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善被李天佑给问得愣住了。
是啊。
要是定国公身边的心腹全都被拔出、除掉，难不成定国公还指望着后来投靠过去的？
“他要是指望着莫大人这些后来投靠的……”李天佑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那只能说明，定国公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有一点办法了。”
陆学善点头。
天佑分析的很对。
“到了那个时候，让莫大人决然的离开定国公。算是给定国公最后的一击……连他平日里看不上，不放心的人，都离他而去。他是真的众叛亲离了。”
李天佑的说法，让陆学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天佑，你这招可是够狠的。”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要是真的按着李天佑计划去做的话，最后定国公哪怕是被陛下留下一条性命，那他整个人也都废了。
“定国公做的事情，比我狠多了。”李天佑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我手段太软，早就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别说是保护身边的人了，就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陆学善认同李天佑的说法。
在战场上，他也是杀过人的。
不仅杀过，而且还杀了不少。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也是各种害怕，甚至手脚僵硬。
那个时候，第一次见血，要不是身边的人推了他一把。
就他发愣的时候，早就被敌军给砍了脑袋。
那次几乎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就从那次开始，他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了。
自己不想死，就只能杀。
两方都是死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天佑没有妇人之仁，他还是很欣慰的。
“叔叔也累了一天了，我不打扰了。”李天佑起身说道。
“我送你出去。”陆学善说道。
李天佑没有客气，毕竟，他们身份不同。
抛开私下里的身份，这走到门口，会有无数的眼睛盯着。
他是无所谓，但是连累到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可就不好了。
陆学善将李天佑送走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他诧异的看着正坐在床上的陆张氏还在纳鞋底：“怎么没有休息？”
“心里乱，睡不着。”陆张氏将手里的活儿放了下来，坦言道，“其实，我是紧张的。”
陆张氏看着自己男人，总是觉得那么的不适应：“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你突然的回来之后，就变成了侯爷……”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面对着自己男人，陆张氏可是有什么说什么。
陆学善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现在胆子变大了。”
陆张氏一愣，一时没反应上来他这话的意思。
陆学善笑了起来，随意的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陆张氏的对面：“你现在有什么都敢跟我说了。”
“我以为你见到我，会紧张。”
陆张氏说道：“开始，我是紧张的。但是娘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男人。”
陆学善听完就笑了起来：“娘可是真了解你的性子。”
“不过，这些年你还是变了不少。娘一说，你竟然就过去了心里的坎儿，不容易。”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了解。
更何况，他们家以前就是地里刨食的普通百姓，他们家以前见了衙役都会绕路走的。
他更是知道自己媳妇儿，哪怕是溪溪有了旺安商行，他们一家人全都到了京城之后，他娘跟他媳妇儿也是不怎么出门的。
更别说，去跟京城的贵夫人有所交集。
可以说，到了京城，他娘他们还是在家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媳妇儿现在想法比以前通透多了，真的是不容易。
“娘说的明白。”陆张氏提到自己婆婆的时候，那可是从心里就无比的敬重。
“那也是你想的通透。”陆学善笑着说道，“你赶快休息吧，我去娘那边看看。”
“嗯。”陆张氏现在的情绪好了不少，也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陆学善离开了自己的卧房，去找他娘。
“娘，您也没休息呢？”陆学善好笑的问道。
“睡了一会儿，年纪大了，觉少了。”陆王氏笑着拍了拍床边，“你坐。”
“诶。”陆学善拿了个矮凳，坐了下来。
陆王氏问道：“天佑走了？”
“走了。”陆学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天佑这个孩子吧，是挺不容易的。”
“嗯。”陆王氏认同自己儿子的说法，“后来李大壮越来越过分了。”
“天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确实是不容易。”陆学善感叹着，“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天佑这孩子的。”
“就算是后来陛下派了人过去，但是，天佑这环境，也是相当不好的。”
“天佑跟溪溪这两个孩子啊，也算是巧了。”陆王氏提到这个，就忍不住骄傲的说道，“两个孩子都聪明，知道怎么借力。”
“这样啊，才让旺安商行给发展了起来。”
“要不是有旺安商行，现在的话，溪溪跟天佑都不好过。”
陆学善点头，随后，愧疚的说道：“儿子回来晚了。”
“傻孩子，说什么晚不晚的？”陆王氏感慨的说道，“你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自己用命去拼回来的。”
“你不到这地步，回来的话，很有可能牵连到家里。你就是不想连累家里，你才等到现在才回来，咱们一家人才团聚的。”
陆王氏的感慨，让陆学善心里发酸，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他娘又说话了。
“再说了，你那个时候就算是回家了，也帮不上忙。”
陆学善心里的那点酸涩感觉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嗯，这个说法真的是他娘的习惯——务实。
“娘，我看我媳妇儿对我的身份适应的挺好的。”陆学善决定转移话题吧，继续说那个的话，他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她跟我说，是娘把她给说开的。”
“娘，您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陆学善好奇的看着自己娘。
陆王氏笑了，问道：“怎么？把你媳妇儿给说通了，你还奇怪上了？”
“嗯。”陆学善点头，“她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多思多想的。我刚才看她适应挺好的，我就是好奇，娘是怎么跟她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