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阮渐欲在隐藏空间的小木屋里安置好后,她又出来清理房间里留下的血迹,换了干净的被褥,点了熏香驱散血腥味,一切都打理得谨慎,怕别人发现她藏了个受伤的男人在房里。
俞楼祈将被褥折叠好摆置在床头,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斗角边还在滴滴答答不断滴落着水珠。
夜色很深,俞楼祈想着昏迷的阮渐欲,终究是无法入睡。
锁好房门,果然还是忍不住进到隐藏空间里去看他。
她已经为他收拾过了,身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露出了那些伤痕原本触目惊心的模样。
他嘴唇发紫,似乎是中了毒,身上细长粗短的伤痕交错纵横,旧伤早已结痂,新伤化了脓,经脉受损,把俞楼祈急得不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
他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才成了这副样子?
俞楼祈焦躁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他还是没能醒来。
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俞楼祈到水塘里洗了把脸,也给阮渐欲擦了擦脸,叹了口气,出了隐藏空间。
她换了身衣服,重拾心情走出房门,忽然觉得虽然阮渐欲昏迷了她很担心,但至少他回来了。
俞楼祈又找了个借口要下山,特意找了个离御门宗远些的镇子,去那里找大夫。
她怕别人认出她来,下山后蒙了面纱,也担心寻常大夫医治不好阮渐欲,所以特地寻了个医修。
老医修今天本不打算接客了,没想到俞楼祈急急进来与他说明了情况,医者仁心,他把俞楼祈请到自己的诊室里,没见病人,疑惑道:“患疾之人在何处?”
俞楼祈对老医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能否请您先出去等待片刻?”
老医修抬起浑浊的老眼看了她一眼,虽不知她是何意,倒也没说什么,还是从房中退了出去。
俞楼祈的隐藏空间自然是不能让外人发现的,不然就会暴露她是俞宗主女儿的身份,她意念一动,阮渐欲便出现了在这房里的榻上。
老医修重新被俞楼祈叫进来时,床上忽然多了个人,微微有些惊讶,眯着老眼疑惑地看向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俞楼祈笑道:“家门秘法,我并无恶意。”
老医修轻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先出去。
等一切检查完后,老医修把俞楼祈叫了进来。
俞楼祈手心有些汗,“他是昨夜昏迷的,身上的伤也不知怎么来的……他情况如何?”
老医修看着她,视线又移到了榻上的阮渐欲身上,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会,才道:“他受了很多处伤,外伤有少处伤到了筋骨,内伤……五脏六腑移位,曾有爆裂迹象,经脉受损不说,还中了奇毒。”
他行医多年,还没见过受伤这么重还昏迷得这么安详的人。
阮渐欲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嘴唇有点发紫,没想到这么严重。
再看阮渐欲,他躺在榻上,眉头舒展,神色很安详,只是肤色有些发红。
俞楼祈急道:“那有何救治之法?”
老医修摇了摇头,“他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身体内有两股不同的神秘力量在抗衡,老夫也不敢乱动他,只能开些治疗他内外伤的药,若是那两股力量融合,他体内的奇毒自然消散,他自然也会醒来,而能否融合两股力量,就看他的造化了。”
俞楼祈心下震惊,尚未开口,便瞧到那老医修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没想到阮渐欲如今的状况竟是如此,有些着急地道:“您有什么便直说吧,我承受得住的。”
老医修摆了摆手,看着榻上的阮渐欲,神色莫测,他叹了口气,“他似乎淬洗过了骨髓,如今脱胎换骨,身上有不死之兆。”
俞楼祈蹙起眉,有些疑惑,老医修知道她不明白,不等她问起便主动解释道:“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