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章程里头确实是有这么一条,可实际上,又有谁真的将这一条放在眼睛里。都是谁掌握了实权,谁就是老大。
当场,林戈伟就板起了一张脸,摆出了老父亲的威严,“胡闹,你还小,生意上的事情你懂什么,两位总裁的能耐你又不知道。乖乖听话,爸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呵。
“真的是为我好?如果真的是为我好,为什么要特意给我换上这种毫无廉耻的衣服?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一个可以给你交换到更多利益的一件筹码?”
林戈伟今天做的这个局,朱氏父子俩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一看林笙歌这态度,就知道小美人这是不乐意了。
能混在一起的,自然都是狐狸中的老狐狸。
中年男人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既然令千金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都是文明人,怎么能做那强取豪夺的买卖,说出去让人笑话可就不好了。”
端的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好把戏。
或者说,他在等。
等林戈伟露出更明确的表态。
果然,就在这两位朱总堪堪要起身的时候,林戈伟连忙起身阻拦,“二位,小女年纪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一转眼,对着林笙歌就是声声的呵斥,“还不赶紧去给两位总裁斟酒道歉,小朱总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年少有为。能和他结识,是你的福气。”
“既然父亲你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那应该确实是好事。清彤比我年纪小,也是你的女儿,我看这件事情让清彤来办更合适。爸,平日里你最疼的就是妹妹清彤了,有这种好事,你应该先叫她呀。”
看看那小朱总,一看就是快两百斤的胖子了,肚子上的肥肉多得都能将衣服给撑爆。这么一头肥猪,林戈伟这是要有多么的眼瞎才会觉得他一表人才,甚至是玉树临风。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她自愧不如。
林戈伟重重地一巴掌盖在了桌子上,“你个孽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明知道你妹妹生性羞涩,怕见外人,你这当姐姐的,安的都是什么心。”
“自然和父亲你一样,都是好心。”林笙歌反唇相讥,寸步不让,“前几日凌晨四五点你那小女儿因为什么才从哪里回来,这件事情需要我多说吗?正好我手上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公司的股份,这万一要是我心情不好了,拿着这些股份去做点什么事情,爸,你觉得对公司会怎么样?”
威胁这种事情,谁不会。
要说左右逢源的事情,林清彤这个小女儿可是比她做得更好。尤其是在林戈伟和苏月英想办法塞进了那大学以后,更是跟开了笼子的鸟儿一样,天天疯玩。
学业是什么?能玩吗?
哦,不能。
那她林清彤大小姐就不乐意去碰了。
这些事情,林笙歌不相信她的这对父母一点都不知情。
林戈伟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说:“女儿啊。你也是爸的女儿,爸百年之后,林氏的家业也是有你一份的。你要想过得好,林家便是你最大的依仗。只有林家过得好,你才会过得更好。股份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有能力又亲近到足以信任的人去打理才是最好的。笙歌你好好想想,爸总归不会害你的。”
说那么多,还是想要顺手将她手里的股份给抢回去。
小朱总挺了挺他那肥硕的大肚子,垂涎着顺势帮腔,“你爸说得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小姐你现在这么年轻漂亮,有的是路可以走。这人就得要学会捉紧机会,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朱总眯着眼睛赞同地点头,眼中精光闪烁。
早就听说过林戈伟有个千娇万媚的女儿,但林家多少还是个说得上话的人家,他们虽然眼馋,倒也没有真的动手。不成想,林戈伟竟然这么上道,为了他们手里的一条渠道就能将自己的女儿送来给他们笑纳。
果真够狠,难怪短短二十年就能从一个穷小子跃升到现在不容小觑的地步。
更何况,这还是唯一在司玄晔身边停留过的女人,要是能够玩上一玩……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我看林小姐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我这把老骨头也老了,这天下总归迟早是要交到他们这些年轻人手上。不如就让我儿子和你女儿好好深入地交流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超出友谊的发展。”
“还是老兄你想得周到啊。”
“那不如出去喝两杯再回来?”
