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瑜牵住她们的手:“我们总算相识一场,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作个彼此依靠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啊好啊!”芙月高兴的反握住楚瑜的,宁雪林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她笑着说:“等我当上妃子,一定不亏待你们。”
楚瑜微微摇摇头,“对了,雪林,你的房间在我和芙月隔壁,没事来找我们聊聊天吧。”
宁雪林点点头,三人一起去了宫女住处。
翌日清风袭来,吹起楚瑜的宫女裙下摆,因为夏天快来了,宫女装是一身淡黄色轻纱裙,她挽着宫女髻,上面没有一只钗或是簪花。
李公公带她和其它五个宫女一起进了倚兰殿。
不能抬头直视的楚瑜看着脚下大红的地毯,李公公细声说道:“皇上,刚入宫的宫女带来了。”
坐在龙桌前的南宫正元抬起头,看着她们腰间的名牌,六个当中他只选一个留下,其它的分到役房。他看过每个人的脸,发现脸色非常难看的楚瑜,可以说她的脸色都有些发青的恐怖感觉,可是不知为何,他从她身上看到一种清冷。
这个清冷的女子到底适不适合留在皇帝身边侍候呢?
南宫正元的手指过六个人,在犹豫不定后,指着楚瑜说:“就她吧。”
李公公说:“其它五人退下,楚瑜留下侍候。”
楚瑜退到门边,安安分分的站着,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已在宫中多年的宫女。
楚瑜不时的看着南宫正元,因为她要察言观色才知道皇上有什么需要。
“父皇!”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楚瑜的心一沉,四皇子?她将头低了又低,希望不要被四皇子发现才是。
南宫子银走进倚兰殿,忽视了门边的宫女,他笑着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嗯,起来吧,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南宫子元对待儿子就是不一样,放下朱砂笔,和子银聊起来。
“父皇,猜我见着什么了?一个宫女衣衫不整的从二哥宫里跑出来,好多人见着了呢。”南宫子银幻想着二哥和女人撕混是什么画面呢?
南宫正元倒也不慌张:“朕不信。”
南宫容溯从十几岁开始礼佛颂经,虽未入佛道,却似佛中人,不过,喝酒吃肉也是平常,可是女色他从来不碰,至少他在宫里就没听说过。
“是真的!难得二哥肯碰女人了,不然宫外都传他是断袖呢。”
“除非朕亲眼见到。”
南宫子银托着下巴,那有点难,毕竟那种事在二哥身上是百年难逢。
楚瑜听着他们的谈话,怎么南宫容溯不碰女人的吗?为什么,她明明见到他和楚黛儿热吻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猜想南宫容溯一定是喜欢楚黛儿了,背着他的弟弟靖城搞地下恋,她替南宫靖城不平。
“上茶。”南宫正元说。
南宫子银刚转身,楚瑜眼快的发现,她马上转过身去背对他,躲避着迈出殿内。
楚瑜从煮茶房里端了一碗热茶,经过山墙,刚要拐弯时……
“啊!”南宫子银从另一条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吓唬她一下。
楚瑜未有准备,手一抖茶碗打翻在自己身上,虽然隔了衣服但还是很烫,她眼泪都快要出来。
南宫子银瞪大眼睛见她被烫着,马上横抱起她向太医苑跑去。
“四皇子你放我下来!”她看着途中经过的宫女太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样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了!”他抱她进太医苑,大喊:“快来人!她烫伤了。”
太医苑哪里有人敢再忙手里的活,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楚瑜被放在椅上,她坚持着站起来,“太医,请给我一些涂抹的药就好。”
有人马上给了她,楚瑜接过药,道谢之后马上挤出了人群。
南宫子银再找出去,已不见楚瑜人影了,他摩挲着下巴想,她为什么进宫呢,第一次见她时身边还有丫头呢,应该是个千金小姐才对呀,哎呀不管了,先是找二哥。
倚兰殿楚瑜回来,李公公怒道:“你好大胆子,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楚瑜低头,却不能把四皇子的事说出来。
宁妃身着鲜亮的华衣走进来,李公公便不再训斥楚瑜,退到一边候着。
“皇上,您好些天没有去我宫里了。”宁妃一点也不觉得拘束,非常自然的来到南宫正元身边。她身边带了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就是芙月。
芙月站到楚瑜的对面,与她交换一个眼神,在这里碰到尤其开心。
南宫正元握住宁妃的纤纤玉手:“爱妃怪朕了?国事太多,抽不出身。”
“皇上可要注意龙体呀。”宁妃笑起来依旧像个年轻的少女般风情万种。
正在这时,仁妃也凑巧的来了,宁雪林跟着。
“皇上,妹妹也在啊。”仁妃看了一眼宁妃,并没有显得很尴尬,反而神情自若。
楚瑜用余光扫过皇上与两位妃子,好戏要来了。
南宫正元看到仁妃,就想起了容溯的事,“仁妃,方才听子银说见到有宫女从重轩宫跑出来,是不是该给容溯赐个妾室呢。”
仁妃脸色微变,但掩饰的很好,她笑道:“他哪里会碰什么女人啊,天天只顾着看佛经。不过,靖城的婚事……”她挑眉着宁妃。
楚瑜的双眸微转,仁妃似乎更在意南宫靖城,还是她另有目的?
