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是收税的,大明那么多人,而国库里却总是不太充裕,若是碰到打仗那就更加紧缺。
问题总是有的,出在哪个环节是皇帝一直想知道的,他不是不想查,而是局势动荡的代价太大,还会引得人人自危,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仇恨值也不在自己身上,针对也是针对端王那派。
他看得分明,脸色却没多少生气的样子,反而尚且温和的叫户部侍郎上来解释,“户部侍郎一直都深得朕心,这事朕也不能偏听偏信,爱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臣自然是没做过这些事情的,”柏生一礼,但他也没漏之前柳小姐那一段,“我与柳家小姐不过是街上遇到的,我认出来了,问声好而已。”这段倒是能自圆其说,然而却并不见端王那边如何失望,反而因为这一句更是露出了点兴奋的光。
“陛下,臣以为这账册上的数目与户部亏空之数是对的上的,而且这上面的院落就是柳家的,一查便知。”
这两边都不疾不徐,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了,到底是哪边占理,而且说起户部亏空,大家伙才一身冷汗,这才刚收了税上来,怎么会出现亏空呢?
“户部尚书何在?现在去查,给朕查清楚。”大家都了然,这不是因为皇帝对指控如何敏感,而是银子在,人才能安心。于是唤来了抱着账册的书吏,一大早的早朝久当场开始算起来。
这段等候的间隙其实也是皇帝给柏生的缓冲,要他想出合理的解释。
“这太子殿下怎么像不知道这事啊,难不成还真是户部侍郎自己做了,想私吞?”
“哪是私吞啊,你没瞧见那账本上有鼻子有眼的,都是柳家的进账。”
“无非就是欺负柳家无人说话,这朝堂上就是有一个柳家人,也不能任由他们这般胡说,若是行贿,为何要收买这许多?”
“你又不是不知道,柳老爷子哪里是能被收买的,只有他下面那些儿孙了,都是些教书糊口的营生,收些银子也是恰当。”只不过看皇帝的做派应该不是一点银子,而且事涉户部亏空,实在不是小题大做。
柏生此刻也不着急跟太子解释,只是递过去一个无事的眼神,“瞧瞧太子殿下都急得跳脚了,咱们还是加把火,不然都不能逼他出来。”
之前那小官子啊一次上千,见皇帝没阻止,便继续加码,
“陛下,臣亲眼看见户部侍郎多次接触柳家人,柳小姐也许是第一次见,但谁知道那些去了柳家院子的账目又是为何?”
“臣相信柳家作为文首,却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有损门楣,可户部侍郎如此多的银子进去,臣实在是不安心,若不是有什么不轨,难不成是心悦柳小姐?”
柏生嘴角弯起,这便又是给自己下套了,也不知道把柳家跟自己绑起来是有什么好处,叫他们这般的卖力,不过那人退下去,几乎同时,账目也清算出来了,
“结果如何?”
“回,会陛下,臣也不知为何回亏空,这,这不可能啊。”
顿时整个太极殿寂静了,随后就是狂潮一样的涌动,若不是有外面的护卫,几乎就要人声鼎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真的亏空,皇帝的脸色也是大变,“怎么回事?你不是醉知道怎么回事的?”
这才刚刚交了税,全国的税一次性交上来,还能有亏空?最不可能亏空的时候就是最近。皇帝站起来,怒目而视,这户部尚书的确是老了,连这的事情都做不好,但先前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见,警告性的看一眼户部尚书就把目光转向柏生。
“爱卿你可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各省的税才刚刚上交没几日,怎么就亏空了?朕气糊涂了,多大的亏空?”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一点点也就罢了,虽然不正常,但事后清算也不是不行。
“八,八万,”户部尚书的手使劲的抖,连带着嘴巴也说不清楚,皇帝越发的没底了,拍案惊醒了心里的怒火,“多少,八万?”
“八万万两。老臣该死,陛下恕罪。”他已经带了些哭腔,身边不少同僚也都有些悲悯,这已经是晚节不保了,混到这个地步实在没必要,但明眼人也看出来了,这就是要他给后生让路,顶罪只是第一步而已。
算了一辈子账,不至于到现在才出差错,这道理在场的人都明白,然而能纹丝不动,甚至脸色都不变的,除了柏生就是端王了。
“宣柳家人上殿。”内侍的声音远远的传出去,群臣凛然,这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了。
云帆这几日可算是忙里偷闲,因着他小妹游学回来了,城主府便不能待下去,而那日的大火,在他醉梦中错过了,后面也就没什么传言,于是这样一来,曲笙的消息就不知道了,“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给我个信。”
他自然是希望云城安稳的,可小妹这个性子怎么也不太放心,去看了看反而被抓住,“你不负责任的走了这么些年,现在咱们家的位子被抢了,你还有心情喝的下去酒?爹爹怕是白死了。”
刁蛮又有武功的妹妹在耳边身边念叨,云帆也吃不消,干脆满城的跑,碍于没找到曲笙,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云帆心里憋着一股烦躁,就等着找到曲笙了。
但是曲笙也没什么动作,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也是混在繁杂的游人之间看铺子地段,根本没注意云帆,也没叫云帆注意到自己。
只是这么一来,城主府的事情就搁置下来了,曲笙也不着急,这时候正坐在桌前给莫景寒写信,落笔的时候却突然红了脸,写什么好呢,曲笙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善言辞,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些很公事公办的语句,实在没有专程写信的必要。
【主人这倒是不好意思了,小度给主人个建议,就写主人遇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心动了,要跟他和离。】
曲笙顿时在脑海里追着打他,“什么和离,我,曲笙,是个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说不上和离,而且写这种话会让人分心的,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是很危急,我实在是不好如此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