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离奇诡诞的故事。当时的我愚昧而又无知,总是怀揣着天真的想法,自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并没有太多虚妄的神鬼东西。
那些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妖魔鬼怪全都是老一辈凭空捏造出来糊弄无知之徒的借口说辞罢了。
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当时的科技并不发达,很多超乎自然的古怪现象还无法用正确的科学观来解释,以至于达到言语所无法能够说清的地步。
乃至当今时代,那些古怪的现象仍旧牵动无数人的心弦,导致那些个地方的人个个心神惶惶,于是就被无知的村民以讹传讹的“鬼神化”了。
而当我真正站在他们面前凝望他们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从前的幼稚想法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可笑。
若是摆在今日,我定然是再无不恭之意,那只深渊中凝望而来的巨眼是我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记忆,太多太多的惊恐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鬼怪之说,从何说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而那枚神秘的青铜戒指仍然戴在我的左手的食指上从未被摘下过,或者说它的金属早已经跟我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岁月轮转,宿命总是惊人相似的出现在我和我爷爷的身上。而当我察觉到这一切谜团来临的时候,我却早已深陷黑暗的“泥沼深渊”,已经没有再逃出去的希望了。
…………
我的记忆从七岁开始,至于七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时断时续,根本就不能叫做完整的记忆,只能说是一些短暂的记忆碎片,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会越来越少,到的现在已经再也记不起任何东西了。
直到前几天,躺在工地的床板上,突如其来的一条推送消息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十多年的疑惑从那时起才有了答案。
凌晨三点,四周一片漆黑,当我打开手机时,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慢慢振作精神点开了那条消息。
“七岁以前的儿童并没有精密的神经结构去构建并且保留住复杂的记忆。将孩子的大脑比作一个巨大的漏勺,很多记忆碎片、神经编码就会像米粒一样散落在上面,时间的流水冲过这个漏勺的时候,有些米粒就会被冲走。而成年人的大脑就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渔网,记忆碎片将不会怎么轻易的流走。”
二十三年前,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一个蜷缩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无情的抛弃在荒郊的树林中,天空还下着雪,饥寒交迫严重威胁到了那个婴儿的生命,稚嫩的脸颊出现了苍白的冰晶,冻成了绛紫色,孩子无力的哽咽着。
黑影晃动,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在远处悄悄的靠近着,凶狠的目光贪婪的盯着雪地上的孩子,最终张开了猩红的血盆大嘴。
獠牙锋芒已起,就在这时,先声夺人,一道极快的沉闷枪响在林子中弥漫开来,随后雪地中传来那匹野狼的哀嚎声,尸体轰然倒地,雪地上绽放出一朵瑰丽的血花,惊心动魄。
当那名身穿貂皮大衣的老人提着猎枪,一瘸一拐的缓步靠近后,婴儿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四周寂静如水,见一旁的野狼早已死透,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猎枪背在肩上,一只手捧起孩子,抱入自己怀中取暖,道:“可怜的娃娃,不哭了!”
“爷爷带你回家!”
那婴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眨动了一下,肥嘟嘟的脸庞上顿时破涕为笑,冲着和蔼的老人露出了天真无邪的一笑。
风雪归途,老人做着奇怪的鬼脸逗弄着孩子大笑道:“希望在你的一生中,也能够保持天真无邪的赤子心性,不为世俗的混浊而玷污,出淤泥而不染纤尘。”
老人常年摸枪的手指上长满了粗糙的老茧,但是那婴儿十分好奇的把玩着,玩的不亦乐乎。
“小家伙你就叫墨邪怎么样?”
老人的声音似在与这不大点的孩子在做交流。直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大把岁数,竟是荒唐到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商量这事,这要是说出去了,道上的同行还不得笑话死他墨老拐啊!
……
这些七岁以前的事情还都是从我失踪的爷爷口中得知来的,虽然只有些只言片语的梗概,却成了我今后寻找爷爷的动力源泉。
十八岁那年,爷爷离奇的失踪,就连一封信笺都不曾留下,一向独来独往,深居简出的爷爷会去了哪里?
他的老朋友大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物。有一次一条大土狗冲进老宅,铁链声在地面摩擦,狗吠声响彻整个宅子,那土狗在我眼前晃动着,比一头老虎都大,当时就将我吓坏了。那长着锋利獠牙的土狗围在我身边,龇牙咧嘴的差点将我吓尿在地,好在后面进来的一位满脸刀疤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喝止了。
“畜生,住嘴!”
之后一群黑衣人跟着那名牵狗的男子齐刷刷的走了进来。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见到那牵狗的中年男人后脸上的神色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向和蔼可亲的爷爷面露严峻的朝我冷斥了一声,就吩咐手底下的伙计将我带回了房间。
临走时,我还是听到了那人称呼我爷爷为“墨老拐”。
我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只知道那一帮人进来宅子以后就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事后回想起来,那是一种深厚而又浓郁的腥味,有点像土里腐烂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每一个土夫子、盗墓人所特别具有的土猩气,这种刺鼻的气味很难用东西掩盖掉。
…………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被迫辍学,寻遍许多爷爷能够去的地方,可是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机会渺茫,我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也是与我断了联系。难道我就怎么遭人厌恶吗?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弃,这又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啊!
千百万次的扪心自问,饱受精神和心灵上的双重煎熬。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的度过了数个月,最后我想通了一件事。
单单依靠我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以寻找爷爷的下落,于是又重新焕发了上学的念头。
做着落后的绿皮火车,从长沙一路北上,回到了渴望已久的东北建筑大学。在我呼天抢地苦苦的哀求之下,校长陈平和辅导员老师最后心一软,同意我回去把未完成的学业结束掉。
凭借着爷爷留下的一笔财富,我又重返到了校园生活,直到安稳的毕了业。
踏出东北建筑大学之日起,那笔钱也花完了。我将独自面来自生活的巨大压力和考验。
我心中苦涩,却哭不出来,可能是我的泪已经流干了。
土木工程,这门专业也就意味着工地才是我的最好归宿。一入土木深似海,总是逃不过工地这个魔掌的束缚,我也不例外。
逐渐的,我沉沦在生活的艰辛之中,忘却了一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寻找爷爷的那一份动力也即将被时间消磨殆尽。
而一份突如其来的神秘包裹重新燃起了我寻找爷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