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犀利的声音传来,便看到冯浩兰正急匆匆赶来。
“天佑,你真的决定了?”冯浩兰似乎不相信般,止不住地摇头,似乎想劝他放弃。
傅天佑点头:“是的,决定了!”
“你这是拿你的命开玩笑!”冯浩兰看着身侧的夏绵绵,简单疯了,傅天佑怎么可以听她的话?决不可以!
“我不介意!”傅天佑淡淡开口,只是眸光坚定,不容置疑。
看着这样的傅天佑,冯浩兰整个身子如同被抽干一般,不住地摇晃了两下。
最后,在夏绵绵的手搭在轮椅时,她忍不住低吼:“傅天佑,我劝不了你,只是只要你拒绝手术 ,会后悔的!”
傅天佑伸出,示意夏绵绵停下。
轮椅止住,在冯浩兰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话,决定手术时,傅天佑转过头,对着夏绵绵缓缓开口:“夏绵绵,是吧?”
夏绵绵点头,虽然已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有些不适合。
没想到有一天,俩人在一起,他会以这种方式问自己名字。
心思复杂中,夏绵绵便听到傅天佑的声音传来:“你那个医生必须要在院外治疗?”
夏绵绵愣住,她看了一眼阮三秋,缓缓道:“我那个朋友不喜欢来医院,再说,医院也不允许院外的人来治疗吧?”
这种涉及到负责问题,医院是不会担这个负责的。
正在这时,正好护士长赶来,听到她们的谈话,不由眉头皱起:“医院是不可能让外面医生来治疗,出了事谁负责?”
“后果我负责!”傅天佑抬头,对着一脸不耐烦的护士长道:“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
护士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简单是无理,并且猖狂,“你负责也不行,这是医院规定,不能院外人来治疗!如果你们不想手术,可以办理出院,只是出院前要签订协议,是你们自己要求出院,出了事一概与医院无关!”
医院便是如此现实,将一切可能涉及到的威胁降到最低。
面对着护士长冷酷的警告,夏绵绵开口:“傅天佑,我们走吧!”
傅天佑对着护士长冷冷开口:“一天二万,不用你们治疗,只是租用,后果不用你们医院承担!”
言罢,夏绵绵怔住,他这是宁愿花钱也不和她走,这还是不相信她吗?
原本一副扑克脸的护士长听罢,也不由怔住,一天二万,如果住上半月有余,这样算下来,比做一台手术所赚的还要多,竟然有这好事?
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我得去申请!”
说完,不等傅天佑回话,整个人如一阵风般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吕秋水虽然刚开始有些懵,可是想想,眉心重新舒展。
毕竟这是在医院,万一夏绵绵说的那个人治疗中出了意外,也还有医院可以急救不是。
这样想着,她笑吟吟道:“这样也好,不用折腾了,我年纪大了,换个新环境还真怕不习惯,也影响别人!”
这时的冯浩兰脸色舒展开来,连连点头:“这还不错,万一那人医术不行,这里的医生还可以补救,毕竟是大医院的,哪是那些江湖游医能比得了的。”
面对着冯浩兰的冷嘲热讽,夏绵绵脸色阴沉,只是她没有时间理会她的话,她得征求林妙的意见。
毕竟这事对她来说,是反对的。
走之前,林妙说,让她将人带来。
这下可好,人没带来,要把她带医院。
虽然没有确认过,可是她能发觉林妙对医院是十分抵触的。
也许是之前的不好的遭遇让她对医院有了草木皆兵的恐惧感吧。
面对着夏绵绵的沉思和苦恼,傅天佑不知觉得解释:“我不是怕别的,而是我的腿,不适合转移!”
夏绵绵抬头,当听清楚他的话后,将眸光移向他轮椅之上的腿。
原本刚健有力的双腿,此时一只已明显细了不少。
如果来回折腾,以他的身架,势必需要有人来抬。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够允许让外人来抬。
所以,他提出不移动的要求也是在情理之中。
夏绵绵明白过来,他这是向她解释,那原本压抑在心头的疑虑全部消失。
“好,先回病房,我会说服她,来医院治疗!”
而这时,护士长已笑嘻嘻小跑着过来,好像生怕傅天佑反悔似的,赶紧取出一张单子,递过来。
“经过我的不屑努力,好不容易说服领导,已经同意了,不过需要你将这个先签一下!”
夏绵绵抬眸,当扫到上面的大字时,也不由感叹。
果然是现实呀。
上面白纸黑字,明显写着医院免责的一切项目。
除了租用所需费用外,所有的责任全与本院无关。
虽然已经清楚,不过当文件摆在面前时,吕秋水还是认为有些残忍。
她忍不住开口:“护士呀,你好,如果,我是说万一,如果发生意外,你们可不可以采取措施及时补救?”
护士长一时哑然,最后才道:“这个我不清楚。”
“医生的职责不是治病救人吗?你怎么能说不清楚呢?”
