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娇儿又再度压低了声音问林笙歌，“看在我们舍友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徐蓁蓁背地里对你做了这些事情，你会不会恨她？”
放以前，方娇儿虽说也是个二十岁的人。可到底也是一路从正规学校念书考上来的，怎么可能会想到竟然会有人的心思会这么坏呢。
以前做得再坏的事情，也就是在背后悄悄地找老师告状而已。可徐蓁蓁做的事情，显然已经是超出了方娇儿原本的认知。
这半年来，先是多次污蔑林笙歌的名誉，再之后就是各种陷害诋毁，显然是要将林笙歌置之于死地。若非林笙歌足够厉害，又刚巧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现在林笙歌就很有可能还被关着接受审讯，还要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
方娇儿咬着习惯疑惑，“大家都是头一回做人，做什么事情不好，非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为爱疯魔到没了自己，真的是值得吗？”
“值不值得，这种话还是问本人估计会更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休学在家，我就算是想八卦，也没有地方可以八卦去。况且，她和我关系又不太熟悉，她可未必愿意告诉我。”
八卦就在眼前，想问又没法问的感觉，可憋屈了。
方娇儿央着她问，“笙歌，其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做了那些事情，你真的不很她吗？”
“你觉得呢？”
林笙歌笑意盈盈，半点看不出怨恨地模样，反而更让方娇儿心里发毛。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这份不安，终于是在不久后的元旦被爆了出来。
林笙歌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啃着瓜子，大白蹲在她脚边可怜兮兮地为她捂热着脚丫子。在听到了地摊上传来的脚步声，当即是警惕地抬头示警地叫唤了几声，被司玄晔的一个冷眼扫过，当即伏低了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威胁声，随时准备要进攻的模样。
林笙歌无奈地半起身拍拍它那毛绒绒的狗头，“别怕，那是你爸爸，不是别的坏人。大白我们不怕不怕。”
司玄晔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教它你都那么有耐心，看来以后我们孩子的教育可以交给你了。”
想到之前微博上的那些被孩子气入了医院的年轻家长们，林笙歌语气沉重地握起了他的手，“这件事情责任重大，我怕教坏了你的孩子，不如我们还是安安分分地多请几个家教吧。孩子也是你的，这种艰巨的任务，我觉得交给你去处理会更妥当。”
末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林笙歌还朝着司玄晔甩了几个媚眼。
只要不让她吐血进医院，什么事情都好说。
司玄晔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教孩子是个辛苦活。他哪里舍得让林笙歌去累着，要是未来的混小子敢惹他母亲生气，第一时间他就不放过那孩子。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怎么舍得欺负。
大白直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在旁边不甘心地交换了几声，又被林笙歌用几根鸡肉条给哄好了。
林笙歌习惯性地在司玄晔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搅着手指忐忑地不敢看他，“我要是干坏事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司玄晔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那就要看你犯的是什么错了。如果是和某个男人继续藕断丝连，自然是要重罚。”
林笙歌用空着的那只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胡说个什么，我在你身边以后，就没有别的人了好吗。”
这可是实话，她的司玄晔那么好，她要是再不识好歹地跟别人跑了，那她脑子里得要是缺少了多少根筋才会做这种蠢事。
司玄晔依旧用那种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在质问着她的话。
林笙歌不自然地扭开了脸。
咳咳。
也是有的……
比如，上辈子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她人生最眼瞎的时候了。
真的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司玄晔依旧是在那里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只好举手坦白。
“我那天见了人回来以后不是就一直闭关在家里嘛。这段时间我就做了两件事。”
想到那两件事，林笙歌就开心了。
“这第一件事，就是我终于把我的程序写出来了，我想用这个基础去开一家关于网络安全方面的公司。至于第二呢——”
林笙歌喉咙用力地咳了两声。
“第二件事就是件坏事了，你看。”
林笙歌将学校论坛的页面捧在司玄晔的面前，认错的态度和姿势比小学生还诚恳。
但想也知道。
这人，死不悔改。
论坛的首页赫然又是一道无法撤下的飘红主题。
“如图，看看我们学校的某个漂亮的人气女生到底是有知人知面不知心……”
除了标题以外，博主发的这个帖子再没有一个文字，所贴的全是高清无码的照片，并且，照片里的女主角都是同一人。
还是她的老熟人——徐蓁蓁。
照片上的徐蓁蓁衣着诱人，风情万种，完全颠覆了往日里在学校看到她时那种恬淡温和的气质，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媚得不像话。
而且她的身边，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的男人，年纪跨度不限，风格不限。
虽然这些照片都没有直接露点，但无一例外都是一些亲密照，要说没点什么，简直无法让人相信。
博主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光凭这些图片，已然是在学校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哇，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知道她是个绿茶婊。”
“楼上的，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这徐绿茶前段时间才害得那一对分手了。要不是因为她在捣鬼，现在人家说不定还是好好的。”
也有理性一些的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半年前林笙歌不也是被污蔑过，这些照片，指不定是假的吧。在线呼唤技术帝鉴别。”
“现在化妆术厉害的堪比整形，更别说是还有P图滤镜什么的在。楼主都没说话，你们怎么知道这照片上的人一定都是徐蓁蓁？”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都忘了之前徐蓁蓁在那散布谣言害得林笙歌差点含冤入狱，差点就让真凶逍遥法外。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不可怕，要不是这样，她能被休学？”
网上吵得个天翻地覆，几乎是各执一词。
谁都不服谁。
司玄晔面无表情地滑动着平板，不发一言。
林笙歌心中忐忑，总觉得自己的形象要崩塌了。
很多事情她都可以自己扛，瞒谁都行，就是不想瞒司玄晔。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她，还是不是司玄晔心中想要的那一个人。
“这些都是你做的？”
林笙歌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了？”
林笙歌的声音很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等着挨骂的样子。
真是让人看得好气又好笑。
发顶落下了一只温热的手，不太轻柔地揉了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很好，但还有一点。”
“什么？”茫然地抬头。
“你心太软。”
若要成大事，面对敌人就该以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去对待，不留余地。
林笙歌有些恍惚，“真的要一下子那么狠？温水煮青蛙不行？”
他反问，“已经是你死我活状态下的两个人，你给了对方余地，对方就会给你留下一条生路吗？”
单看她的状况，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不能。
不声不响咽下受辱这口气是不可能的了。
但若是从此放过徐蓁蓁他们，惶惶不安地看他们是不是还会对她下狠手，这也是一个下下之策。
“真的只能这样吗？”
“你说呢。”
有谁会放过敌人，让敌人去掌握主动权的。
林笙歌依旧是有几分犹豫。
她是恨徐蓁蓁他们的。
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多年的素质教育还是让她没法真的下手。
而另一边，徐蓁蓁已经快被找她的消息逼疯。
从那个帖子一出来，她的手机就没有停过一秒钟，直到她将手机砸了，家里的电话线拔了，才算是清净了一会儿。
“报复！这一定是那个贱人对我的报复！”
徐母坐在一旁，看着徐蓁蓁在房间中央来回走动地发疯，“你说她要报复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贱人在记恨我之前对她做的事情。除了她，还能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这些照片！”
她也是学计算机的，自然更清楚自己和林笙歌技术上的差别到底有多远。
在她认识的人里头，认识她的，恨她的，想要整死她的，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林笙歌一人！
“就算你知道，就凭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你要怎么洗白自己？”
更何况，这些图全都是原图，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幕后推手是林笙歌。她们只有猜测，别说洗白，就连堵住楚家的悠悠众口也做不到。
徐蓁蓁恨得咬牙切齿，“妈，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