宁妃长叹一声:“姐姐也知道,楚东林病逝了,将他的产业交给了他夫人,楚黛儿守孝少说要一年,所以婚期只能延后。”
南宫正元点点头:“朕也听说这大夫人似乎不擅长做生意,名门绣坊的口碑也不如从前。”
仁妃想了一会儿:“那万一这楚黛儿家里开始衰败,靖城娶她做正室吗?”
楚瑜抬眸,快速看了仁妃一眼,看得出她很认真,为何!为何她这么关心靖城,容溯才是她的儿子啊,越来越难理清的疑问在心中漫延开来。
宁妃猛得一拍桌子,不悦道:“姐姐!您可净说些不好听的。”
南宫正元也许是面对后宫这种争斗太多,他非常镇定的劝道:“皇子的事情,你们做娘的急,朕也急着,靖城确实只能将婚期延后,如果他们楚家真的落魄了,娶楚黛儿做侧妃也是可以的,只是朕现在非常担心容溯的婚事。”
仁妃与宁妃听完皇上的话,宁妃才不怕靖城没有好人家的女儿,于是说道:“姐姐,您管管容溯,不要只顾着礼佛颂经,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很重要的,几天以后昊云娶沈留芳,靖城呢,也算是定下来了,子银还小,但是从有缺女人,我来的时候还听说他抱着一个宫女呢,只有容溯没有音讯哪。”
楚瑜一惊,南宫子银抱着的宫女?不正是自己吗?宫里人言可畏,她日后要和四皇子拉远距离才是。
仁妃轻淡一笑:“随他吧,劝也没有用,除非,皇上赐婚事给他,不然他谁的话也不听。”
南宫正元点点头:“对,容溯最听朕的话了,看时机吧,有合适的就赐婚。”
楚瑜看着三人继续聊着,一时半会不会走,她转身出去,芙月也跟着出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茶房煮茶。
“芙月,宁妃怎么样?”楚瑜的声音不大,怕隔墙有耳就不好了。
“哎,凑合吧,有时好,有时不好。”芙月选了玫瑰花茶。
楚瑜泡了铁观音,三杯茶放上端盘,回到倚兰殿。
芙月将茶依次放在桌上,退到一边。
宁妃刚要喝茶,闻见茶香后,摔出去,怒道:“芙月!你不知道本宫不喝玫瑰花茶吗?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托下去重打二十板!”
芙月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求饶:“娘娘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她并不知道宁妃讨厌玫瑰花茶啊,现在怎么办?
