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茫然了一秒。
咦，这句话是徐庶说的吗？
不管了，反正效忠仪式就此完成，以后你徐元直就是我刘琦的人了！
两人直起腰，相视一笑。
刘琦非常满意，语出惊人果然有用，要的就是“虎躯一震”的效果。
徐庶也很满意，自己看上的主公也能看重自己，对谋士来说，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
另一边的蒯良看着这新晋君臣的表现，心情复杂。
当初他表态效忠的时候，可没搞得这么隆重……
但那也没办法。
谁让自己和徐庶的来路不同。
他效忠的是刘表，对刘琦的忠诚来自于“认定的继承人”。而徐庶不同，人家和刘表压根就没关系，投的就是刘琦这一个主公。
蒯良叫“大公子”，霍去病、徐庶叫“主公”，这就是区别。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能让大公子一直倚重自己，他和蒯家该有的一样不会少。
蒯良很快调整好心态，欣慰笑道：“恭喜大公子，又得一名士！”
刘琦哈哈大笑，又催促家人赶紧上茶。
蒯良喝了口茶汤就告退了，人家主从一看就还有话要说，没必要在这儿膈应人。
徐庶微笑：“子柔先生果真性情中人，主公能得他支持，是好运呐。”
听起来似乎在夸蒯良，实际说的却是蒯家。
刘琦一听，就知道徐庶已经进入状态，赶紧做足了学生姿态：“先生何以教我？”
徐庶没兴趣分析荆州局势，这种事蒯良肯定已经分析过了，再拿出来说，显不出他的本事。
既然决定要在刘琦麾下讨饭吃，这第一次主从对奏，肯定得要往大了，往重了讲。
徐庶略微一想：“主公想必已经有了动作？”
刘琦果断把他往益州、司隶派人的行动，以及和蒯良说过的想法说了一遍。
“先生觉得如何？”
徐庶露出赞赏的表情：“主公果真心怀四海，属下叹服。”
嗯，这是例行拍马。
刘琦很懂，并没放在心上，心知重点在后面。
果然，转折来了。
“然而依属下看，主公的构想好虽好，却丧失了几分主动性。”
“主动？”刘琦好奇不已。
我都打算派人去找天子要个旨意，明晃晃等刘焉挂掉之后抢地盘了，还不算主动？
徐庶一笑：“自是算的，只是不够。”
“主公既已知道刘使君身体不适，何不干脆……”
诶？
刘琦正义凛然：“先生开玩笑吧，刘益州好歹也是天子下旨赐封的益州牧，我乃大汉臣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而且圣旨都还没拿到呢，这个时代用兵最讲究师出有名，怎么可能做授人以柄的事？
他又不是曹老板，他是要脸的！
再说了，现在自己手底下的精兵强将都不够，他要拿什么去打益州？
靠刘表那个老爹？
开玩笑吧！
荆州要有那么强悍的兵马，刘表要有那么强悍的能力，还抢什么益州，直接北上中原不好吗？！
徐庶笑着摇头：“自是不能对刘益州动手的。”
那可就是造反了。
“这天下就如同一张棋盘，主公是愿做棋子，还是执棋之手呢？”
这题简单。
刘琦郑重回答：“自是掌握棋子之人。”
“如此，天下就是主公的棋盘。那刘益州的确是一代枭雄，然而现在也不过偏安一隅而已，主公既以料到他们迟早会生乱，为何不干脆让他们早早的乱起来？”
“如今二袁互相忌惮，动弹不得，曹孟德虽也是个豪杰，却正带兵围困徐州欲为父报仇。刘君郎病重，益州正自顾不暇。此时不动，等二袁回过神、曹孟德空出手来，那益州的去向，还有主公置喙的余地么？”
刘琦被说出一身冷汗。
徐庶的确说的没错，曹操一空出手来，就把目标对准了荆州。
虽然之后荆州和益州都成了刘备的大后方，不过荆州实际上是丢失在曹操手里，却是没错的。
指望刘表提前预判到风险，出兵对抗曹老板？
别闹。
他这位老爹要有那魄力，历史上刘焉死后就轮不着他儿子领益州牧，早给刘表吞并了！
见刘琦听进去，徐庶十分满意。
“若主公能让长安早早动起来，将益州有反心的证据上报，天子早些下达旨意。届时一旦益州出事，主公便可奉天子以讨不臣，顺理成章替天子讨伐益州叛逆，何乐而不为？”
刘琦秒懂。
这是让他师出有名啊！
到时候找天子要一份诏书，把益州封给他爹，刘焉的儿子要是抗旨不尊，揍你就没商量！
至于刘焉的儿子吃饱了撑的要造反，呵呵，只要能搞到“证据”，说你是就是！
要知道这个时代，师出有名和师出无名，那差别可大了！
刘琦眼睛“噌”的亮起来：“请先生教我！”
至于如果对益州动手，会不会让荆州成为众矢之的？
不动手也是啊！
荆州这么块大好地盘，谁不馋得慌？
不趁着曹老板还没占稳中原，刘大耳也还没来跟他爹吹耳旁风，诸葛亮还没搞出隆中对，孙策也还没站稳江东的时候搞事，再搞可就来不及了！
反正历史上曹老板把刘协忽悠到洛阳，再忽悠到许昌建都的时候。袁术都还活蹦乱跳，中原最大的势力还是袁绍呢！
“主公好魄力！”徐庶顺手拍了个马屁，“要说服长安动起来倒也不难，还请主公允属下去长安走一趟，不出三月，必让天子下下明旨！”
明旨和密旨，可是完全不同的。
密旨刘协大可翻脸不认，明旨可是要昭告天下的，容不得你反悔。
徐庶笑眯眯，完全没有随口扔了个炸弹的自觉。
刘琦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徐庶不仅出主意，他还要亲自去搞事！
“这怎么使得？”刘琦脱口而出，“太危险了！”
徐庶却很坚持：“此事非属下不可。主公暂居雁城，没有需要徐庶的地方，不妨让徐庶去长安试上一试。”
这可是拿命去试啊！
你们这些当谋士的，真的是用生命在搞事。
确定徐庶不是在开玩笑，刘琦也不再劝说：“既如此，我派几个人随身保护先生。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护送先生回来！”
“天子动不动心事小，先生的安全事大！”
回去就搞几个踏白军出来，不然为了这一趟要是折损掉徐庶，可就亏大了！
不等徐庶感动，刘琦突然眼睛一亮，期待地望着他：“先生既是颍川人，能否顺路回去一趟，替我把一个叫郭奉孝的人绑……不，迎接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