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正望着门外出神,突然被屋内的孩子哭声所吸引,爷爷赶忙向卧室走去。
“嘎吱”
爷爷推开了木门,他小声的唤了一声老婆子。不知道是太劳累了还是因为看到了还在谁的十分安稳,奶奶也是睡得很沉。
爷爷见奶奶没有应他,便慢慢的向摇篮走去。
“呜呜呜”
孩子在摇篮内小声的抽泣着,爷爷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想要把他抱起来贴近自己一点,但是心中又浮想起接生婆说怕他身上的药味可能会让孩子不好,就这样在旁边轻轻的拍着孩子,渐渐的,孩子哭声小了,爷爷还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像奶奶那样。
就这样父亲慢慢的睡着了,爷爷看着父亲睡着的样子,不由的嘴角上扬。爷爷轻轻的将地上的拐棍拿在手里,用力的往地上一撑,身体才勉强能够站起来。就这样在原地,爷爷伸了伸腰,轻轻的向门边摇去。
“孩子睡得还好吗?”奶奶的床上飘来了声音
“开始可能是有点害怕,我刚刚看了看他有睡着了,你现在感觉这么样?”
“我还行,你注意好不要让风吹进来让孩子得病了。
“这些事情还要让你说吗?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没有什么胃口,你把你的拿碗药端出去吧,我之前让接生婆放在一边,我就忘了喝了”
“这个药是预防生了孩子留下的妇科病的,要不我热热,你喝两口?”
“好吧,我先休息一会儿,你晚上热给我吧”
“那你先休息,我去田里看看有什么东西”
“你去吧,早点回来啊,这个天这么暗,怕是要来大雨了,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爷爷说完就重新提起拐杖向门外走去。
“嘎吱”那扇木门被打开了,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急切,爷爷的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起来了。
“大哥,听说嫂子生了啊,这是点鱼,你先拿去给嫂子弄点汤喝吧”
门外穿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爷爷缓缓走到门口,门外依旧是乌云密布,爷爷心衬道到底是谁呢?
爷爷越想就越往屋外走去,发现一个男子正在门前的院子里面杀鱼。
“二弟,你在干什么”
“哎,大哥,这不是嫂子生了吗,我就去在河里面吊了几条鱼上来,你拿去给嫂子熬熬汤,补一下身体吧。”
“这鱼还是得管点钱吧,弟媳知道吗”
爷爷望着那几天在菜板上都还闪着光的雨,犹豫的问到。
“我钓几条鱼送过来都要知会她一声吗”
“还是让她知道一声的好,毕竟是一家人嘛”
二弟就是我的二爷,二爷是我爷爷的亲弟弟,当年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读书都是一个奢望。爷爷在家人的思想工作下放弃了学业,就跟着本村的赤脚老医生学习抓药,二爷就一直在读书,读到初中的时候,看到家庭的情况还是没有一点改观,就准备辍学回来干农活,但是一天晚上,爷爷在药铺当学徒回来。爷爷早就知道二爷想要辍学,他觉得二爷是一个文人,瘦瘦弱弱的不适合干农活。当时就掏出来一味药。
“你先把这个药吃下去”
“为什么要吃这药,是不是有毒”
“你觉得我会不会害你?你快点吃下去”
二爷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的,拿起爷爷手中的那块药。先小心的用舌头碰了碰,发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然后就放心的将整块药塞进了嘴巴里。
“这是什么药啊,木头块吗?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嚼嚼看”
爷爷带着一丝诡异的说到
二爷皱紧了眉头,用力的嚼了嚼那块“木头”。突然有一股钻心的苦楚从那块药中溢出来。二爷刚想张嘴把那块令他极其痛苦的东西吐出来,但是一旁的爷爷,用手掐住了他的嘴巴。
“现在感觉这块药怎么样?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把他吐出来,要一直等到这块药没有味道。”
说完爷爷,带有一丝戒备的缓缓的松开了掐住二爷的手。
二爷现在眼中已经有了泪水,他倚着床头,带着哭腔的说到。“这是什么东西啊,我受不了这个苦味了,这个药当真没有毒吗?”
二爷在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他嘴巴里面的那块“木头”抽空了。
“这只是一块药,只是那药铺中的药材中的不起眼的一味药。如今你连这块药都承受不了,那你又怎么去忍受生活这位药呢?”
爷爷说完,用带有一丝长者的眼神看着半躺半倚的二爷。
“你想辍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没读过什么书,但你想想你这个小身板又能做多少的农活呢?我知道,爸和妈也比较支持你回来种地,但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桌子上多了一双碗筷,多了一副农具,但是生活呢?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哪个好哪个不好你比我读书多,你心里面应该有一个比较”。
说完爷爷就起身讲衣物等脱下,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的另一头,倒下床就呼呼大睡了。
那一晚,二爷彻夜未眠。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在爷爷的鼾声中他也脑袋里面也快熟的运转着。
“是啊,我回来了,这个家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能做个什么呢?”
二爷嚼着嘴里面的那块药,看着熟睡中的父亲,脸上渐渐的泛起了微笑。
从那以后二爷就再也没有想过要辍学的念头,一直读书把高中念完。在他高中的哪一年,地质队的人来学校招人,他就报名参加地质队。经过考试他就通过了地质队的审核,就成功的加入了地质队,然后就在那个年代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那种“能干的人”,当时在地质队的待遇比较优厚,不到几年就有了点积蓄,家里面就帮二爷把婚事办了。接了婚,二爷就该搬出去住了,二爷不想离家太远。就在我们老房子,也就是我爷爷的家旁边修了一间房。从此我爷爷就和我二爷就成为了邻居。
但是因为当时我爷爷的腿脚不便,而且当时抓药并不能赚什么钱,所以我爷爷他们的生活条件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但是我二爷他们是地质队的,所以二爷他们家庭的家境一天天的变好起来,这也让我的叔婆(二爷的妻子)渐渐看不起我们家。他就曾明确的警告我的二爷,让他少于我家来往,害怕我家的穷运沾惹到他们家来了。但是二爷却不以为然,依旧经常与我家走动,但是在西南地区,男人一般都不敢与女人对着干,所以二爷也不如以前走动那么频繁了,但是只要我家一有什么事情他一定最先来照应。
爷爷看着这几条鱼,和二爷拿着刀杀鱼的姿态,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他们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光。白驹过学,当初的两个小伙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他们各自应有的责任,不同的是,在那个每个家庭都挣扎过活的年代之中,他们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