仁妃只在一边看好戏,宁妃发这么大脾气还不是在炫耀她深受宠爱?连皇上也没有责备她放肆。
宁雪林站在原地,谨慎的看着宁妃和仁妃。
楚瑜扑通跪下:“敢问娘娘您喝玫瑰花茶皮肤会痒么?”她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敏才这么排斥的。
“不痒,怎么了,你这个大胆的宫女想说什么。”
楚瑜镇定的说:“娘娘,刚才芙月说希望娘娘一直拥有美丽的肌肤,青春不衰,所以才用了玫瑰花茶。”
“什么意思。”宁妃的语气放低了些,眯着眼睛盯着楚瑜。
“玫瑰花茶可以润肤,女子饮用便会令肌肤变得光滑细嫩,其实芙月倒是想得多余了,娘娘至今仍然肌如凝脂,洗尽铅华,拥有令人羡慕的娇嫩肌肤,这些玫瑰花茶也只是起到轻微的作用罢了。”
宁妃一听,沉默了一会儿,嘴角露出笑意。
楚瑜的镇定连仁妃对她也刮目相看,明明是其它宫女的事情,她却冒险出头,很容易赔上自己的姓命的。还好她说得够好听,看宁妃的神色应该不打算追究了。
南宫正元也说:“没想到这茶还有这等功效。”
宁妃端起茶,轻轻噙了一点点,“本宫的确不喜欢这味道,不过也不算太难喝。芙月,好好学学人家,本宫也就受益了。”
“是,娘娘。”芙月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身子却瘫软了,连站起来都靠楚瑜扶着的。
楚瑜低下眼睑,不知道今后还要遇到多少危险,她今后能救芙月,日后谁能救自己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她就是再小心,也难保不会遇到种种危机。
当夜,芙月将一支手镯送到楚瑜的手里:“今天若不是你,我被打那二十大板也就丢了半条命了,这个是我娘给我的,你一定要收下,让我表示谢意。”她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她的好,只有送娘唯一付钱的东西给她。
楚瑜拿过玉镯,握过芙月的手腕,给她戴上,“它是唯一你对娘的念想,我怎么能收,何况我们也是天涯沦落人,彼此照顾是应该的,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东西谢我,好好的保护自己,让我省心就是最大的好了。”
芙月听了,流下感动的眼泪,抱住楚瑜:“谢谢你……”
宁雪林在门外听着她们的话,咬着唇没有进去,她是羞愧难当,今天芙月有难,她没有出言相救,又看到楚瑜的勇敢,自己更不知怎么在她们面前出现。
翌日楚瑜独自端着麝香三鼎炉在长长的走廊里,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
她四处张望,才看到不远处的花园里有人落水了,是个漂亮的女子,正在水里挣扎着。
她刚想放下东西去救人,但一想,这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也不少,他们应该会有人去救,自己何必要抛头露面,锋芒毕露呢。
但是她走了数步,仍然没有人去救,她不得不将香炉暂放在长廊的围栏下,跳过围栏跑到水里,拉住那女子向岸边游。
刚上岸,楚瑜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湿,不然脸上用来掩饰的粉洗掉,她不想出风头都难了。
南宫容溯与身边随行太监走到她们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瑜:“你的曲线不错嘛。”
楚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因为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上,还有些透明!她双手遮住前胸,抬头迎上他,眼中有抵触和憎恶。
那落水的女子正是沈留芳,她忽然打了楚瑜一个耳光:“你们这些奴才是干什么的!为何这么久才来救我!”
楚瑜的脸侧过一边,她转头看着沈留芳,总算知道为何没有人去救她了,因为这个根本不值得救。
南宫容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只是楚家二小姐,为何进宫当一个任人使唤的宫女?楚东林的死让她离开了楚家?
“留芳!”一道喝斥声传来。
沈梦臣跑来,他脱下外层衣服先给楚瑜披上,遮掩她暴露的曲线。
“谢谢。”楚瑜裹着衣服站起来,正要走,被一只长臂挡住,她看着南宫容溯,两人就僵持起来。
沈留芳看到哥哥居然体贴照顾别人,她委屈的哭起来:“哥!我要回房……”
沈梦臣扶起她,看一眼楚瑜静静离开。
楚瑜盯着南宫容溯,“二皇子有何事。”
“你为什么在这里。”
楚瑜的脸色微变,她看一眼那些太监。南宫容溯明白她的意思,便让跟随的太监离开等候。
楚瑜心想,绝不能让楚黛儿她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要编一个理由骗过南宫容溯,万一哪天他找楚黛儿,自己还活着的事便会透露出去。
因为还不到时候,她不会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楚黛儿和她娘的面前。
“二皇子不知道么,姐姐对我坦白她对你有情,我又看到了你们亲热的画面,真的无法呆在楚家了,又因我是庶出,大夫人对我也不好,为了永远保守你们的秘密,和我在楚家没有立足之地的原因就离开了,阴错阳差的进了宫。”
南宫容溯听得最紧张的便是黛儿对他有情,竟没看出楚瑜在说谎,他欣喜如狂,但表现的镇定,说:“如果你愿意,我为你作主,让你回楚家,大夫人应该给我面子……”
“求二皇子不要对楚家提及我的任何事,自出了楚家,她们就当我是已死之人,我也不眷恋曾经的生活,二皇子,若我还是楚家人,会良心难安,一定会将你和楚黛儿的事说出来的,到时三皇子会与您发生矛盾,而现在的我是重生的,不再是从前的楚家二小姐,所以在宫里我是聋子,是哑巴,是瞎子,遇到您和三皇子,仅仅是主子和奴婢的身份,不会说出半个字。”
南宫容溯眯起双眸:“我怎么听着……有点威胁的意思。”
楚瑜起身,迎上他怀疑的目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