“好啊,我看楼上那家店就不错。”
三言两语,就已经确定了要将林笙歌留下来给小朱总先玩弄一番的共识,压根就没考虑林笙歌是一个什么意思。就连小朱总也没有了掩饰,直接就涎笑着开始动身上的领带,真是一秒钟也没打算耽搁。
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踢开,几乎是刮着林戈伟和老朱总的门面狠狠地撞到素白的墙上,带起的风撩乱了两个老男人额前那点稀疏的头发丝。
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竟然杀出来一个王八蛋,林戈伟气得想要弄死对方全家的心思都有了。
扭头正想对着来人开口大骂,就被站在门口的那尊煞神给吓得后退了半步。
“司……司总,你怎么来了。不知道司总大驾光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林戈伟慌得额头的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的那些手下都是怎么办事的。
不是说林笙歌不识好歹惹怒了司总,所以被司总一怒之下赶出了清源水榭。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笙歌一定是被司玄晔给抛弃了,他要是不赶紧给她找下家,难不成要等到他这女儿人老珠黄抢他遗产?
哪有这样的事。
但现在,到底是哪里出的错。
司玄晔压根不管在场的三只老狐狸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到林笙歌的面前,用力拽过林笙歌的胳膊,“你一整晚不回家,就为了来见这两只猪?”
形容得真贴切。
细细一听,凶神恶煞之下好像还有两分隐忍的委屈在里边。
林笙歌瞬间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奇怪,没看到司玄晔之前,她满心的怨怼,一直在想这只大猪蹄子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出现,分分钟想着要怎么和司玄晔对抗到底。
可现在司玄晔一站到了她的面前,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不想说了,一秒从据理力争的强势女强人变成了会流泪的白莲花,直接缩到了司玄晔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裳控诉,“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着就要动手扒拉司玄晔的衣服,“外套给我,我快要冷死了。”
不用林笙歌说,司玄晔就已经将衣服脱下来将林笙歌盖得严严实实的,不漏一丝春光。
司玄晔打横抱起了林笙歌往外走,走到林戈伟他们身旁时,脚步微顿,“将事情处理好。”
“是。”
全程就没给林戈伟和大小朱总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戈伟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林笙歌还是司玄晔的心头宝,他肯定不会这么着急地将林笙歌推到朱氏父子的怀里。现在林笙歌被这么一带走,他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鸡飞蛋打。
他们想追上去,被一众保镖给拦得严严实实。
辛飞随意地拖来了一张椅子,顺手端过桌上的酒在鼻子下闻了一闻,眉头微微一挑,“这酒里的好东西可不常见,不如诸位先给个解释?”
剩下的话都被隔绝在门扉之后,林笙歌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她靠着的胸膛传来让她心安的心跳声。
这一放松,才发现刚才肌肉长时间紧绷带来的酸痛感。
方才要是司玄晔没有来,她是真的打算敲了桌上的酒瓶子,掀了那桌菜,翻窗也要逃出去。
幸好,幸好。
他终于还是来了。
安分了没几分钟,两人又吵了起来。
司玄晔将林笙歌死死地困在自己和车子之间,目光森寒,额上青筋直跳,“林笙歌,你到底想怎样?”
说留下的是她,转身离开的也是她,强硬要进入他心中的也是她。
到头来,束手无策的却是他。
打不得骂不得,气狠了还是自己去把她给抓回来。
他这辈子仅剩的那点优柔寡断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她呢?
拍拍屁股就往外跑,他在公司等了一整天,就是没等到她低头来服软。
林笙歌揪紧了司玄晔的衣衫,抿唇低头,良久,沙哑着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去医院,我忍不了了,想要去确认一件事。”
所有在林戈伟面前竖起的铠甲,在司玄晔面前悉数变得溃不成军。
她抱着他,另一只手上仅仅握着一样细小的东西,未语泪先流,“玄晔,我好怕,好怕我心里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再大的火气,都被林笙歌这么一番惶恐个浇灭了。
司玄晔凑到她的耳边,狠狠地在上边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林笙歌,你是不是生来就是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