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开着玩笑，看着街边的人群来往，鲜活的街景的确是无聊最好的解药，这几日曲笙自己研究没研究出什么来，反倒是憋坏了，看柳掌柜不说话，自己继续，“你若是要，等我什么时候身死命殒了，就传给你。”
她不经意侧头看，柳掌柜却很认真的跟她对视，于是二人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以后要去云南？”柳掌柜也不在意站在街上有多么惹眼，只是非常严肃，她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曲笙这时候却看见她的人设出了一点破绽，那种世俗的精明和算计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只是问问你，为了我以后的日子做打算。”柳掌柜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小铺子，那里开始卖鲜花了，春天到了。
曲笙还是没想明白，这跟以后有什么关系。
“你这铺子不够你维持生计？我看你吃穿用度都不差那些富贵人家？”这自然是调侃了，不过她们几个人之中的确是柳掌柜最会享受，曲笙自然是得过且过成了习惯，这时候听见她说“为了以后”还有些好笑。
“你就直说吧，这么弯弯绕的我也不明白。”这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柳掌柜到底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之后就回去了，也不管曲笙如何想。
到底是有些东西变了的，曲笙看着她步履有些不稳，却转身去那边的鲜花铺子，“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就算不能开开心心，强颜欢笑有时候也是要得的。”
太子踱着步，把坐在圈椅上喝茶的太子妃都绕昏了，“你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想，别这么绕。”她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太子神神叨叨的，现在看来又像是惶恐，但是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话的语气就难免重了点，
“你记得你是太子殿下，天大的事情在你面前也不是事情，何况现在风平浪静，根本没什么值得你如此焦灼。”
他是不知道，之前柏生明明白白跟自己说了莫景渊的所作所为，一个藩王在京城结交到底是什么心态，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叫皇帝麻痹，“我得去一次驿馆，你别等我了。”这都晚饭的点了，太子妃也不拦着，最多心里有些不舍，
“殿下最近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也不跟我说。”那自然是危险的的事情了，外人看的清楚，可身边的宫女可不敢说，只能小心伺候着。
太子已经在门口坐上马车了，却突然叫停了车夫，“去端王那里。”
这倒是奇怪了，随从也不太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俩可是好久都没互相搭理了，今日殿下是想做什么？
“我总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真不用禀告父皇么？”柏生自然也在，不过这话一出他心里先摇了摇头，太子到底是不那么有主见，“咱们没证据，只是知道了，光是一面之词无法取信，还是先去看看，殿下就明白了。”
莫景渊也需要神医的帮忙，不过是帮忙麻痹皇帝的视线，皇帝最是忌讳结党营私，他暗中结交，明面上肯定要搞出些什么事情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力，不过，遇到想了解这事还真是送上门来的噱头，皇帝自然是比谁都需要医者，他年纪也大了。
太子点点头，眼看着这端王府马上就到了，可心里还是空白的，又不好意思问柏生应该说什么，若是知道了自己这边闹内讧，人家怕是欢喜的很。这时候柏生也看出来他这一通改道就是逃避莫景渊，当即喊停了车夫，
“殿下，咱们要的是搜集证据，眼下不是去找端王殿下的时机。”说来容易，可怎么从莫景渊身上找到线索？太子愁眉苦脸也不敢太过明显，只好打道回府。
谁知道隔壁不远处竟然传来圣旨宣读的声音，那不是裴宁的方向么？太子自自那件事情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东宫里上上下下，从太子妃到宫女没有一个不厌恨裴宁的，可是看见他出事了，太子还是不免有些伤悲。
柏生看在眼里，主动跑去查探，“殿下，将军被陛下派去西北了，约莫是不打算回来的。”皇帝的语气虽然从圣旨里看不出来，可是太监的神色态度都是尺度，柏生一看那趾高气扬的神色就知道，裴宁这次是难翻身了，
“殿下，咱们回去吧。”若是在外面叫人看见了也不好，被有心人一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太子知道这些，可总想有个机会能问问他，总归不是现在罢了。他沮丧的低下头，走进去，关闭的府门隔绝了他和外面。
“大名鼎鼎的将军也就这个下场，太子呢？”
“看起来还挺伤心的，不过这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陛下发了圣旨，不出三日就要远赴西北，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端王手里把玩着核桃，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喜色，他把这些个给自己道喜的人都记住了才叫起来，“好了，这事没什么可欢喜的，人家毕竟是去给父皇守边，咱们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就是了。”
不痛不痒的训诫之后，端王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
这话一出口就有两三个机灵的，“殿下放心，咱们的意思已经送到曲笙姑娘那里去了，至于他如何选择，还不是意料之中？”
“莫景渊那边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呢，也不知怎么的，全京城就他一人不知道了。”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不过的确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样。虽然现在莫景寒不在京城，但是无论太子还是端王，都知道他要收回云南，于是这就是莫景寒和莫景渊之间的选择了。
不过好玩的就是曲笙是个例外，若是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不过三番两次的被提起，被陷害然后全身而退，身后势必有什么贵人相助，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首富。虽然本朝抑制商业，可是招兵买马最不能缺的就是银子。
“去多送些东西表明本宫的心意，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没太子大气。”想也知道，现在不止要跟莫景渊搞好关系，莫景寒这边也要争取，最好的人选就是曲笙了。
但是她现在在东宫，去送礼的人自然就只能扑个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