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人老是不说话,曲笙心里有些疑虑。于是不那么着急的赶过去,果然,本来模模糊糊,走的很快的身影,因为她的速度放缓而清晰了。
他在等自己,却又在自己跟上的时候快步,是不想让自己追上去?曲笙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有些害怕,还没来得及犹豫,曲笙一口气大步往前跑,她想看看这身影会怎么样。
按理说,石滩这种地方,轻功也不好时时刻刻都用,这也是为什么木鞋是必需品。而这人若是步行,正常的走路,那么没必要跑,曲笙跑是要追上去,这人若是单纯的想跟曲笙隔开一段距离,又不希望失去联系,那么就没必要跑。
可是曲笙看见他跑了,跟自己一样的速度,还是一样的距离,那个身影似乎也僵了一下,随即转身,可这时候的曲笙,却一点都提不起一开始“追上去一起走”的冲动了。
莫景寒还在大雾里翻找着,可是很难看清楚了,这雾气,鞋匠说少说要一个时辰,而今已经为了找人耽搁下来了,就只能硬生生挨过去。虽然多有不满,可事出有因,鞋匠也只是无奈,还催促莫景寒快些动作。
可是别说人了,就是一点足迹都没有,细碎的砂石上偶尔也会出现被人踩嗒的痕迹,可是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甚至他们自己的都没有了。
莫景寒心里更是忐忑,这说明这石滩上,离他们一队人不远的地方,还有其他人,多半这不是什么好人,那么曲笙呢?她是不是有危险了。不敢让如此荒唐的想法在脑子里蔓延,莫景寒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凭着记忆回溯道路,却突然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尖叫,
“啊——”是她没错了。很是凄厉的声音,抓的心一紧,莫景寒赶紧轻功过去,声音的指向正是他们沿途看见的那片石林。
石林,是不好找人的,因为这地方太复杂了,到处都是高耸的,偶尔有平原一些的,也多洞穴和暗道,最难为人的,这些不好发现的地方都是天然形成,而且大,足够人躲进去。曲笙也正是因为机灵,躲进去一个石洞,却发现四面漏光,她一时间不知怎么掩藏自己。
只因人在里面,不能知道外面的人看起来是不是漏了破绽,曲笙就这么忐忑纠结,不敢出去又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而且那个身影她发现了什么不对,萧揽抉不是那么沉默的人,他还是对自己感观不错的,怎么说都要打个招呼。
还有就是,他的脚步也太沉稳了,莫景寒之前提醒过,练武之人要下盘稳当,可这神医,医术该不需要这个,也没听说过萧揽抉会武功。
那这人……曲笙有些害怕,止不住的发抖,可还是被四周浓重的雾气给冷的打寒战。这天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现在这样子大约也不能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莫景寒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没有,刚才那一声喊应该足够了,”
她方才被吓惨了,那人回头其实只是回头,看不清楚什么,可是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在雾气弥漫里就各位瘆人,曲笙心里本能的感知到危险,就大叫一声跑去躲着了,指望他们听见,然后救自己。
虽然看不见,但是曲笙很清楚的听见了,那个人的脚步声很稳,甚至有些石子破碎的声音,那不是萧揽抉,曲笙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强调,却一次比一次后悔,自己要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这么轻易的跟上一个背影相似的人。
不谨慎真的害自己吃大亏了。虽然这么骂着自己,曲笙却一点都不心安,原以为他不会找到自己,起初跑的时候就跟那人隔的不太远,曲笙还刻意跑偏了些,虽然情急之下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但是他似乎可以知道自己在哪?曲笙被这个设想吓得魂不附体,却不得不逼自己想出对策,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什么动静,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哪呢?
莫景寒走近了石林,眉头却越发的紧皱着,这地方可不好找人,他知道现在曲笙可能十分接近那让她尖叫的人,所以不能出声,不能露出一点动静,就只能自己去找他,可是二人怎么互通有无知道彼此的位置,还真是难倒他了。
石林里往上面看只能看见高耸的石柱,周围是无法分辨的地形,雾气太浓了,尤其这里一起雾就是一大片,整个石滩的雾,没那么容易吹散,难道真要挨过去一个时辰?怕是以曲笙的本事,早就灰都不剩了。
莫景寒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脑子里冒出的疑问,曲笙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她落到最后,又是什么人在后面虎视眈眈……
可惜半晌也没有头绪,他靠着石头,很疼。心想要沉稳,要不动声色的探查,却还是改不了自己练武之人的本性,脚下的步伐很稳,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又需要很大的力气去稳定身体,于是传出了些踩碎石子的声音。
若是平常或者打斗的时候,这么点动静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曲笙或许听见这声音会害怕——对了!自己若是发出声音,无论是曲笙还是那个人都会知道,随便哪个先出现都有办法了。
于是他不再压抑这声音,肆无忌惮的释放出力气,可又不能太明显,他不确定这人队曲笙的了解有多少,曲笙是不会武功的,那么发出声音的就可能不是曲笙,他试着从那人的角度想,此时却感觉身后有人接近。
还是要不动声色,他只能感觉到人渐渐接近了,可却不知这人到底离自己多近,就这么佯装不知到走了一段路,身后那人突然气息一变,莫景寒连忙回头,
却看曲笙狰狞的握着石头正要往自己头上砸,这时候动作已经收不住了,莫景寒干脆腿一扫,让曲笙失去平衡,“是我。”他扶起来她,“你怎么样?”
她刚刚叫的那么凄厉,他听的胆战心惊,可幸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事,但是他看曲笙最婚蠕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好了,咱们回去说,不怕。”这里不安全了,有一个不识得的人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