吕秋水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此时的傅天佑已经取出笔,在上面潇洒签上自己大名。
将胆子递过去,淡淡道:“好了,没你们事了!”
护士长如释重负,喜滋滋地接过单子,转身离去。
吕秋水上前,帮着将傅天佑推入屋里,拉了一下夏绵绵,示意她出来。
夏绵绵跟着走出屋外。
“夏绵绵,你的那个朋友真的那么厉害?能治好天佑的腿?”
虽然儿子已决定了,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不太放心,犹豫着还是开口:“绵绵,我知道,之前很多事情也是我做的不太好,可是,你不会因为这事为难天佑吧?那医生可是说了,如果不治会殃及性命!”
夏绵绵盯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儿子这情况,如果我不想为他好,完全可以不出面的,你知道失去一条腿意味着什么吗?那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吕秋水扶额,“我知道,只是真的有十层把握吗?要知道,你的命也是他救下的,你可不能让他出事呀。”
面对着吕秋水的追问,夏绵绵只觉得无语:“没有一个医生会说有十层把握,只是如意没有胜算,我也不会执意这样做的,你也说了,毕竟是他将我从海里捞出的。”
说话间,电话那头已接通。
夏绵绵向走廊尽头走了一些,只到信号清晰,才将要林妙来医院治疗的事说了一番。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后,本来要等林妙铺天盖地的抱怨中,竟然听到了林妙叹息后的回答:“好吧!”
这下轮到夏绵绵不解了,她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是三爷,他已给我打过电话了,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所有的药材和设备正在往车上装,今晚可以开始治疗!”
原来是三爷都替她做了。
刚刚在与傅天佑那些人起争执时,阮三秋不了保护她,竟然同那些人动起手来。
在知道她的决定后,便悄无声息地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夏绵绵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挂了电话,刚一转身,便看到身后正站着一位男人。
此时的阮三秋面上还带着一丝淤青,那是与那些黑衣保安打斗时落下的。
再加上额头上的那道疤痕,让人不可能将他与好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此时,夏绵绵的眸中,这位男人却像个暖宝宝似的,让人心安。
刚刚起冲突时那竖立起来的坚强,此刻全然瓦解。
安静的走廊间,无声的对视。
夏绵绵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阮三秋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坎般。
夏绵绵站定,抬头,对着阮三秋展露笑脸:“谢谢!”
刚刚的期盼在听到这声谢谢时,阮三秋只觉得如瓦裂分崩般失落。
苦笑地抽了抽嘴角,说出的话却是大伤风景:“别这么说,爷做这事不是为了你的谢!”
阮三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地对着夏绵绵拜拜手:“别这样看着我,爷吃不消,那个,我得下去等等,那帮你太笨,我怕他们找不到地儿!”
说着,先一步离开夏绵绵,向电梯口走去。
不远处的吕秋水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再看向夏绵绵时,更是一副复杂的感情。
那天晚上,很明显,这个男人是在追求夏绵绵。
只是她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真的同居了?
吕秋水眉毛拧起,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当想到夏绵绵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竟然有些不悦。
就好比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应该是被人唾弃的,可是它却傲然毅力,并且大放发彩。
让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有眼无珠似的。
这样的感觉很是不爽。
只是现在儿子的事要紧,只希望真如她说的,那个人能治好天佑。
只要儿子健康了,那身边什么样的优秀女人没有?
自己也真是多想了。
而一边,冯浩对着面前的傅天恩一筹莫展。
刚刚在病房,面对着傅天佑的决定,她很不爽,只是主意他已下定,自己再多说无益。
便直接下楼,往公司赶。
毕竟自己出来也是将手头的活儿放下,现在也要抓紧做完。
只是刚进入电梯,本该合上的电梯门却被按开,接着这个傅天恩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狭窄的电梯只有两人,可是冯浩兰却觉得拥挤得想要窒息。
她的眸光看向电梯上的数字,丝毫没有将眸光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仿佛俩人从没见过一般。
只是傅天恩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鼻尖不停地凑近,在她的肩膀处不住是嗅着,如同一个餍足的小狗般,露出满意的表情。
甚至还有一丝陶醉。
男人的呼吸就在脖颈处,让冯浩兰很快便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身子不自然地向里侧挪了挪。
傅天恩便如癞皮狗般,也跟着长腿向里面移了移。
眉眼眯缝,很是陶醉。
冯浩兰看着他这副像要粘在她身上的模样,饶是定力足,可此时也忍不住,想要抬手将他的脑袋从身子身边掰开时,只见手掌心的脑袋竟然靠在她肩头。
她想要斥责,还没等口张开,男人如痴如醉在开口:“好香呀!”
冯浩兰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还没见过这么死乞赖脸的人。
这还是冯家的当家人?可笑!
正要发急,‘叮咚’一声电梯声响,映着两人身影的门瞬间打开,冯浩兰如解脱般逃也似地往外跑。
只是腿刚迈出,整个身子被一个大力拉回,瞬间她便如一股大力拽去。