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西陆男人一走进来,所有人的心头都有一种荡漾的感觉,像是全身都泡在微微的海浪中,随着波浪摇晃,有点晕。
“波塞冬阁下不必过谦,神的力量岂是常人可及呢?”平一左次郎笑脸盈盈。
被称为海神的男子一头长至肩的黑发,身材高挑,眼睛是暗蓝色,像海面之下有看不见的深渊在涌动,“平先生言过了,我只是海神的代理人罢了。”他看着源久川。
“左次郎!你居然与外族联合!你......”源腾月遥遥的戳着左次郎,咬着一口老牙。
源久川身上的虚影又在他肩头浮现,他没有动,停在原地与那左次郎称为海神的西陆男人对立。
“你是东瀛的子裔?”波塞冬开了口,很淡的语气。
“......”源久川没有理他,他不喜欢那种语气。
“这个,是东瀛神话中的海之神吗?”波塞冬继续发问,他指着源久川身上浮起的巨大虚影说。
源久川没有回话,他立掌在身前竖劈,一道几近透明的刃影直推出去,途经的空气变得扭曲。
空气的波动像水纹一样一直延伸到波塞冬面前一米的位置时突然四散开来,像没入了沉沉的深海。
波塞冬右手向朝源久川抓握,无风阁的会客厅内燃着不少的沉香,屋内净是香雾飘荡,像盖着一层轻薄的纱,随着波塞冬的动作,屋内的香雾流动着围绕在源久川身边,像给他穿上了一层层但纱衣。
“源先生,我不想伤您,我此次的目标并非是您,还请稍安毋躁。”波塞冬看了他一眼说。
源久川站在原地没动,也不说话,刚才波塞冬隔空的一握放佛四周有看不见实质的墙压过来,要行动并不容易。
“平先生,这个就是华夏子裔吗?”波塞冬看向华夏众人,看着其中的顾远。
“没错,虽然看着挺普通的,但他就是华夏的子裔。”
顾远一行人趁着刚才的空隙,已经悄悄移到了门口的位置,“顾兄,你们赶快先走!”陈心一推顾远,自己挡在门口死死的盯着波塞冬。
不是,都到门口了,咱一起走也行的啊!顾远在心里喊,不过顾远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一来这句话有点毁气氛,二来这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相符。
他走上去按住了陈心的肩膀“陈将军,我不会丢下你的。”他看着波塞冬的眼睛,带着一些坚毅“我就是华夏子裔,你有什么冲我来!”
他妈的这才对嘛!这才是男人在这种场合应该说的话!顾远是这么想的,他慢慢的调整着呼吸,他是内家拳的好手,想着就是要打他也能出出力。
但波塞冬不动,只是看着他。
“哼哼,有股傻劲,和阿瑞斯那傻子挺像。”夺目的光从背后射来,顾远猛的扭头,一个金发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仰起脖子微微的俯视顾远,浑身都是炫目的甲片,每一块甲片上都反映着金白色的芒辉,大团大团的发亮,已经是夜晚,但这个男人的出现像太阳一般,那么的夺目,像人情不自禁看向他,又无法直视他的光芒。
“你...你又是谁?”顾远一只手挡着眼睛说,那个男人身上的光太耀眼,有些闪眼睛。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金发的男人一脸诧异的神色,在他看来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不知道...”顾远从手指缝里打量着他,发现他还戴了一个金边的头箍,头箍中间是个圆形的图案,顾远觉得有点像孙悟空......
“算了,你这等庸俗的凡人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也许这就叫愚蠢吧。”金发男子捋了捋头发,斜着眼睛看顾远。
“阿波罗,不要玩了,直接动手吧。”波塞冬沉稳的声线传来。
“你是在命令我吗?”阿波罗左手按着额头,露出一半眼睛来,金色的长发搭在他肩膀上。
陈心半步踏出,把华夏众人挡在身后。
“好了好了,尊敬的太阳神殿下,请展现您强大的力量吧。”波塞冬扶额。
“你要干什么?!”陈心一步向前,厉声道。
阿波罗斜着眼睛撇了撇他“凡人,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说什...”陈心瞳孔猛的暴涨。
一柄锐利的武士肋差刺入了青色的大氅,微微弯起的刃头从他左胸突出,贯穿了心脏。
“你...你...”大口的鲜血从陈心口中涌出,心脏的泵血功能在崩溃,他已经很难说出话来了。
“陈将军!!!”顾远先前一直站在陈心身后,他看到了下手的人,那是他没有想到的人,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王忠潜左手抵着肋差又没入了一寸,他刚才一直站在陈心身后,他是陈心的搭档,是最不可能叛变的人之一。
“王...姓王的!你要干什么?!”顾远从惊诧中缓了出来,他奔向王忠潜,他要救陈心,救陈将军。
王忠潜见势要拔刀出来转向顾远,但他的刀怎么都抽不出来,陈心狠狠的拽着锋利的刀头,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充着血色,他体内的血压已经崩溃,他快看不见了。
他们要找华夏的子裔?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顾远是华夏的子裔?是谁透露了消息?是...是王忠潜?为什么只是要找顾远?
一项项疑问在陈心的脑中闪过,肋差的刃锋已经切开了他手指的皮肤,和他的骨头磨着,发出咯咯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但他也已经听不见了。
“华夏众使,保护好顾兄与江姑娘!那是我们华夏的...”一口鲜血打断了陈心的嘶吼,从他喉咙涌出。
“那是我们华夏的子裔啊...”他松开了血肉模糊的手,软软的倒了下来。
王忠潜把刀拔了出来,他挥刀砍向奔来的顾远,粘血的刀刃挥出了点点的血滴扑在空气中,他砍了个空,下一瞬,“咔”的一声,顾远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脖子上,打的他一个趔趄。
玉环步,中国传统功夫中的步法,顾远绕到了王忠潜身侧,给了他一击。
“你这个叛徒!!”顾远又扑了上去,提腿扫向王忠潜,但王忠潜好歹曾经是个军人,身体素质不错,他低头勉强躲过了扫腿,挥刀撩向顾远大腿。
顾远腿在空中不及躲闪,划开了他大腿的肌肤,血从布料的缝隙中溢出,阵阵的麻从大腿传来,但顾远动作不停,他转踢为膝,提膝狠狠的撞了进去。
“咚”一声闷响,王忠潜捂着裆倒了下去。
顾远大口喘着气,他缓缓的半蹲下来,大腿的血滴到了地上,他微微发着抖,有愤怒,有伤痛。
江笙漫急急的跑了上来,“顾远!顾远!”她颤抖着按着顾远的伤口。
“顾远,你的伤口要赶快包扎!你千万别动。”江笙漫急急忙忙的把自己身上的裙角撕下一段段的绸带,她没有注意到顾远的目光。
顾远一直看着地上的陈心“他总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的”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