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触到士兵的手那人,脸上神情跟天气似的,一瞬间就乌云翻滚,接着就跳开,“这,这。”
他撞到了很多人,还在后退,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了,话语也破碎。
曲笙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收起不耐烦的表情,面前轰然,士兵倒下了,喷出大片大片殷红的血,雪地上甚是惨烈。
“啊——”第一个人惊叫起来,引起一群人的惊恐,上面城墙上的士兵被引过来,居高临下的叫喊,
“干什么呢,啊?要过就过,不配合就死。”
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但是面前倒下这位,头身分离,却没有再嚣张的资本了。
下面没有声音,上面也隐约感觉不好,“这帮有几个臭钱的,做生意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哥几个等着,咱两个下去看看。”吐出瓜子皮,离开暖烘烘的围炉,两个衣服厚的看不出本来身材的士兵下去了。
“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看猴呢?”那士兵拨开人群,刺眼的红止住了他还没有出口的谩骂,随后惊恐害怕焦心如焚一一掠过脸上。
雪地里一片寂静。不多时城门响起刺耳的钟声,这众生很久没响了,上一次还是大明的先祖逼宫的时候,前朝守门人敲响的,钟响之后,城楼换了主人。
曲笙不得不滞留,看来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于是只能好心拜别商队的人,留下一封信托他们交给回春堂。
“没事,这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咱们也知道晦气。”最后两个字很轻,曲笙点点头,“回春堂名气大的很,咱们南方的都知道,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回去过年,伯伯就放心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这搞药材生意的掌柜已经把曲笙当自己女儿了,分别时留下了一截玉佩,曲笙拒绝无果后,只能不忍离别。
手上晶莹的饰物有些难得,曲笙心里还是不安。
不过唯一一件好事,曲笙离开驿站的时候收到了柏生的信,她一边走一边拆开来看,果不其然就是些骂自己没良心的话,值得注意的是,曲笙之前跟陈姨说过自己收了三个伙计,陈姨也回信说知道那三人,他们的身世都很清白,可以用。
这等于是上了道保险,曲笙本来就放心,这下更少了顾虑。
但是柏生这信不是这么说的。
“你小心一点你身边三个,防着些总是好的,别听我娘的话,她就是老好人惯了。”这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还真唬住了曲笙,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又打消疑虑。
“若是你不听我的,你就只管后悔去吧,我可没有吃醋,有一说一。不又会害你,你且听我一言,换几个姑娘,不就是帮忙么,谁不一样。”
曲笙瘪瘪嘴,这柏生越来越无聊了,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事情,他倒还管的宽。
而且那三个伙计特别容易学新东西,这种能力才是曲笙最看重的,自己本来就不是大明的人,现代的许多新理念就怕古人一时半会无法理解不想接受。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的,曲笙才不会因为这个小孩子三言两语就错过。
“柏生啊柏生,你就安心过年吧,我有机会回去再收拾你去。”曲笙还是很高兴的,这个时代书信就是唯一传达消息的方式了,对于她这种升斗小民来说,收到家人的信就是一份安心。
天知道曲笙每次写信的时候就已经在等回信,那种翘首以盼的感觉很挠心的。
“京城出了大事啊!”
“啥?还有大事?太子还没查清楚呢还有大事?”
“嘿,你可你别不信,就是比太子那事还要大的事。”
“这怎么?”
声音走远了,曲笙不去理会,她嚣现在算是一个人北漂,可不敢在半路上听见什么惊悚的消息留下来,这个点快一点走才能天黑之前回去。
而且曲笙就是亲历者,不需要听一次复述了。大捧的血液溅出来的时候曲笙差点以为自己进的不是古代,是悬疑。
“小度,你该不会坑我吧,这种事情,嗯。”曲笙其实想要点补偿,毕竟这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接受范围了,原以为来这里最多就挣钱,再多就嫁人生子,谁知道还能碰见凶杀案。
看那脖子切口异常齐整,曲笙还是慌了,“你说句话啊,该不会那么放了个现代的杀人狂魔进来吧。”
那曲笙可不准备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小度,你说我在哪养老合适啊。京城肯定是不行的。”她感觉小度翻了个白眼,“你好歹要给我个交代啊,这怎么看都是小概率事件吧,发生在我身边我很害怕啊,这样就很难完成宫宴的任务了,我都没有心思准备。”
【好了,小度制止主人继续废话。主人如果想避开莫景寒不该拿养老做挡箭牌的,小度也不傻。】
曲笙也心虚,好吧的确有一部分是这个,她乖巧的不再言语。
【这件事情呢,我们也是没想到的,但是我们不准备给主人补偿,因为可以透露的是,这事情跟主人有间接关系。】
曲笙愕然,嘴巴张得老大了,“也就是说我害这人丧命了?血还喷的老高?”这是什么操作啊,自己间接杀人了,可是曲笙清楚,“可以透露的”意味着还有更多不能说的真相,那么暂且没有惩罚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小度如是劝慰曲笙。
【主人别急,这事暂且还是不会影响到你的,你也不用太愧疚,小度到一定时候就会告诉你的。】
“那咱们还是做自己的事情嘛?”一点不关心这事?曲笙不太确定。
【主人别这么自责啊,这件,哎——我告诉你好吧,行凶的人就是为了不吓到你才换这么个时间,这个士兵是一定会死的,跟你没关系。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曲笙沉默,为了自己么?她手上的笔搁置了,面前的账本也不抬写得下去,“那么就是我认识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