨天小姐在阁楼中,听说你在文家大出风头,她有多么开心。”
秦云闻声,侧目看着白沁竹,看了半天,却分辨不出后者是喜是怒。
侍女又道:“你看,这一年来,小姐给你绣了多少香囊。”
说完,侍女便如数家珍一般,从柜子中,翻出六七个香囊,每一个香囊上,都纹着一朵云彩。
还不等秦云仔细打量,王凝茹已经一把抢过,紧紧拽在怀中。
王凝茹不过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秦云的感情,究竟是哪种,她也说不明白。此时被侍女如此公开说出来,已经让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王凝茹抬眼打量了一眼白沁竹,便冲侍女道:“思思,别胡说八道了。”
秦云见气氛微妙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凝茹,天元瓦市,花了多少钱将你买来?”
王凝茹闻声,眼眸忽然亮了一下,但旋即看了一眼白沁竹,欲言又止。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侍女,连忙答道:“不多不少,整一千枚灵石。”
秦云闻声,却是陷入了沉思。一千枚灵石,放在天元城,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如果是以前的秦云,必定会一口答应下来,替王凝茹赎身。
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秦云与白沁竹虽然认识不久,但秦云对她却颇有好感。而秦云也能感觉到,白沁竹对他也有几分情谊。这次如果贸然答应下来,难保白沁竹不会多想。毕竟侍女先前这些话,已经让白沁竹心中的醋坛,翻了一地。
“思思,你够了!”王凝茹脸色一变,一改往日的温婉,正色道。
见王凝茹生气,侍女这才委屈的撇了撇嘴。
秦云沉思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话音落下,侍女脸色露出一丝喜色。还未等王凝茹给秦云道歉,白沁竹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大步朝个楼外走去。
秦云见状,苦笑着冲王凝茹拱了拱手,又道:“我会尽快替你赎身的,这次……”
不等秦云说完,王凝茹便打断道:“我明白的,快去追白姑娘吧。”
重重的点了点头,秦云便健步如飞,追赶白沁竹而去。
秦云实力远超白沁竹,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后者。
白沁竹见秦云迎了上来,没好气道:“你来干嘛,不去陪你的凝茹妹妹?”
“沁竹,凝茹她孤苦无依,身世可怜,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秦云明白白沁竹已经吃醋,连忙解释道:“我对她真的别无他想。”
白沁竹却回道:“这天元城上,孤苦的人多了,可怜的人也多了,我怎么不见你帮他们?”
秦云心中叫苦不迭:“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听得这话,白沁竹更是生气,道:“哦,在你心里,我和王凝茹是一样地位的了?你终于承认了!哼!”
秦云此时已经语塞,女人的逻辑他哪里能懂。此时只觉得多说多错,索性就不再开口。
白沁竹见秦云不再解释,更是在心中埋怨:“臭秦云,都不知道哄哄我。”
就这样,两人便不再开口,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走回秦家。
进入秦家,白沁竹见秦云丝毫没有向她开口的样子,眼珠一转,脸上便划过一丝狡黠。心中便道:“哼,臭秦云,你肯定会后悔的!”
而秦云似乎没有注意到白沁竹的变化,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