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很浓郁，一群人围在病床旁就是希望躺在上面的人能开口说一句话，可是那个人没有，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隐隐地，能听见身旁妇人的抽噎声，在这安静的病房内显得吵闹极了。
“姜小满，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校长负手而立，指着病床上的那人说道。
姜小满垂着头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点头，心里却是丝毫不服气，她没有错，是他先开口乱放屁的。
“姑娘家家的，怎么动手这么狠…”听校长开口，妇人抹了一把脸，拉着姜小满的袖子就是一顿哭，“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姜小满不悦地将袖子从她手中扯出，往后退了退，那双漂酿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坚定，手指微微攥紧，傲气似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一般，良久才缓缓开口：
“是他活该。”
这话一出，病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除去校长和姜小满以外，病房内的人都是钟强的各种花式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
“小姑娘，你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站在人群中间的胖子大叔走了出来，随着步伐一抖一抖的啤酒肚看起来好笑得很，“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校长，是钟氏投资的钱不够多还是怎么？一个穷酸小丫头也能跑到太岁爷头上动土了？”
姜小满没有出声，只觉得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小叔打来的电话。只可惜，并没有接到。
“姜小满，这场事故由你引起的，治疗费用你自己一并承担，现在马上给在坐的长辈道歉。”
要说投资，钟氏投的钱也确实不算多，只是如果不这么说，这医药费…可就得城阳自己出钱了。故而，校长并不是蠢的。
淡淡收回目光，姜小满只是冷了神色一字一句对校长道：“我也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跟这种父母健在却不讲任何礼貌的人道歉。”
话毕，她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出了门，不停留片刻，背挺得很直，完全没有因为这里的一切而让她觉得委屈。
不过这也只是出门时的模样，走了几步，她便不争气地抹了眼泪。
医院外头的街道上已经堆起了水洼，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下，路上的行人更是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这暴雨淋湿了衣服。
宽阔的马路上慢步走着的小姑娘十分狼狈，一头披在背上的长发被雨淋过看起来可怜极了，校服上的白色布料处已经干掉的血渍经雨一洗从衣角处一滴一滴落下。往脸上一抹，不知道究竟是眼泪还是这雨了。
一时间，鼻子酸酸的。好想打电话给小叔…好想抱着他，说一声，她真的好累。
姜小满抹了抹眼泪，一吸鼻子，只觉得脚下一滑，下一刻就跌坐在宽阔的马路上了，整个人成了十足十的落汤鸡。
“嘶…”这么一摔，姜小满更觉得委屈了，用手撑在地上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索性就坐在原地一个劲地抹眼泪，根本不在意周围嘲弄的声音。
“小同学？”
突然，一道并不大却带着关切的声音在姜小满耳边响起。
姜小满停下动作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熟人，直到路边突然停下的那辆轿车里的人又唤了一声，她才看到坐在车内的付海。
“付…付叔叔好。”理了理被淋湿的头发，姜小满坐在地上尽量扬起一抹笑容，以当前最好的状态面对付海，虽然那涣散的瞳孔并不是如此。
见姜小满没有更多的动作，付海立刻就拿了一把伞下来给姜小满撑在头上，一连哎了好几声：
“快起来，地上凉。你这小姑娘，怎么没跟沈老二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